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你不是說，男人的副駕駛一定是要留給女主人的。」
時繁星眨了眨眼：「我……」
「走吧，時間不早了，今天周末遊樂場肯定人很多，去晚了很多項目都要排隊。」
他說的好有道理，根本沒有辦法反駁。
時繁星只能硬著頭皮享受了他的「服務」，鑽進了副駕駛位做好。
他探身進來，幫她系好了安全帶。
兩個人離得很近，呼吸相聞，可是卻很短暫，一觸即離。
等到他已經離開，關上了副駕駛的門，時繁星還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柑橘味道。
「你用古龍水了？」
封雲霆已經發動了車子，「沒有。」
「可是我聞到了。」
他笑：「我昨晚到現在哪有心情去弄古龍水？有消毒水的味道還差不多。」
也是。
他昨天手臂受傷，陸爵應該是叫了醫生過來幫他做了簡單包紮，後來她回了老宅，他在窗下等了一夜，後來又去了一趟醫院，從醫院回來老宅說了幾句話就上車了，的確是沒有噴古龍水的時間。
可是那鼻尖若有似無縈繞的這股味道又是從何而來？
封雲霆說：「你昨天去見了先生，或許是……沾染到了他身上的味道吧。」、
時繁星抬起袖子聞了聞，自己的衣服上乾乾淨淨的，只有淡淡的洗衣液清香，根本沒有別的味道。
「你們昨天……」過了許久，他淡淡開了口。
「什麼？」
「你跟先生，昨天見面的時候……應該……」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笑出聲：「久別重逢，你那麼想念他，現在他好不容易回來了，應該沒少得了擁抱和牽手吧，或許……還接了吻？」
「……」
「抱歉，我沒有要打聽你隱私的意思，我只是想說……你們如果挨得很近的話，他身上的味道是會沾染上的。」
「沒有。」時繁星否認的很快：「沒有擁抱牽手，更沒有親吻。」
封雲霆有些意外：「沒有……嗎？」
時繁星轉過身看他：「你很希望我跟先生擁抱接吻嗎？」
他別過臉去，不敢面對她的視線：「我沒有……我沒有資格去說什麼。」
時繁星垂著眼睛，「封雲霆。」
「嗯？」
「我再問你最後一次，你真的不是先生嗎？」
他的喉結快速的上下滾動著：「……」
「我想知道真相，哪怕這個結果我現在還無法接受，但我不想被騙，哪怕你是為了我好。」
他遲疑了良久，握著方向盤的右手慢慢收緊。
「……你想跟先生好好在一起，過平平淡淡的日子，對嗎？」
時繁星點頭：「對。」
「那你願意永遠不離開我，都跟我在一起嗎？」
「……」
「你的沉默已經給了我答案。」他笑：「所以啊，不要自尋煩惱了，本來根本就不存在的事，非要拿出來一遍一遍的懷疑，先生都帶著你們一起養的狗回來找你了，這不是已經很明了了嗎。」
「可是，我總覺得……」
「好了，今天是陪孩子們出來的，開心一點，不想這些事情了，嗯？」
后座的幾個小不點還沉浸在喜悅中，根本沒意識到前座的兩個大人在聊什麼。
「放心吧，我真的不是，你也永遠不會為了這件事而糾結，先生是先生，我是我，事實就是這樣。」
一路無話。
到了遊樂場門口，遠遠就看到購票處已經排起了長龍。
最近剛好是放了寒假，又是個周末，來遊樂場的人格外多。
封雲霆把車子停好，道：「你們就在這裡等，我去買票。小陽——」
「yessir！爸爸你放心，我會照顧好媽媽和妹妹們的。」
「乖。」
封雲霆推開車門，快速往購票處走去。
很快就買了票回來，幾個孩子像是出籠的鳥兒一樣飛了進去。
時繁星擔心的在後面追，讓他們跑慢一點，封雲霆拉了她一眼，輕聲道：「讓他們撒歡去吧，別掃孩子們的興
。」
「我只是擔心他們的安全。」
「陳盼會看著的。」
「陳盼？你那個女秘書？」
封雲霆輕笑：「嗯，女秘書。」
他刻意把「女」字念的重了一些，以示強調。
時繁星當然聽懂了他的意思，瞪了他一眼：「幹嘛，想追人家？陳盼之前可跟我說過，人家有男朋友的。來你這裡當秘書純粹是因為工資高，她想攢錢去邊疆找她男朋友的。」
「我知道。」
「你知道就好。」
他輕聲道：「但我準備扣她一半工資。」
時繁星瞬間皺眉：「人家又沒做錯什麼，你幹什麼？」
「我不想讓她去找她男朋友。」
時繁星不知道為什麼，無名火起：「難道你真的對她有想法嗎？封總可真能耐，挖人牆角，當男小三？」
「你想到哪兒去了？」他輕笑：「她跟她男朋友失去聯繫已經有一年多了，而她男朋友遠在邊疆。」
「所以呢？沒有正式說分手，陳盼心裡還有他，你這樣做就不道德。」
「我之前派人幫她去找過，瞞著她的。」
「然後呢？」
「她男朋友……其實已經不在人世了。」
時繁星震驚不已：「什麼……」
「兩年前，在執行任務的時候……沒能回來。」
時繁星下意識的覺得不太對：「兩年前，可是不是才失聯了一年多？」
「我也是知道不久，邊疆那邊條件惡劣，任務艱巨，所以邊防站有個傳統，如果一個兄弟犧牲了，那另一個就用他的手機跟家屬對話聊天，讓家屬放心。」
「可是……如果是這樣的話，怎麼又失聯了呢？」
「因為幫他男朋友聯繫陳盼報平安的那個人，沒過多久也在任務中去世了。」
「……」
「風雪太大，沒找到人死在哪裡，當然，手機也沒找到。所以……就徹底失聯了。」
「……」
「我扣她工資，就是想讓她攢錢速度慢一點，去邊疆的計劃也能擱置的時間久一點。等時間長了，她沒有執念了，或許就會放棄了。」
時繁星被這個小插曲震驚的好久都說不出話來。
封雲霆輕聲嘆息了一聲：「小星星，這個世界上，每時每刻都在發生著生離死別，在我們看不到的角落裡，有多少人飽受分離之苦。我不想你過這樣的日子了，三天之後……立刻去找他吧，別耽擱了。」
她抬起頭來看他。
他的目光空曠又深邃，眺望著遠方：「而這三天，就當是給我們十多年的糾纏最後畫上一個句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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