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 我只知道怎樣對自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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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純縈還是第一次見著彭垚跟人過招。

  其實小時候是認識的,只不過她有記憶的時候彭垚紈絝之名已成。記憶里他就是一個只知道遛狗逗貓的浪子,後來彭垚去了安西,她就漸漸淡忘了。

  這回家裡給她定了親事,她整個人都是懵的,一下子就記起這麼個人來了。

  她心裡無疑是極度抗拒的,她已經及笄了,知道自己遲早會嫁人。但是她心目中的夫君,從來都應該是她爹爹武威大將軍那樣的蓋世英雄,而不是一個紈絝。

  最可氣的是,就這麼一個一無是處的紈絝,辣雞,居然嫌棄她,不願意娶她。

  這種男人,有什麼資格嫌棄她,要嫌棄也是她先嫌棄才對。

  可是此刻提劍與安戎冉過招的彭垚,是她從未見過的模樣。彭垚是經過戰場的洗禮,殺過人見過血的,拔劍的那一瞬,整個人都不一樣了。平時的嬉皮笑臉,吊兒郎當這會兒全部都沒有了,筆直的身軀,滿身的肅殺之氣,仿佛這不是一場隨意的過招,而是一場巔峰的對決。

  身姿婉若游龍,快的難以捕捉,人與劍在空中化作一道道殘影,不時的能聽見撞擊的聲音。

  許純縈在一旁看的朱唇微張,半響都沒有能合上。

  幾十個回合轉眼結束,安戎冉不出意料的完勝,彭垚將手裡的劍直接朝昭昭丟去。

  昭昭縱身一躍,一把接住劍柄,手腕靈活的一挽,腳連地都沒有沾,就朝安戎冉刺了過去。

  彭垚撣撣衣襟,難得的主動朝許純縈這邊走過來道:「瞧見了沒有?不要總覺得自己很厲害,長的美貌,文武雙全,家世顯赫,其實比你厲害的人大有人在。」

  許純縈自然知道他說的是誰。

  是,她承認,安夫人是生的好看,京城裡的貴女出類拔萃的不少,像安夫人這般容貌的真的不常見。生的好,功夫也好。連彭垚都不是安將軍的對手,她卻絲毫不落下風。

  可那又怎樣?全天下也就一個安夫人,就如全天下就她一個許純縈一樣。

  彭垚嘆了一口氣道:「回去吧,像你這樣的小姑娘不愁嫁的,找個對你好的,這成了親就得過一輩子呢!你瞧瞧我,我就不知道該怎麼對人好,我從小到大就只知道對自己怎麼好。回頭我去拜見你母親,讓她開口去靖寧侯府退親,這樣,不會損了你的閨譽。」

  許純縈鼻子突然有些發酸,愣愣的看著他,半響,轉身就朝外走去。

  話既然已經說到這份上,她也算是明白了,彭垚是真沒有要娶她的意思。正好,她也沒有要嫁的意思。

  彭垚沒有回頭也知道人已經走了,狠狠地噓了一口氣。

  昭昭手裡的劍哐當回鞘,他回神。

  「許小姐怎麼走了?」

  彭垚道:「她出來的有些久了,該回自己的家了。」

  說完,轉身離開。

  昭昭一臉的不解:「他們怎麼了?」

  安戎冉道:「不知道,不用管他。這天越發的熱了,一動一身汗。莊宣那邊新得了幾匹好料子,輕薄柔軟,貼在身上涼絲絲的,我讓人送去院子裡了,回頭你看看有喜歡的顏色讓織錦裁了給你做夏裝。」

  昭昭跟著他慢慢的朝演武廳外頭走,邊走邊道:「眼看就要到七月尾巴上了,一進八月就不熱了,屋裡還有好些衣裳都沒穿過呢!」

  安戎冉笑道:「那也做,撿你喜歡的穿,實在不行,留著成親的時候給你自己當嫁妝也成啊。」

  昭昭步子一頓。

  安戎冉回頭看她:「怎麼了?」

  昭昭有些不好意思:「就是突然想起來,我,我好像沒有什麼東西能拿來當嫁妝的。」

  安戎冉笑道:「這種事情你就不用費心了,將軍府這邊置辦的東西都是你的嫁妝,回頭我讓莊宣將庫房開了,你過去看看,回頭裝箱記冊,那就是你的了。」

  昭昭撓了撓眉:「這不太好吧?這都是你的呀?萬一,萬一以後你嫌我窮怎麼辦?」

  安戎冉伸手揪了揪她的頭髮:「胡思亂想什麼呢?我是第一天認識你了?不知道你窮?一開始就沒有嫌棄過你,以後又怎麼會嫌棄你。我不缺錢,不缺權,就缺個人。」說著,聲音漸小,湊在昭昭耳朵邊上道:「就缺個你這樣的。」

  昭昭捂臉,只覺得臉跟著火似的滾燙。

  安戎冉仰臉看著落日的餘韻,噓了一口氣道:「昭昭,你要記得我之前跟你說的話,誰都不要信,即便是我,你也不能失了自己的判斷。」

  暮色已至,滿天的星星,眨呀眨的好像會說話一般。

  彭垚坐在花廳後面的露台上,跟莊宣背靠著背,一人拎著一壺酒腳邊上還亂七八糟的滾著幾個空了的小罈子,滿是酒味。

  莊宣伸手在自己腿上啪的一巴掌:「有蚊子啊!大晚上的,要喝酒讓廚房整倆菜,咱們去花廳坐著也成啊,在這裡餵什麼蚊子?」

  彭垚甩了甩腦袋:「不去,這裡有風,涼快。」

  莊宣對著肩膀就是一巴掌:「喂,你們習武之人不都很能喝嗎?你怎麼就這點酒量?就這點酒量你還好意思拉著我,搞這種借酒消愁的戲碼?」

  「呸!本小爺英俊不凡,瀟灑不羈,還需要借酒消愁?莊不拔?你一個弱雞一樣的臭書生怎麼這麼能喝?看不出來啊?」

  莊宣嗤笑一聲:「你當老子的錢是怎麼賺來的?那都是喝出來的?沒有這點本事?怎麼搞事情?怎麼成大事?怎麼讓錢大把大把的往兜里鑽?」

  說完之後轉身,彭垚身體一晃,差點沒有坐穩栽下去。

  「哎!是不是因為許家小姐走了,不圍著你轉了,你不自在了?」

  彭垚打了個酒嗝:「開,開什麼玩笑,那種眼高於頂的小丫頭,爺我才瞧不上呢!娶個那樣的女人幹什麼?當祖宗一樣供著?爺還需要別人供著呢!」

  莊宣嘁了一聲:「真正是應了那句話,男人都是賤骨頭。明明就是心裡不痛快,還賊嘴硬。」

  說完,彭垚就不樂意了,嚷嚷道:「莊不拔,你這個一毛不拔的鐵公雞,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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