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綰覺得寧蘅竊取了她的專屬名言。
有些話只能她惡毒女配說,她寧蘅說出來就沒內味了!
她趁現在的寧蘅只能看到她的後腦勺,翻了一個小小的白眼說道:「你也太沒創意了吧,居然剽竊我的名言。」
「哦?」寧蘅的聲音從傅綰耳後飄來,「只准你說這句話用來占我便宜?」
傅綰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小耳朵。
她身為一個非常優秀的惡毒女配!
她什麼時候占過寧蘅的便宜了?
她是那種會占女主便宜的人嗎?
對,她是。
傅綰想到了寧蘅送她的潤氣丸,寧蘅教她的小法術,還有寧蘅借給她沒要她還的五塊靈石,含著淚承認了這個事實。
但是她惡毒女配也是有骨氣的,占女主小便宜這種事以後肯定不能再做了。
「潤氣丸我已經還你了,你教的法術我待會馬上就忘,借我的五塊靈石等我出桃洲就還你。」傅綰絮絮叨叨地說著,將自己印象里的占便宜小事一一列舉,「這樣我就沒占你便宜了,你不要拿這個威脅我。」
寧蘅:「?」我說的占便宜,指的是這個便宜嗎,不對啊話說她到底哪時候借了我五塊靈石沒有還?
他沉默了半晌,正打算再說話的時候,卻發現前方孤獨地騎著青鹿的顏鱗竟然折返了回來。
「寧蘅仙子!!!傅綰道友!」顏鱗騎著鹿,蹦蹦跳跳地朝這裡沖了過來,帶著一路的煙塵。
「邊陲皇城北城門口,有人打起來了。」顏鱗緊攥著青鹿的韁繩,一邊跑一邊說,「他們為什麼不去練舞室打?!」
傅綰連忙探頭問道:「誰打起來了?」
「我沒看清,反正就彩光噼里啪啦亂飛,好像還有彈琵琶的聲音!」顏鱗語速極快地說道,「桃洲奇特,靈氣消耗之後很難恢復,我現在法力所剩無幾,還望二位道友前去一探。」
寧蘅點了點頭,慢悠悠地駕著青鹿往那邊趕去,姿態優哉游哉,似乎並不著急。
顏鱗有些著急地問道:「寧蘅仙子,你為何不著急?」
「我現在是男裝,為免暴露身份,你叫我寧道友便好。」寧蘅斜著眼看了看顏鱗,聲音冰冷,「最好以後也是如此叫。」
「前方有人打架,與我們何干?」他的聲音不疾不徐,一點也不著急,「先讓他們打著,我們過去看看情況,反正一時半會也打不完。」
兩匹青鹿載著兩個人,以龜速朝邊陲皇城的北城門前去。
青鹿一步挪一步,走著小碎步,總算是到了邊陲皇城的北城門。
待到了北城門口,傅綰定睛一看,卻發現交戰的兩人很是熟悉。
前方九色光芒閃現,光芒閃爍間還有琵琶彈奏聲傳來。
那琵琶聲悅耳動聽,甚是動人。
於是,顏鱗再次想起了被騙走八百萬靈石的恐懼。
他也不知道怎麼了,就是被那琵琶姑娘的舌燦蓮花給哄騙了,乖乖交出自己的零花錢。
於是,傅綰再次想起了聽琵琶曲聽到睡著的恐懼。
她也不知道怎麼了,聽著那好聽悅耳的琵琶曲就是聽睡著了,還一不小心睡倒在寧蘅身上。
而那九色光芒似乎也有些眼熟,傅綰覺得自己似乎在爻山的明鏡台上的長老大戰時見過。
「雲蜃的九華仙典,是穆瀅?」寧蘅率先認出來了在前方閃爍的九華彩練。
穆瀅在首席比試之後,拜入天澤仙堂雲蜃仙子門下,修九華仙典,能使出與雲蜃仙子一般的九華彩練來並不奇怪。
但與雲蜃仙子本人親自施展出極柔軟的九華彩練不同,穆瀅手中的彩練直上直下,在半空之中呼啦作響,硬是被她舞出了大刀向鬼子頭上砍去的氣勢。
同是金丹期,那琵琶姑娘陸溪實在受不了這猛烈的進攻。
她抱著琵琶,往後撤了好幾步,忍不住出聲喝到:「這位姑娘,為何苦苦追著我不放?」
此時,傅綰一行人已經趕到了邊陲皇城的北城門前。
陸溪的聲音清脆,辨識度極高,讓三人立馬認出了她。
而此時,穆瀅手指微動,九華彩練直直朝著陸溪席捲而去。
「你還敢問?彈了一首琵琶曲便以為能暈住我?」穆瀅的聲音響亮,清晰地傳入了每一個人耳中,「誰不知道我是個音痴,就算你在琵琶曲調里編入了再多的催眠法術也無用。」
「哼,多虧如此,我放在錦囊里的八百塊靈石才沒被你搶走!」穆瀅氣勢洶洶地朝陸溪沖了過來,「妄想搶我靈石?你是腦子被驢踢了嗎?」
陸溪往後疾退,一邊喃喃自語……
「搶八百塊靈石?她好兇……」陸溪恍然大悟,連忙抬起頭來說道,「這位道友,你的同伴在尋你!」
陸溪這麼說著,一扭頭,就看到了被她試圖坑過沒成功還有坑成功了的三人。
正是傅綰、寧蘅與顏鱗。
陸溪心想不太妙,想要轉身就跑,就被穆瀅的九華彩練纏上細腰,限制住了行動。
穆瀅靈石差點被搶,沒好氣地一扯九華彩練,正打算將陸溪摔到地上。
但傅綰卻出手,指尖白色光芒一閃,輕柔的氣息托著陸溪輕輕地落到了地上。
「怎麼了?」她開口問道,「穆瀅!!!我們總算找到你了。」
幾人從青鹿上跳下來,在邊陲皇城邊小小地碰頭。
「這人想要搶我靈石,幸好被我識破。」穆瀅抱胸,沒好氣地說道,「郁師兄呢,沒有跟你們在一起?」
傅綰有些疑惑地撓頭:「我們還以為郁師兄與你在一起,他難道不是與你一起落下來的嗎?」
穆瀅一聽,頓時氣又上來了,她抱胸生氣地說道:「一說這個我就來氣,本來我是跟他一起下餃子的,但半空中不知道哪裡來的一道妖風,把我跟他吹散,我現在也不知道他落到哪裡去了。」
顏鱗馬上舉手解釋:「白日崖確實容易有風,風力極大,容易將人吹散。」
若白日崖中經常有風,那麼將穆瀅與郁珏吹散的可能性極大。
傅綰想起了自己下落的時候身側環繞的疾風,還有寧蘅抓著她手腕的溫暖手掌。
若不是寧蘅一直抓著自己,恐怕他們兩人也會被吹散吧?
傅綰偷偷瞧了一眼寧蘅,心想果然是女主,就是菩薩心腸。
此時他們之間的氣氛有些過於安靜祥和,反倒是顏鱗突然開口來了一句打破氣氛:「就是就是,我本來打算跳下去抱住寧蘅仙子保護她的,但是沒趕上。」
穆瀅輕哼一聲,白了顏鱗一眼:「我們天澤仙堂的弟子也是你說抱就抱的?」
顏鱗:爺好委屈。
寧蘅見話題又因為自己朝著不可控制的方向跑去,只能輕咳一聲說道:「現在當務之急是要找到郁珏。」
顏鱗與穆瀅齊齊點頭,表示寧蘅說得對。
惟有傅綰堅守自己的人設,輕哼一聲說道:「切,這個誰想不到?」
寧蘅沒有理會傅綰的槓精言論,薄唇輕啟,繼續說道:「郁珏若到了桃洲,打探消息之後,想要與我們會和,必然會來邊陲皇城,因為這裡最特殊。」
「但是都這麼多天了,穆瀅、顏道友都到了這裡,為何他還不在這裡?」寧蘅沉思片刻,問出了一個很關鍵的問題。
對,按道理來說,郁珏並不是愚笨之人,就算只有他一個人落到了桃洲之中,也會想穆瀅一樣選擇直接到邊陲皇城。
因為這裡是桃洲最特殊的地方。
他為什麼來不了?
傅綰見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沒有說話,也沒有注意自己。
她看過原書,其實是知道《為仙》中桃洲這部分的劇情發展。
傅綰抬眼,偷偷看了一眼在旁邊被穆瀅的九華彩練裹成毛毛蟲的陸溪。
這個人,能夠給他們一行人指引。
但是自己不能明著跟大家說這個陸溪知道這是為什麼。
所以傅綰只能輕咳一聲,旁敲側擊道:「郁師兄不能來這裡,肯定被什麼給拖累住了,他過不來邊陲皇城。」
寧蘅抬起眼睫,輕飄飄瞥了一眼傅綰,似乎有話要說。
顏鱗與穆瀅卻還在思考,一邊思考還一邊將自己心裡話說出來了:「過不來邊陲皇城,他怎麼會這麼菜?我們都過來了!」
「過不來有的時候並不是因為能力不足,也可能是因為別的原因。」寧蘅冷靜說道。
「還有什麼別的原因,不就是他菜嗎?只要有力量,世界上哪個地方去不了?」穆瀅哼了一聲,對這位在爻山比自己的出名的郁珏嗤之以鼻。
這個時候,被穆瀅的九華彩練束縛,躺在地上的陸溪忽然輕笑了一聲,如鈴聲悅耳。
「你們說的那位同伴沒能過來邊陲皇城找你們?」陸溪一雙霧蒙蒙濕漉漉的漂亮杏眼從九華彩練的間隙里露出來,「是那位一看就覺得別人欠了他八百萬靈石的小哥?」
「若是他過不來,也許是因為這個哦——」陸溪拉長了聲音說道。
她的目光朝向了遠處無邊無際的城牆,語帶笑意:「你們怎麼就沒想過,他可能是落到了世界盡頭的另一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