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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裡靜的可怕,李代元換了乾淨的單衣坐在椅子上,憶昔顫顫巍巍的給他擦頭髮。
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回來的路上是聽見有人喊她,然後她尋著聲音找過去就看見一道黑影一閃就沒有了蹤跡。
簡直要嚇死了。
她幾乎是拔腿就朝正院這邊跑。
好不容易看見安順,被安順訓斥一番,小姑娘一口氣堵著,難過的要命。
李代元靠在椅子上閉著眼好像睡著了一般,實際上並沒有睡著。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林彩環對他起了不該有的心思跑出院子摸到正院來的緣故,他這會兒心裡有一把火,燒的他整個人都快炸了。
「安順!」
他猛然睜開眼喊了一聲,嚇的憶昔手一顫,手上的力道猛然重了一下,扯的他頭皮發疼。
他沒有立時發作,等安順到了內室門口他又道:「去查,看看人是怎麼跑出院子跑到正院來的,還有林金財,都在幹什麼?事無巨細的報來。偌大的東宮,那麼多人連個姑娘都看不住,腦袋留著只為了吃飯嗎?」
安順應了一聲,還未轉身又聽他道:「去給太子妃說一聲,讓她也好好查查,東宮後院都管不住,孤要她何用!」
安順心道:「這下不僅是他們這些做奴才的完蛋了,連太子妃都跟著倒霉了。」當真是無妄之災,這都兩年了,一直穩穩噹噹的誰知道人會突然跑出來,還敢冒充憶昔來引誘太子。
也是自己吃了豬油蒙了心,太子要不要去後院,要不要臨幸女子,都是他自己的事情,自己一個太監跟著攪合什麼呀!
要不是瞧著太子不願意去後院,又對這個憶昔有那麼幾分不同,他也不會——
安順一走,室內就更安靜了,連那燭火偶爾迸出的火花聲都能聽見,憶昔看著手指頭上那根長長的頭髮心裡打怵,覺得自己要完,又勾斷了一根。
「你在害怕什麼?」
憶昔咬牙閉眼,兩條腿控制不住的直接往地上跪:「我,奴婢,奴婢不是故意的。」
膝蓋還沒有挨到地上,一隻大手就把她拽起來,她冷不防被這麼一扯,腳下沒有站穩,直接就撲了過去。
李代元的身體陡然一僵,輕輕的閉上眼睛,喉結微微動了動,他好像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
「你先前給孤弄的什麼湯?」
憶昔還趴在他身上,想起來,可後腰被一隻有力的大手握著,起不來,她抿了抿嘴:「奴婢不知道,安總管說的,黃羊湯,說是給殿下暖暖身子。」
李代元磨牙,手本能的一用力,將人往上一托,低頭就吻了下去。
他是李代元,是一國儲君,是一個男人,他為誰守身如玉?
憶昔也才剛剛十五,正是對情事懵懵懂懂的年紀,李代元,李代元對於女人還是熟悉的很,親著她,揉著她,很快就將人弄的軟成了一灘水,被抱上床都不自知。
直到衣衫褪盡,那微微的涼意傳來,憶昔這才清醒幾分,她伸手推著身上的男人嗚咽著:「殿下,不要,不要這樣,奴婢錯了,奴婢真的知道錯了。」
然而此刻已是箭在弦上,如何忍得?
最重要的是,李代元不想忍了。
內室傳來的動靜聽的安順腿都軟了,要是沒有先前那一出,太子臨幸了憶昔他還是很開心的,但是現在,他除了害怕就只是害怕了。
欲望的匣子一旦開啟就如同那泄洪的匣子打開一般,根本就止不住。羅漢床外的帳子微微晃動,旖旎的聲音斷斷續續一直未歇,從入夜一直到三更時分,李代元才抽身叫水,自己去盥洗室梳洗,末了交代了安順一句「拿藥給她」,然後去了西側間入睡。
至於東屋,安順只能叫了兩個丫頭進來替睡的昏昏沉沉的人收拾了。
到了五更天,李代元起身,一貫溫潤的臉沾染了些許陰鬱之色,好在朝中並沒有什麼要緊的事情,不過是御史台的幾個人在那裡扯皮,李代元不耐煩,站在那裡眼神恍恍惚惚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下朝之後,皇帝將人留下來特意問了一句:「太子,你這是怎麼了?」
李代元強打起精神道:「兒臣昨夜夢魘住了,沒有睡好。」
皇帝看著他一臉疲憊,眼下帶著淡淡的青烏,擺手道:「去吧,好好休息,鎮國公明日就會抵達京城,你得代替朕出城相迎。」
李代元拱手道:「兒臣謹遵父皇旨意。」
回了東宮,正院裡的奴才在院子裡一字排開,跪了一地,安順也在迴廊下跪著,李代元目不斜視的進了屋,屋裡頭,憶昔也跪著。
整個人小小的一團,在那裡瑟瑟發抖。
李代元在她跟前止步,蹙眉看著她:「你跪在這裡做什麼?」
「奴,奴婢——」小丫頭舌頭跟打結了似的,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起來,孤有話要問你。」
憶昔應了一聲,忙不迭的站起來,誰知慌亂之下又踩到了裙擺,一個趔趄就栽了過去。
李代元伸手抓住她,直接拽著她,將她塞進椅子裡頭坐著,然後自己才在不遠處坐下來。
「孤昨夜碰了你,以後你就是孤的女人了,孤會給你一個名分,尋一處院子給你住,遣人過去照顧你。」
憶昔瞪大眼睛看著他,而後拼命搖頭:「不,殿下,奴婢就在這裡伺候殿下,奴婢會好好給殿下梳頭,求殿下不要趕奴婢走。」
李代元聞言輕輕一愣,起身走過去,俯身伸手勾住她的下巴,看著她那雙水汪汪的眸子:「你不想做孤的女人?可是你的身子已經是孤的了,不是你想不做就不做的。」
憶昔看著他,眼淚從眼角一滾就落下去了,她也是姑娘家,哪怕出生鄉野,也是知道廉恥的。她的身子已經給了這個男人,這個男人救了自己,給了也就給了,沒有什麼不對的。但是,她不想做他的女人,她配不上他。
做他的奴才,可以為他生為他死,伺候陪伴他,做他的女人,他的女人那麼多,自己做不來的。
李代元鬆手站直了身子,道了一句:「你若執意如此,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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