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五七章

  傅綰馬上回頭,朝那慘叫的來源處看去。

  在他們眼前的深花堡的大街上,有許多來來往往的魔修。

  但隨著那一聲慘叫聲傳來,前方熙熙攘攘的人群自動讓出了一處空地。

  那負責魔門大比報名的修士似乎已經習以為常,把玩著手中的筆說道:「你看,前面那些就是為了搶奪入場資格打起來的。」

  傅綰正打算湊上前去看看,卻發現何淵已經不在身邊了。

  「何宗主呢?」傅綰左顧右盼,好奇問道。

  寧蘅早已注意到了何淵的動向,朝某一個方向抬了下頜,示意他在那裡。

  傅綰順著寧蘅的目光看過去,便看到何淵正躲在街邊小攤的桌子下,瑟瑟發抖。

  「打……打起來了!」何淵抱著頭,非常害怕地說道,聲線都開始抖了起來。

  說完這句話,何淵還往那桌子下擠了擠,讓出一個空位來:「二……二位魔主,快來我這兒躲躲!」

  傅綰側過頭去,與寧蘅面面相覷,兩人眼中都充滿了不敢置信。

  這真的是一個魔修宗門的宗主嗎,明明就是何淵說要來參加什麼魔門大比的,他……他自己怎麼那麼怕?

  「去看看。」寧蘅朝前走了兩步,示意傅綰跟上來。

  何淵躲在桌子底下,瑟瑟發抖,很是害怕,他沒見過這大場面。

  傅綰走上前去,非常貼心地把桌布給放下來,擋住何淵的身形,這才跟著寧蘅往那慘叫來源處走去。

  在這大街中心的魔修們自動退開而形成的圓形空地正中央,有一個人正在桀桀狂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就你這水平,還想去參加魔門大比,想屁吃呢你?」這位魔修身著黑衣,身上帶著濃重的血腥味,面貌猙獰。

  在他的腳下有兩具屍體,胸口被挖了一空洞,胸腔空蕩蕩。

  而那黑衣魔修,手裡正拿著其中一具屍體還在流血的心臟,耀武揚威。

  傅綰看著眼前的景象,有些犯噁心。

  這才是她想像中的魔修,那何淵就像一個養豬的土財主。

  黑衣魔修手中捏著兩張黑沉沉的信箋,上面沾了些許血跡,但字跡卻清晰。

  這兩封信箋,就是參與魔門大比的入場資格信物。

  「哎喲喲,這黑衣魔修來歷可不簡單,是深花堡最勢大的天魔宗宗主的親傳弟子,也不知道為什麼天魔宗沒拿到正經的入場資格,就到這裡來搶了。」

  傅綰的目光正放在那入場資格信物上,認真思考要如何將它們給奪過來的時候,就聽到身邊有人說了這句話。

  「天魔宗?」傅綰有些好奇的湊過去,問身邊的路人魔修道,「天魔宗是深花堡很厲害的宗門嗎?」

  「是啊,當年城主尚未身死的時候,除了城主府之外,天魔宗就是第二大的勢力了!城主身死,現在天魔宗可不就開始作威作福了,這不,當街殺人搶奪入場憑證,嘖嘖嘖。」路人回答道。

  傅綰:「?」原來在魔修的城市當街殺人也會被人看不起的嗎?

  就在她愣神的時候,寧蘅涼涼的聲音卻從她身後傳來:「此人修為不過金丹後期。」

  傅綰挑眉,不解其意:「金丹後期怎麼了?」

  「他手上那兩張入場憑證,我看上了。」寧蘅如此說道。

  傅綰還未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就感覺到身邊有一陣清雅蓮香掠過,寧蘅已經站到了她身前。

  寧蘅兀自望著那站在空地中央的黑衣魔修,目光冷冽,一句話也沒有說。

  來自天魔宗的黑衣魔修注意到有人正在看著自己,連忙往寧蘅的方向看了過來。

  黑衣魔修看到寧蘅清絕出塵的面孔,一時之間被迷了魂魄。

  「喲,好一個漂亮的女修士……不知師從何處,看著我做什麼,是不是在想著與小爺我共度良宵啊?」黑衣魔修看到寧蘅,雙眼發直,色眯眯地說道,「不如現在就隨小爺我回天魔宗,小爺我自然會滿足你。」

  傅綰聽到這黑衣魔修說這幾句話,就馬上不忍地閉上了眼睛。

  接下來的畫面太美,她不敢看。

  寧蘅什麼話也沒有說,只抬起眼睫輕輕瞥了一眼黑衣魔修。

  她身上什麼法術光芒都沒發出,但渾身卻蘊藏著危險的氣息。

  黑衣魔修看到寧蘅的陣勢,似乎感覺到了一絲危險。

  他連忙止住了向前走的步伐,但卻已經來不及了。

  但寧蘅只是看了他一眼,那黑衣魔修便仿佛被釘在了原地一般,一動也沒有動,仿佛被石化了一般。

  寧蘅優哉游哉地走上前去,從靜默無聲的黑衣魔修手中輕輕摘下了那兩張魔門大比的入場憑證。

  「笑納了。」他不知從哪裡掏出了一張潔白的手帕,將從黑衣魔修手上拿來的入場憑證上的血跡一一擦去。

  傅綰見寧蘅已經將黑衣魔修解決,連忙走上前去,湊在寧蘅身邊說道:「給我一張給我一張,見者有份。」

  寧蘅斜著眼,輕飄飄地看了一眼傅綰,唇角勾起,輕聲說道:「你做事了嗎?」

  傅綰一愣,心想她自己確實沒有向黑衣魔修出手,這入場憑證她不好意思要。

  於是傅綰回身,仔細觀察了一下被寧蘅使用的不知道什麼法術定在原地的黑衣魔修。

  「去死吧你!」傅綰撩起裙子,惡狠狠地沖了上去。

  她雙手伸出,直接將那一動也不能動的黑衣魔修推倒在地上。

  黑衣魔修保持著一手向前伸,一腳向前邁的姿勢,晃晃悠悠地倒了下去。

  「我打他了!」傅綰見寧蘅正站在一邊,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連忙說道。

  寧蘅的眸光一閃,深邃眼眸中映出傅綰的影子。

  沒想到讓她打,她還真打了。

  他手一抬,一張黑沉沉的信箋就飛到了傅綰的面前。

  既然方才負責報名的修士說可以互相搶奪入場憑證,想來在大街上搶別人的憑證也是合乎規則的,所以她非常理直氣壯地從寧蘅手上了那信箋,美滋滋地收入錦囊之中。

  她們兩人有說有笑地正打算離開,絲毫沒有在意躺在地上的那什麼天魔宗的宗主親傳弟子。

  這個時候,一直偷偷蹲在一邊看熱鬧的黑衣魔修的小弟沖了上來。

  「呔!何方狗賊,竟敢打我天魔宗宗主座下大弟子。」被寧蘅的氣場震懾住一直苟在旁邊的狗腿子們沖了上來,沖寧蘅的背影大喊道,「你們是什麼宗門的?」

  「哦,是我是高魔宗的,她是長魔宗的。」寧蘅涼涼地回答道,指了一下自己,再指了一下傅綰,絲毫沒有掩飾自己的身份。

  在遠處,剛剛掀開了一半桌簾兒準備偷溜走的何淵聽到了這句話,顫巍巍地又將邁出去一半的小腳給收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