傅綰現在正在裝暈著,乍一聽到伏伽這句話,差點被沒翻了個白眼詐屍起來。
聽聽,他這說的是人話嗎?
什麼叫抱了個道侶回來?!
她還沒同意呢!
傅綰的心中根本沒有認同伏伽的話。
反而是寧蘅抱著她的手緊了一緊。
在伏伽看不到的地方,傅綰偷偷伸出手去戳了一下寧蘅的腰,提醒他要好好演。
寧蘅本來冷著臉,忽然被傅綰戳了這麼一下,身形頓時一顫。
伏伽看著寧蘅假扮成的「柏羽」,注意到了他的小動作,於是冷哼一聲說道:「被我說中了麼?」
寧蘅銳利如刀的眼神隱藏在兜帽之下。
他啟唇,聲音冰冷且冷靜:「不是。」
伏伽冷笑了一聲。
他哪裡會相信「柏羽」說的話。
伏伽的洞察力極強,他注意到「柏羽」就差沒有將人家小姑娘給抱到懷裡去了。
抱道侶都沒有這麼用力抱的。
伏伽心想他並不是一個會阻止部下自由戀愛的人。
畢竟星瞳意淫他本人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這不是還活得好好的。
但是喜歡一個人族,不可以。
伏伽抬手,冷酷的目光看向傅綰,眼中的殺意很明顯。
他想殺了傅綰。
伏伽懶得去管「柏羽」外出不到三日,是怎麼勾搭上一個人族修士的。
但「柏羽」既然看起來是喜歡這個人族的小姑娘,那麼她就必須要死。
寧蘅注意到了伏伽的動作,周身的空氣頓時變得寒涼,竟然不輸伏伽那周身的壓迫力量。
伏伽竟然一照面就想要將傅綰給殺了。
他怎麼可能會放任伏伽這麼做?
於是他抱著傅綰,往後退了兩步,周遭的氣息變得有些危險。
「柏羽,你要為了這個女人反對我麼?」伏伽看著寧蘅,冷笑。
他手中的盤古骨劍正散發出森冷的蒼白色光芒。
寧蘅本就與伏伽有過節,此時就算他扮成了「柏羽」的模樣,也不可能像他卑躬屈膝。
所有他仰起頭來,直直面對著伏伽,絲毫不懼。
傅綰躺在寧蘅的懷裡,心想亂了,這全都亂了。
劇本不是這麼寫的。
怎麼寧蘅一看到伏伽要殺自己,怎麼就馬上就把原來的劇本都給拋之腦後?
現在不是應該表明她自己的身份是玄微的徒弟嗎?
傅綰看到伏伽越逼越近,有些緊張。
不行,為了她和寧蘅的小命著想,是時候讓她這個奧斯卡影后出來力挽狂瀾了!
於是,傅綰直接仰起身子,從寧蘅的懷裡坐了起來。
她輕巧地跳到地上,看著伏伽說道:「我是玄微的徒弟,你敢殺我?」
傅綰攔在「柏羽」的身前,這句話說得非常理直氣壯。
伏伽:「???」他瞥了一眼傅綰,目光中露出些許疑惑來。
握著盤古骨劍的手緊了又松。
伏伽沉默了許久,終究是抬起頭來。
「你是玄微的徒弟?」伏伽盯著傅綰,眼中的神色有些複雜。
沒想到,竟然是這樣的。
也難怪柏羽方才竟然是如此輕手輕腳的抱著她。
畢竟若她的身份真的是玄微的徒弟,那麼她絕對不可以死。
伏伽對傅綰說的話並不是完全信任,所以扭過頭去看「柏羽」,眼中的詢問意思很明確。
傅綰到底是不是玄微的徒弟?
「柏羽」見傅綰自己跳了出來,伏伽也暫時回歸了平靜,便點了點頭。
「尋紅蓮未果,遇上玄微正在帶徒弟,便出手將他那落單的小徒弟給帶了回來。」他冷靜說道,說得跟真的一樣。
「如何證得她就是玄微的徒弟?」伏伽看著傅綰,目光很是危險。
他生性多疑,現在聽到了傅綰說出她的身份之後,根本沒有相信。
就算「柏羽」說是,他也要看到一些證據。
寧蘅表面平靜,其實心裏面已經開始覺得伏伽這個妖簡直就是個娘炮,羅里吧嗦了半天還不相信事實。
他當然懶得去解釋,所以一扭頭,沒有搭理伏伽。
「……」空氣陷入了安靜。
伏伽向「柏羽」問話,卻沒有收到回應。
傅綰出於惡毒女配的天性,脫口而出了一句話,幸災樂禍地譏諷道:「你好沒有面子哦。」
伏伽眼中又閃起了些許暴虐的光芒,似乎又想殺人。
傅綰見自己戳到了伏伽的現在尷尬的點,連忙說道:「你冷靜,我有證據。」
寧蘅聽到了傅綰說這句話,便扭過頭來,看著她。
也不知道傅綰要拿出怎樣的證據。
「伏伽你且湊過來,我給你看個大寶貝,不要被你的『部下』看到了!」傅綰朝一旁偽裝成「柏羽」的寧蘅揚了揚下巴。
讓你亂改劇本,就不給你看!好奇死你!
伏伽皺眉,看著傅綰,眼中依舊是滔天的殺意。
他很想殺了眼前這個不知好歹的小姑娘。
但他又擔心她真的是玄微的徒弟。
他尋找玄微的弱點已久,他的徒弟有可能就是突破口,沒準能知道玄微的弱點也說不定。
伏伽走上前去,走到傅綰身邊,然後兩個人一起轉過身子去,只給寧蘅留下了兩個無情的背影。
寧蘅:「……」這是我第一次感受如此強烈的危機感。
傅綰見伏伽走了過來,於是她彎下腰,伸出手去。
「你若耍詐,你便沒辦法從這裡活著——」走出去。
伏伽本來想放狠話,但是他在看到傅綰手上那東西的時候,卻仿佛哽住了一般。
一株青翠可愛的小小菩提樹出現在了傅綰的手上,嬌嫩的枝葉正迎風搖擺著。
是修行《太一寶錄》,通過了天地問心之後化金丹而成的本命靈植,與玄微的本命靈植菩提樹一模一樣。
「怎麼樣?你信了沒有?」傅綰雀躍地說道。
伏伽斜眼看了傅綰一眼,竟然出手將盤古骨劍掛在腰間,站起了身。
「你且隨我來。」伏伽冷著聲說道。
寧蘅一聽到這句話,手上便爆起了幾根青筋。
不行,他要演不下去了,他想要手撕了現在的劇本。
傅綰見伏伽已經站起身來,沒人幫她擋著,便馬上將本命靈植給收了起來。
一點綠光在她的指縫間閃過。
傅綰注意到到了寧蘅的不對勁。
為了讓他們的潛伏行動完美進行下去,她只能想辦法去安撫寧蘅。
「稍等,我與這位柏羽閣下說兩句話。」傅綰抬起頭,看了一眼寧蘅,再看了一眼伏伽。
伏伽的唇邊掛著一抹殘忍的微笑:「可是他將你給抓了回來,你還想說什麼?」
傅綰早已經感覺到寧蘅現在似乎有些生氣,於是趕忙走到他身邊。
她伸出手,拍了一下寧蘅的肩膀說道:「我打你。」
寧蘅不痛不癢,但他還是往後退了兩步。
「我讓你抓我……害得我落到這番田地!」傅綰又拍了寧蘅一下。
她戲精附體,仿佛自己真的成了被「柏羽」抓回來的可憐小姑娘。
「你抓我幹嘛!」傅綰拍了寧蘅好幾下。
伏伽:「……」你那叫打人嗎?給人家撓癢都不夠。
不過他也算是確認了。
這是玄微親徒弟,沒有錯了。
傅綰一邊拍著寧蘅的肩膀和胸口假裝在泄憤,一邊抬起頭看著寧蘅的雙眼。
「你給伏伽看什麼了?」寧蘅低頭,低聲問出了自己很想知道的一個問題。
而這個問題正巧就是傅綰不想回答的。
再加上她還記著寧蘅方才差點把大好劇本給撕了的仇,便故意說出了另一句話,讓寧蘅更氣。
她踮起腳,在寧蘅耳邊說道:「是沒有給你看過的東西。」
寧蘅眼中露出些許驚訝的光芒,他伸出手來,差點將傅綰正在拍他胸口的手給捉住了。
但此時伏伽卻出現在兩人身邊。
「打情罵俏夠了沒有?」伏伽冷哼一聲。
他不是傻子,「柏羽」對這個小姑娘的情意很是明顯。
若傅綰是一個普通的人族修士,那麼他會出手將她殺了。
但她卻是玄微的徒弟。
所以留著她,也留著「柏羽」對她的這份情意。
等到這個女人被愛情迷惑了雙眼,到時候自然會將玄微的秘密和盤托出。
伏伽腦海中的思緒千轉百回,馬上便想到利用自己的部下去探聽玄微的秘密。
「隨我來。」伏伽冷眼看了一眼傅綰,喊她跟過來,「有話要問你。」
傅綰被伏伽叫住,知道伏伽肯定是想要單獨探聽玄微的消息。
所以她只能收回手,看了寧蘅一眼。
寧蘅看著傅綰,本有些不願讓她單獨前往。
但礙於現在的身份,加上他還要探查盤古骨劍上的祭天大陣,所以只能看著傅綰跟著伏伽離開了。
寧蘅站在原地,看著傅綰與伏伽的身影消失,思考了片刻,便一甩袖袍,消失在了原地。
他跟了上去。
傅綰知道伏伽既然已經確定了自己的身份,就不會出手殺自己,於是心情倒也算輕鬆。
她跟在伏伽身後,竟然絲毫沒有受到他周身那股強大的氣息影響。
傅綰不知道,一般的妖族或是人類,在伏伽面前,是臉頭都抬不起來的。
他天生的氣息便對他人有著強大的壓迫力。
不知道走了多久,伏伽總算是停了下來。
傅綰看到他的身後,是一望無垠的無盡海。
伏伽站定下來,他瞥了傅綰一眼,眼中是淡漠的輕蔑。
「為什麼留你性命,你應當知道吧。」伏伽問道。
傅綰雖然知道伏伽想要問什麼,但她哪裡會讓伏伽這麼輕鬆地問出來。
她撓頭,一副懵懂的樣子:「我不知道。」
「呵,裝傻?」伏伽冷笑一聲,「那麼我便直說了。」
「玄微是否有什麼弱點?」伏伽一字一頓地問道,「或者是什麼別的不為人知的秘密?」
傅綰抬起頭來,看著伏伽,回答得非常乾脆。
她的雙眼中儘是真誠:「他當然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