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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完白玉卿的話,昭昭直接開口道:「所以,白雲溪當年就死了對不對?」
白玉卿搖搖頭:「當年只找到她染血的衣裳和隨身的配飾,我也當她死了,可是未找到屍體就不能算。這些年,我走遍了大江南北,一是為了給公主醫病,然後就是想看看,能不能找到她。」
昭昭又問:「那你覺得,我是你的女兒嗎?」
白玉卿勾唇一笑:「單看外貌,五分像,再說出這些話,便有八分像了。」
面孔,尤其是那對眸子像極了他,而說話的語氣,像極了年少時的安陽公主。
但是他還得等,等派去安西的人回來。
昭昭垂眸,半響不語,她實在想像不出有爹娘是個什麼樣子。
將軍府的大門外頭熱鬧的很,大理寺和刑部的人直接將將軍府前後門堵了起來,大理寺卿和刑部侍郎站在門口,看著堵在門口的鋮一和莊宣。
莊宣他們不熟,但是鋮一這些天常隨安戎冉左右,還是不面生的。
大理寺卿趙恆站在台階下頭,半點沒有矮人一截的樣子,冷眼看著鋮一道:「大理寺辦案,還請不要阻攔,否則鬧到皇上面前,就是安將軍怕也吃罪不起。」
鋮一沒有吭聲,這種打口水仗的事情他不擅長,還是交給莊宣好了。
鍾子期怎麼死的,他們已經知道了,眼下就是拖延時間,等安戎冉和彭垚在宮中周旋,等消息。
莊宣笑了笑道:「大人嚴重了。不知道大理寺要辦什麼案子,大早上的辦到將軍府來了。」
「承恩侯府的二公子昨日被貴府的人當街毆打,而後身亡,難道爾等要揣著明白裝糊塗嗎?」
莊宣嗤笑:「趙大人,飯可以隨便吃,話卻不能隨便說,這鐘小公子沒了我們也很意外,也很痛惜,可這跟我們府上有什麼關係?大人莫要信口雌黃,看我們主子常年不在京城,軟弱可欺。」說完,停頓了片刻道:「這齣了命案,總要先請仵作驗屍,再查找證據,然後才拿人。大人是不是太草率了些!」
趙恆冷哼一聲:「黃口小兒,休要在此跟本官耍嘴皮子。昨日巳時過半,不少人看見貴府的人在街上與死者動手,死者當場重傷,回去之後雖然就診,但是依舊沒有熬過去。人命關天,爾等若是再阻撓本官拿人,休怪本官不客氣!」
說完,一旁的刑部侍郎道:「大人何必跟他廢話!」手一揚道:「拿下!」
身後刑部的人一齊沖了上去,錚的一聲響,鋮一拔劍,冷喝一聲:「都站著別動,否則刀劍無眼!」
將軍府的人,絕對不能被帶走。
先不論帶走之後能否證明自己的清白,刑部詔獄那個地方,但凡進去的人難有完好無缺出來的,不死也會褪層皮。
府門口發生的事情,昭昭渾然不覺,繯衣上了茶,她請白玉卿和安陽公主用了,然後便再也尋不到話了。
她是覺得安陽公主有些可憐,白駙馬也不容易,可是可憐也好不容易也罷總歸跟她都沒有什麼關係。
她不說話,白玉卿便尋了話與她說:「能說說你小時候的事情嗎?」
昭昭想了想,小時候,好像沒有什麼好說的,搖搖頭。
白玉卿有些失望,卻聽她道:「小時候的事情我都不記得了。」
白玉卿眉頭微微挑了一下:「不記得了?」
昭昭點頭,輕嘆:「不記得了,九歲以前的事情我都不記得了。或者,我那個時候根本不是九歲,我也不知道自己多大了,生辰是哪一天。是長生哥的祖母買我的時候聽人牙子說的年齡。」
白玉卿的心狠狠地抽了一下,人牙子……
安陽公主的嘴唇都在打顫,喊了一聲:「雲溪!」那聲音也是帶著明顯的顫意的。
昭昭朝她笑了笑:「殿下是覺得我可憐嗎?其實我自己一點都不覺得。或許我忘了的都是些不好的,忘記了反而是好事。」
說罷,飛魚急匆匆的進屋,遠遠的一福身道:「夫人,大理寺的差爺上門了,說要拿人!」
昭昭還未開口,安陽公主便道:「拿什麼人?」
飛魚看了昭昭一眼,猶豫了一下,然後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一口氣將昨兒的事情說了。
末了道:「就是這樣子,夫人在街上好好的走著,那人非要擋了路,言行舉止輕薄放肆。夫人不欲搭理他,調頭往回走,他卻對夫人動手動腳的,然後,然後奴婢才動了手。」
「只是踢了他一腳,誰曾想他竟然就這樣死了。」
對著白玉卿,飛魚將先前的事情都說了,卻主動的隱匿了昭昭出手傷了白玉卿的事情。
她想著,萬一要抓一個人的話,那她去就好了。
昭昭站起身道:「走,去看看!」
白玉卿比她快了一步:「你不要出去,帶著你的丫頭就在院子裡,我出去看看。被一個小姑娘踢了一腳就死了,真的是滑天下之大稽。大理寺沒有真憑實據就以此來拿人,著實太草率了些。」說完看了安陽公主一眼,抬腳就朝外走去。
安陽公主坐在那裡沒動,伸手拉住她的手,安撫的拍了拍她,然後看了飛魚一眼道:「你這丫頭倒是不錯,你放心,只要你對主子忠心,有本宮在,誰也不能把你帶走。」昨日的事情她也聽說了,只是當時只是聽說鍾子期當街調戲姑娘反被揍,並不知道就是昭昭。這會兒知道了,一股子火氣燒的她幾乎坐不住,若不是人已經死了,她都想去問問鍾顯,是不是只管生不管教養了,鍾家除了一個鍾皇后,其他的都是些什麼東西!
這件事情一聽便知道有蹊蹺,好端端的人踢了一腳就死了,豆腐做的不成?
飛魚忙跪地磕頭:「謝公主殿下!」
趙恆顯然是沒有想到白玉卿竟然在將軍府,微微詫異之後拱手見禮:「白駙馬,下官只是奉命行事,還請駙馬不要為難。」
白玉卿點頭道:「不為難,但是人卻不能讓你帶走。白某就在這裡等著,等大人拿出真憑實據來,白某會親自將人交給大人,然後跟皇上和承恩侯請罪!」
趙恆眯了眯眼,有些摸不透他的意思。
這是要包庇將軍府的人?
白玉卿什麼時候跟安戎冉走的這麼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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