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 揣著明白裝糊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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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昭昭好奇的看著他,伸手將他手裡的茶盅拿過來道:「說呀,說完再喝。」這樣慢吞吞的急死人。

  安戎冉搖搖頭道:「怕說的太多,太快你聽迷糊了。」

  「怎麼會?」

  「太子要怎樣才會鬆口原諒一個要他命的人呢?動之以情曉之以理顯然是不行了,那就只有逼迫,軟硬兼施所以六皇子妃才會選擇在宮門口跪地求情。她大概以為,太子會怕把事情鬧大,定然會同意,卻沒有想過她那一跪事情就已經大了,弄的人人皆知,皇后娘娘因此動了胎氣,皇上如何不怒。」

  昭昭不解的問道:「那到底是誰將圍場的消息透露給六皇子妃,然後又幫她出謀劃策的呢?二皇子?不對呀,二皇子監國,根本就沒有去圍場,三皇子……」她好像不記得三皇子是哪一個了。

  安戎冉沒有吭聲,幾位皇子之中李雲朝最有可能又最沒有可能,他留在京城,根本就不可能知道圍場的事情,若這都是他的手筆,那麼說明皇帝身邊和六皇子的寧王府都有他的人在。太子,看著地位穩若磐石,實則岌岌可危。

  泄露李雲歸的事情,慫恿六皇子妃,將事情宣揚開來,使得皇后心緒不寧,差點小產,讓皇帝不得不下旨嚴懲。

  不管怎樣,失利的都是中宮,一箭雙鵰,玩的甚為巧妙。

  李雲歸離京的時候,六皇子妃並沒有跟他一起,因為李雲歸給了她一紙休書,她接了,卻撞死在了王府正院的影壁上。

  貶為庶民,流放千里,家眷同罪,除了兩個有孩子的滕妾,沒有人願意跟他一起,死也要死在王府這樣的富貴鄉里。

  一時間,城中的人議論紛紛,倒是將先前有關鎮國公府的那些言論壓了下去。

  十月二十八是許純縈的生辰,十一月初八則是臨安長公主的壽辰,這日子過的飛快,你越不想的它就越來的快。

  天公不作美,初六就起了風,那風跟刀子似的刮的人連發疼。天陰沉沉的,外頭大街上連半個人影子都瞧不見,商鋪也都早早的關了門。街頭巷尾只有寒風呼嘯,伴隨著飄舞的雪花迎來了一年裡頭最冷的時候。

  將軍府的正院裡頭早早的就燒了炭盆,這幾日越發冷的厲害了,炭盆就又加了兩個。

  紅彤彤的碳火整日不斷,屋子裡還是很暖和的。

  這是昭昭這麼多年過的最暖和的冬天,暖和的她都不想動彈不想出屋了。就連黑子和大白也不樂意在莊子上滿山跑了,回了府裡頭,在旁邊的廂房裡頭騰了一間,給它們各自做了寬敞舒適的狗窩。

  白天它們會到廳堂裡頭來,晚上才會回自己的窩。

  外面陰暗,還沒有到時辰,屋子裡就早早的點了燈。

  等到初七一早起來外面就白了一層,雪還沒有停,沸沸揚揚的往下飄。

  安戎冉頂著雪從府中去了宮裡早朝,早朝並不算太平,安陽郡八百里加急,打起來了。

  下了朝,還未出宮,太子身邊的安順就小跑著攆上了他:「安將軍請留步。」

  安戎冉貯步,轉身就見李代元大步朝他走過來,他手一拱道:「太子殿下,不知太子殿下有何吩咐?」

  李代元道:「孤,孤是想謝謝安將軍。」

  安戎冉看了他一眼道:「如果太子殿下說的是秋獵一事,那就不必了,為人臣者,替君分憂是本分。太子殿下遇險,換著誰碰上都不會坐視不理。再說,那一回皇上已經嘉賞過,實在不必再提。」再說,九月十八到現在已經快兩月,想要道謝早該說了,現在說不覺得晚了些,刻意了些嗎?

  李代元勾了勾唇,手交疊著抄在袖子裡頭,安順替他撐著油紙傘,卻依舊擋不住頭頂沸沸揚揚的大雪。

  旁邊的人步履匆匆,遠遠的朝他行禮他也只當沒有看見,只盯著安戎冉:「安西戰事又起,安將軍籌謀已久的事情很快就能實現了。」

  「殿下在說什麼臣聽不懂。安西戰事起了跟臣有什麼關係。有憤虎將軍在,還有長寧侯世子靖寧侯世子協助,定能擊退那些覬覦我大蜀的宵小。」

  李代元瞅了他兩眼道:「孤是一番好意,安將軍何必拒人於千里之外。安將軍若想離開京城,孤定當助你一臂之力。」安戎冉和安千陽不是一路,算是孤臣,這個時候他也不願意刻意拉攏這樣的人,平白的惹人懷疑。可是,他知道,昭昭不想呆在京城,這是個機會。

  欠她良多,總想彌補一二。如今他已經不強求,可是能看見她開開心心的總是好的。

  安戎冉還沒有開口說話,禮司監那邊的太監就急匆匆走了過來,先是跟李代元行了禮,然後才對著安戎冉道:「安將軍,皇上召見。」

  安戎冉對著李代元拱手一禮,然後跟著那太監去了御書房。

  御書房裡頭除了皇帝和何秉就只有他,看樣子似乎不是為了安西的事情。

  若不是安西的事情,那就是他自己的私事。這麼久了,皇帝終於騰出手來料理了。

  安戎冉心中明了,定了心神,上前跪地行禮。

  皇帝也不叫起,懶散的靠在椅子上看著他,半響才悠悠開口道:「朕前幾日召見了鎮國公,他並不同意你自請廢了自己的世子之位。」

  說完,見安戎冉沒有言語又道:「父子沒有隔夜的仇,你也不是年輕氣盛的少年郎了,統帥三軍,運籌帷幄,朕不信你行事如此衝動沒有章法。」

  「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不修己,不合家,朕如何放心你,委以重任。」

  安戎冉叩首:「臣知錯。」

  皇帝冷哼一聲,別以為他看不出來,什麼知錯,明明就是面服心不服。可不服,也得憋著,他是皇帝,他說了算。

  「朕問你,你成親那日,子孫餑餑裡頭的毒真的是張氏所為?」

  安戎冉道:「她親口承認了的。」

  「這宣國公可真的是管養不管教,這一個個的,嘖嘖,夠蠢,也夠狠!」

  安戎冉飛快的看了他一眼,心道:貴妃也是宣國公的女兒。不過看皇帝這樣子,倒是完全沒有懷疑過張氏的死與貴妃有關係。

  只不過皇帝的心思向來是最難猜的,誰知道是真沒有懷疑還是心中有數,揣著明白裝糊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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