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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昭跟著進了屋,就見大白渾身炸開毛,呼哧呼哧的對著盤在博古架上的金大王低吼。
金大王根本就不怵它,嘶嘶的吐著蛇信子道:「別叫了,難聽死了,你看你那樣子,跟外面那蠢狗都沒有兩樣了。」
外面的蠢狗進了屋,聽不懂它說話,但是它知道大白在生氣,「汪」的一聲跳起來,前爪朝金大王拍去。
金大王的身嗖的一下飛出去,纏在了架子邊上的柱子上。
「蠢狼,管好你家的狗,否則本大王真的會生氣的。」
大白嗤了一聲,朝著黑子低吼了一聲,黑子哼唧了一聲,皺了皺鼻子去了外面。
金大王這才慢悠悠的從柱子上滑下來,爬上架子重新盤好身體,居高臨下蔑視大白:「過河拆橋?沒有本大王,你就是一條死狗了,山裡的時候,可是本大王拖著你……」
大白嗷的一聲,身體一下子立起來,撞的博古架晃了晃,上面放著的花瓶「啪」的一聲就落在了地上。
金大王敏捷的落地朝外面游去,昭昭聽見它便朝外去邊道:「蠢狗,走走走,我們外面去,本大王告訴你花兒為什麼這樣紅」
昭昭懶洋洋的靠在門口忍不住笑出聲。自從上回從燕難歸回來,金大王就沒有了蹤影,也不知道跑什麼地方去了,天漸漸涼了,還當它找到地方貓起來了,沒有想到又回來了。
她聽不懂大白說話,但是能聽懂金大王的話,聽著它跟大白說話,差點笑死。
都說蛇毒,沒有想到能這麼毒,身上有毒就罷了,連發的聲音說的話都這麼毒。她覺得她要是大白,真的會給氣死。
繯衣她們幾個早就已經習慣了院子裡的狼和狗,但是蛇啊……
一聲尖叫在院子裡響起,接著聽見了飛魚的聲音:「沒事沒事,家養的,不要怕!」隨即又沒有了聲音。
不消一會兒功夫,她就聽見外面丫頭行禮的聲音,睜開眼睛站直身子,撣了撣衣襟出了屋子。
安戎冉和白玉卿回來了,身後還跟了郭臨安和高適。
昭昭揚眉淺笑著迎上去:「爹,將軍!」
二人點點頭。
身後的郭臨安拱手:「夫人!」
昭昭回了禮。
一旁的高適突然就跪了下來:「師父!」
昭昭本能的往後退了一步,在白玉卿詫異的目光下開口道:「高將軍你這是做什麼,還不快起來?」
高適的嘴唇抖了抖:「一日為師,終生為師,以後我高適的命就是師父的。」
雖然以前他就喊昭昭一聲「小師父」,可「小師父」和師父到底差一個字。一字之差,天差地別。以前不過是覺得她面善,像極了自己死去的妹子,編造個由頭照顧她,而今這是真的,真正認她做師父。
昭昭嘆了一口氣:「你這是怎麼了?我不早就是你師父了?師父拂照徒弟不是天經地義的事情,用得著這樣下跪磕頭的。起來!」
高適這才起身,如釋重負的退後一步。
昭昭輕輕搖頭,含笑著看著安戎冉:「將軍今日不忙了?爹爹的住處可安排好了?」
安戎冉看了白玉卿一眼道:「今日要做的就是陪監軍大人在軍營里熟悉熟悉,然後替監軍大人接風洗塵。至於住處,倒是有一處空出來的院子,可岳父卻要住軍營大帳。」
昭昭對「監軍」一職本能的排斥,她總覺得這是皇帝不信任的體現,是讓人專門來監視安戎冉的。
走了一個李雲歸又來一個……還是她爹。
皇帝真的是很會選人啊!
院子裡還沒有歸置好,幾個人進了堂屋說話。
進屋之後,丫頭便上了茶來,然後昭昭才道:「爹你怎麼會變成監軍的?」
白玉卿道:「皇命難違。」他g和安戎冉不一樣,朝廷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他不想跟昭昭多說,女兒家活的肆意快活就好,這些事情該由男人來操心。
卻不想,昭昭跟著安戎冉這麼久,耳濡目染,又經過這麼多事情,敏感的很。
「是不是又要打仗了?」不然好端端的派個監軍來做什麼?
只是這回有些難搞,監軍是她爹,得好好的伺候著哦!
「是要打仗了。」安戎冉在白玉卿一臉不贊同之下緩緩開口:「不過,不是現在,而是開春之後。」
「先前與高涼人一戰,安西軍死傷大半,元氣大傷,現在軍中人數遠不及先前,各地徵兵仍在繼續。軍營里大部分都是應召的新兵,不好好操練,上了戰場就是個死。」
安戎冉說完,郭臨安也道:「高涼那邊這會兒已經開始下雪,天氣極度惡劣。又有大片的荒漠,極容易迷失方向。在沒有準備好之前,貿然出兵沒有任何勝算。」
白玉卿道:「我會寫摺子回京,將安西的情況與皇上闡明。」
「不,不需要!」安戎冉否認了他的主意:「岳父大人若要寫摺子,不如寫封求救信,就說我拒不發兵,將你監禁起來。」
「不妥!」白玉卿不願:「如此,鎮國公府就危險了,說不定還會危及長寧侯府。」
安戎冉嗤笑一聲:「鎮國公府就是一個空殼子,至於長寧侯府,有老爺子和大舅舅在,不會有事。我也會寫摺子送回京城請罪,言明安西現況,告訴皇上我與你不睦,發生分歧。」
「皇上不會信的。」如今皇上身體不好,各處又不太平,太子連番出事,已經暴躁到了極點。
原本英明睿智的人有了歷代帝王的通病……多疑。
安戎冉卻一臉的篤定:「不,他會信的。」
這份摺子,他不僅會寫安西的現狀,還會跟皇帝告狀。告他的岳父大人白駙馬要拐帶他的夫人回京!
他相信,在眼下這個時候,這些生活瑣事更能打動皇帝,讓他安個心。
不管皇帝是出於信任還是試探派白玉卿以監軍的身份來安西,他覺得皇帝的心裡都是有顧忌的。
還有什麼比他們翁婿不和更能讓皇帝安心的呢?
在場的,除了昭昭和高適,都是九曲玲瓏心,即便猜不到他的小動作,但卻明白光撇清白玉卿這一條,就已經是是上上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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