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閱讀��封雲霆等到時繁星接過紅綢一端,才微笑著拿起了另一端,他像是最牢靠的引路人,一路將她引進了門廳。
在最中間的高几上,已經提前擺好了代表封雲霆父母和時繁星父親的三個牌位,旁邊還預留了一張給孫婉真準備的寬大座椅,是為了二拜高堂的環節準備的。
林伯身為如今封家資格最老的長輩,主動充任了司儀,福媽亦是喜氣小陽的站在旁邊,等著給他們送上改口茶。
伴隨著「一拜天地」的話音,封雲霆和時繁星對著院外的廣闊天地俯身一拜,然後兩人很有默契的一起轉過身,又在林伯「二拜高堂」的聲音中,對著紅了眼眶的孫婉真和三位長輩的在天之靈拜了一拜。
就在林伯即將喊出「夫妻對拜」的時候,封雲霆則是毫無徵兆的叫了停,然後他在眾人疑惑的目光中,拉著時繁星一起給他和福媽也鞠了一躬。
林伯連忙擺手道:「這可使不得!」
福媽吃了一驚,跟著不知所措道:「這拜的是高堂,我怎麼能受你們的拜……」
「應該的。」封雲霆目光堅定的答道,「我父母早逝,林伯照顧爺爺又照顧孩子,在我沒辦法出面的那段時間,小星星也孩子們也全都仰仗福媽照顧,我心裡很感激。你們二位對我和小星星照顧良多,跟我們的長輩是一樣的。」
林伯唏噓了兩聲,福媽紅了眼睛。
中式婚禮什麼都好,就是在儀式上繁複了點,等到時繁星和封雲霆走完流程,被送進洞房時,已經將近下午了,兩人除了在酒宴上吃了幾口菜外,連口水都沒來得及喝,都累得夠嗆。
封雲霆從寬大的衣袖裡摸出一個桔子遞給時繁星:「你先解解渴,這是小陽剛剛偷偷給我的。」
「他給你這個幹什麼?」時繁星坐在被灑了桂圓和花生的床上,把玩著桔子發問。
「據說是長輩們聊天的時候講的,婚禮的時候要吃些彩頭好的食物,我想到你肯定沒時間吃東西,肯定餓了。」
封雲霆想著方才儀式上,大家說的祝福語,目光忽然就變得玩味起來,啞聲道,「小星星,今晚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
此話一出,時繁星的臉就微微泛紅,幸好她今天的新娘妝偏於濃煙熱烈,這才沒有害羞得太明顯。
「你也吃點吧。」
時繁星聲如蚊吶的答了一句,順手剝開桔子往他嘴裡也塞了一瓣,堵住他的嘴。
封雲霆口中含著清甜果肉,眼睛盯著她小巧白皙的耳垂,見這一小塊皮膚漸漸泛起紅暈,心中湧起無限憐惜,正在他即將伸手擁她入懷時,走廊里傳來一陣風風火火的腳步聲,文森的喊聲隨即響起:「老闆,大家在喊新郎官敬酒呢?」
臥室里剛剛醞釀起來的曖昧氣氛登時煙消雲散,封雲霆維持著攬住時繁星肩膀的動作,滿臉詫異道:「又來客人了?」
「不是。」文森如實答道,「中式婚禮講究午宴和晚宴,現在該晚宴開席,新郎祝詞了,對了,我特意問過林伯,他說這個儀式只需要新郎一個人,新娘可以休息了!」
封雲霆聽完這一番話,恨不能改口說自己辦的是有特色的中式婚禮,不需要遵守這些規矩,但時繁星卻是輕輕推了他的肩膀一把,用她眉目如畫的臉忍笑道:「快去吧,新郎官,我在這裡等你。」
「那好吧。」封雲霆戀戀不捨的回身在她額上輕輕落下一吻,這才被急吼吼的文森拽走,到廳里給長輩親朋們敬酒去了。
林伯盡職盡責的守在旁邊,不許任何人給封雲霆灌酒,於是一圈喝下來,倒也沒有幾杯。
臥室內,時繁星獨自一人靠在床邊的抱枕上歇息著,她望著屋內喜氣小陽的裝飾,伸手摩挲著身邊的裝飾,忽然就有些緊張。
按理說,他們已經有了三個孩子,前幾天又那麼荒唐過一陣子,可不知道什麼原因,就是無端的緊張。
或許……新婚之夜到底是意義不同吧。
她這樣想著,不由自主的合上了眼睛開始閉目養神,等到再度恢復意識,已經是暮色籠罩的晚上了。
封雲霆含著笑意坐在床邊看她,見她醒了,眉眼含笑的調侃道:「你這一覺睡得可真長。」
他好不容易靠自己的海量解決完那群要鬧洞房的朋友,不成想一回到臥室就瞧見了靠在床頭睡著的時繁星,見她是真得累了,也沒有打擾,而是默默的盯著床尾放著的紅燭。
紅燭也是林伯讓人準備的裝飾,據說只要能順利燃燒到天亮,結婚的夫婦便能一直到老。
封雲霆盯著它的時候,想法非常簡單,要是它能自己順順利利的燃燒完,那自然是最好,如果它不能,那倒也沒什麼,他提前在袖子裡準備了打火機,隨時可以趁時繁星不注意的時候再給點上。
時繁星不知他心中所想,有些侷促的說:「好了,我知道現在天黑了,你不用再提醒我,我先去洗澡再換身衣服。」
她說完就要起身,可封雲霆卻是拉住她的手說:「換衣服是必須的,但洗澡就不用了。」
時繁星的臉登時更紅了,她像是一夜之間變回了初戀時的那個少女,面對戀人的要求,不知道該如何回應是好,只得囁喏著說:「還是洗一下吧,耽誤不了多少時間……」
封雲霆聽了這話,先是一愣,半晌才反應過來她是誤解了自己的意思,連忙哭笑不得的解釋道:「小星星,我只是想帶你去個地方,穿禮服的話會不方便。」
「現在?」
「嗯。」
「去哪兒啊?」
「去了就知道。」
話音落下,他自顧自的先到衣帽間換了身便於行動的休閒裝出來,臂彎里還搭著時繁星的衣服。
「那我也去換。」
等到她摘掉首飾,扎了個利落的馬尾出來時,封雲霆已經跟變魔術一樣,從手裡拿了串鑰匙出來,「走吧。」
此時,來參加婚宴的客人們不是回家去了,就是已經被林伯在別墅里安排好了住處,他們兩個就算是偷偷出去,也不會有任何影響。
只是……
當看到院牆外面停著的那輛奧古斯塔的時候,時繁星還是蒙了一下。
封雲霆握住了她的手,兩人輕手輕腳的走下樓,摩托車把手上還掛著兩個頭盔,一看就是早有準備。
封雲霆很瀟灑的扔給時繁星一個,又仔細的監督著她戴好:「抱緊我,山上有點冷。」
時繁星依言伸出手臂摟住他的腰,將大半張臉都貼上了他的後背,等到耳邊的風聲越來越大,才情不自禁的往道路兩旁看去,她驚訝道:「……雲台山?!」
「嗯。」封雲霆的聲音被風送到她耳邊,「小星星,坐穩了。」
耳畔是呼呼的風聲,把他的聲音都淹沒了一些,只能朦朧聽到熟悉的聲線。
兩側還都是熟悉的景致,一面是峭壁,一面是深淵。
盤山路坡高彎急,路燈昏黃的光線打在他的側臉上,半明半暗。
時繁星眼眶忽然濕了,淚水凝結在她的下巴上。
她把臉輕輕靠在他渾厚結實的背上,緩緩打濕了他的衣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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