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7章 天蟾之約，行己道路（萬字求月票）
劍冥聖者的劍法非常玄妙，單論殺伐的絕對威能，他比乾陽聖皇要遜色一籌，但論纏繞敵人、抵擋方面卻更勝一籌。
可以說，若正面交手，吳淵源身很難占到多少便宜。
但天洛聖皇此刻陷入沉淪，竟一時半會都清醒不過來，劍冥聖皇也不斷受吳淵法身影響，陷入絕對下風。
「不應該的。」
「這神秘的白袍主宰，幻境怎麼可能這麼強？我意識唯一，竟然令讓我主意識清醒時候，兩大分身意識都不斷沉淪，天洛分身的意識，更是和外界完全隔絕。」劍冥聖皇驚慌失措，他竭力想要逃。
甚至試圖攻擊天洛聖皇，來使天洛聖皇清醒過來。
若是天洛聖皇能清醒，兩大聖皇聯手，即便只能發揮部分實力，也足以擋住吳淵源身的正面殺伐。
「噗~」
「轟隆隆~」吳淵源身全力爆發，速度占據著絕對優勢，刀光綻放，一次次施展絕學第六式開天闢地，硬是將劍冥聖皇打的節節敗退，他只有清醒才能抵擋一下。
但是，即便拼命分出的一些攻擊，試圖攻擊天洛聖皇，都會被吳淵給攔下。
僅三四息。
劍冥聖皇生命氣息便衰弱超過八成，到了隕落邊緣。
「天尊！我承認你的實力地位，整個九界我都可以讓給你。」劍冥聖皇徹底急了：「我手中的三塊至尊令和諸多寶物，全部都能給你，如何？只要放我們離開。」
他的確急了。
六大分身，隕落任何一尊，想再修煉出來都千難萬難。
「愚蠢！」
「殺了伱，至尊令和寶物，依舊是我的。」吳淵攻勢絲毫不減。
吳淵聲音冷漠：「況且，若讓你五大分身匯聚，到時聯手下，對我才是大麻煩，這般強大的分身，你想重新修煉出來也極難吧。」
「至於九界？有我在，九界你讓也得讓，不讓也得讓。」
吳淵還有最多的話沒說，只要擊斃掉對方這些聖皇分身，幾大聖宗的諸多聖者才能恢復自由。
到時候，這些聖宗聖者，豈願重新回到那個時代？
他們會自發內心反對六大聖皇。
一旦數十位聖者聯手，即便未來幾大聖皇重新降臨，恐怕也奈何不了。
唯有如此，才能令九界形成平衡，保證商采主宰他們未來無憂。
「隕落吧！」
嘩！嘩！嘩！每一招吳淵都是傾盡全力，無窮刀光淹沒了劍冥聖者。
又是一息過去，劍冥聖皇身軀終於徹底湮滅，遺留下諸多法寶。
「呼！」
吳淵揮手收起了對方留下諸多寶物，然後又是大手一揮，大掌轟出宛若一超大型世界籠罩了過去。
鎮封絕學——掌中世界。
恐怖的鎮封力量，剛作用在天洛聖皇身軀上，便將他驚醒了。
「嗯？」天洛聖皇又驚又怒。
「我的幻境，還是弱了些。」吳淵法身暗暗嘀咕。
他剛才施展的幻境，看似能長時間干擾到天洛聖皇，但那是建立在純粹迷惑幻境上，絲毫不敢嘗試神魄滅殺對方。
同樣，外在環境也要絕對平靜。
只要有一絲絲干擾，天洛聖皇都會清醒過來。
「給我，開！」天洛聖皇怒喝一聲，身軀瞬間化出了無數雷光，雷光浩蕩，瞬間破開了吳淵的鎮封絕學。
「鎮壓不了？」
「那就去死。」吳淵殺氣騰騰，源身閃電般飛掠而來，一抹耀眼刀光，直接劈在了天洛聖皇的身軀上，將對方重重劈飛。
大戰再起。
「走！」
天洛聖皇怒喝，轉身化為雷電欲要逃竄，但伴隨一股無形波動掠過，他的眼神瞬間變得迷離，速度一下又慢了下來。
吳淵法身在持續干擾。
「你逃不掉的。」吳淵眼神冷漠，九界之中，時空壓制太過恐怖，強大如聖者飛行速度都只能突破光速。
連百倍光速都達不到。
想逃命？若沒有特殊秘寶，在這九界虛空中難如登天。
就這樣，雙方一次次激烈廝殺，準確說是天洛聖皇瘋狂掙扎著。
「無極主宰，這次是我栽了，但這絕不是結束，我在至尊之界等著你。」天洛聖皇憤怒咆哮，他生命氣息不斷衰退，眸子猩紅死死盯著吳淵，仿佛要將吳淵的氣息牢牢記下。
「至尊之界？你不說，我也會去尋找你的。」吳淵冷笑道。
轟隆隆~
伴隨一道恐怖波動衝擊四面八方，空間亂流愈發動盪，天洛聖皇臨死前，選擇了自爆。
只是，面對穿著上品先天靈寶戰鎧、又是物質主宰的吳淵源身，這自爆餘波僅令他輕傷。
至此，六大聖皇已隕落三位，這方虛空方才漸漸平息下來。
「呼！」
吳淵揮手收起天洛聖皇遺留下的諸多寶物，迅速開始檢查起來，將諸多法寶奇珍一股腦扔入了儲物法寶。
「至尊令。」
吳淵一揮手，源身身前浮現了三枚一模一樣的青色令牌，盡皆散發出古老浩瀚氣息。
「三枚至尊令，該去奪第四枚了。」吳淵微微一笑，便揮手將三枚至尊令收起。
忽然。
「嗯？」吳淵眼眸中掠過一絲詫異：「太恆聖皇的速度，慢下來了？」
最初時，從三枚至尊令的大概方位，吳淵就基本確認還留在九界的三大聖皇身份。
太恆聖皇離的最遠，所以當天洛聖皇、劍冥聖皇匯聚一處時，他還在趕來的路上。
而就在剛才。
伴隨天洛聖皇他們的隕落，吳淵透過另一枚至尊令的位置變化速度，察覺到太恆聖皇的速度一下就慢了下來。
現在，更是基本停滯下來。
「難道？」吳淵腦海中浮現出一道念頭：「走，去瞧一瞧，就算他自己能逃，至尊令也會留下來。」
轟！
吳淵法身源身聯手，循著至尊令的感應，迅速向著九界虛空另一方向趕去。
「兩個月，就能趕到了。」
……
當劍冥聖皇、天洛聖皇相繼隕落。
「血契誓言消失了。」
「難道，是我聖宗的聖皇隕落了？」天洛聖宗無數修行者，都察覺到了自身血契誓言的變化，震撼驚恐。
但那十多位聖者，都是直接受聖皇奴役的，最為激動欣喜：「聖皇隕落，我們終於得到了自由。」
天洛聖宗的許多聖者，此刻激動的想要哭泣。
很快，激動之後，這些聖者又有些和惶恐。
「誰殺死了天洛聖皇？」
「是殺死乾陽聖皇的那位天尊嗎？」天洛聖宗的聖者，立刻開始聯繫其他聖宗聖者。
很快，他們就確認了。
「劍冥聖皇也死了！我們也得到了自由。」劍冥聖宗的聖者，迅速傳訊了過來。
「肯定是天尊。」
「九界之中，只有天尊才有足夠實力短時間擊殺兩大聖皇！」乾陽聖宗的一群聖者也傳訊過來，商岳聖者他們信誓旦旦，也都頗為激動。
「不愧是天尊。」
在此前，商岳聖者、酒星聖者他們還擔心其他五大聖皇會驅使著另外五大聖宗的聖者，聯手圍攻向乾陽聖宗。
沒想到。
僅僅一年時間，局勢便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乾陽聖皇、天洛聖皇、劍冥聖皇，接連被天尊擊殺！天尊正在追殺其他三大聖皇！！」這一震撼無比的消息，如颶風一般傳遞至九界各處，令九界無數生靈為之震撼。
天尊之名，真正響徹九界，凌駕於六大聖皇之上，成為九界新的無敵代名詞。
至高存在。
不久後。
乾陽聖宗、天洛聖宗、劍冥聖宗，這些原本敵對的聖宗，便迅速達成了攻守盟約。
「奉天尊為至高領袖。」
「勢必推翻六大聖皇的統治，令整個九界恢復生機。」這是三大聖宗對外的宣言。
而實際上，這是三大聖宗的聖者擔心其他三大聖皇率領麾下眾多聖者反撲，才不得不結下的同盟，他們開始進行戰爭準備。
只是。
時間流逝，一天、十天、一月、兩月……不止是三大聖皇沒有現身，天尊也再未出現。
而像太恆聖宗等三大聖宗，則是一片寂靜，沒有任何回應。
整個九界，陷入一片暗流。
……
九界的紛亂，吳淵並不知曉，他一直在九界虛空中趕路。
兩個月後，一片晦暗虛空中，空間亂流激盪。
「過來！」
吳淵伸出大手，迅速變大如同一方龐大世界般，狠狠伸入了亂流深處，激起無數水流般的空間波動，緊跟著手掌急劇縮小。
恢復如初！
而吳淵掌中，已多了一塊通體青色，正面鐫刻著塔樓浮雕的令牌。
「第四枚至尊令。」吳淵暗自搖頭：「還真夠機智，眼見沒法在進入至尊之界前躲開我，竟乾脆解除了至尊令的生命烙印，獨自逃命，然後將至尊令仍在了這裡。」
難怪這兩個月，任憑吳淵如何感應，至尊令的位置都沒怎麼移動了。
「四枚至尊令。」吳淵感應著儲物法寶中的四塊令牌：「剩下的五枚，恐怕都在至尊之界中。」
他抬頭，看向了九界虛空深處。
「就在那裡。」吳淵透過至尊令，能清晰感應到至尊之界的方位。
無比遙遠，趕過去，恐怕得數十年。
「這一去，未必還能再回來。」吳淵暗道：「或許，該將一些因果了結。」
呼！
吳淵轉身踏過空間亂流，直接向著第三界太恆聖宗總部方向而去。
四個月後。
「無極主宰以及另一位神秘主宰降臨太恆聖宗總部，攻破之，屠戮十一位聖者、一百七十九位不朽強者。」這一消息，如颶風般再度傳遍九界，震動各方。
「無極主宰，便是天尊，偉大的天尊。」乾陽聖宗得到吳淵現身的情報後，終於公開了這一消息。
僅又過去五個月。
「紫明聖宗被無極主宰攻破，十一位聖者、一百二十七位不朽強者隕落。」又一座聖宗總部被強行攻破，這一消息傳播，各方強者都已不是單純震撼，更有些驚恐。
終於，最後一個聖宗『宮衍聖宗』一戰自潰，吳淵尚未抵達，整個聖宗的聖者、不朽強者們便紛紛逃竄了。
這便是威懾力。
未曾抵達，一個傳承了無盡歲月的龐大聖宗，便這樣煙消雲散，眾多聖者、不朽強者都不敢再冒頭，徹底隱匿了起來。
……
一年後，無極聖宗總部，即原乾陽聖宗總部。
如今九界局勢已有翻天覆地的變化，三大聖皇隕落，三大聖宗覆滅。
整個九界，已真正進入了天尊至高獨尊的時代，再無人能與之爭鋒。
而像商岳聖者、酒星聖者他們商議後，更是火速將宗派名字，更迭為了無極聖宗。
其中寓意，不言而喻。
無極聖宗，作為九界無數強者公認的『天尊崛起之宗派』，已隱隱成為如今的九界第一大勢力。
尚存的另外兩大聖宗，都不敢有絲毫異議。
而無極聖宗內，地位隱約間最高的，並非商岳聖者、酒星聖者他們，反而是一位主宰。
「無極。」
「這幾年，他一直在九界各方征戰，追殺聖皇吧。」商采主宰翻著手中的諸多情報，她的心緒複雜。
外界，許多人都認為她和天尊乃親密之人。
唯有她自己知曉內情。
「聽父親說的，無極入宗前，就已有力壓聖皇的實力，入宗只是幌子。」商采主宰心中隱隱有些難受：「難道，這數百萬年，也是完全偽裝嗎？」
她性格果斷。
她清楚，這數百萬年來，基本是自己在一廂情願，她能接受無極主宰的拒絕。
唯獨不願相信，自己所看上的那個人，是虛假的。
「按父親所言，聖皇們都躲去九界之上的至尊之界了，無極也會去。」商采主宰心中輕嘆：「我們還有再見的機會嗎？」
正當她想著時。
忽然。
呼~空間隱隱震盪，一道黑袍身影，憑空出現在了殿廳中，微笑看著不遠處坐在玉台上的商采主宰。
「無極！」商采主宰隱有察覺，猛然轉頭起身，震驚看著那道熟悉，卻又略顯顯陌生的黑袍身影，低聲道：「天……天尊！」
「還是叫我無極吧。」吳淵淡淡一笑：「商采，我來，是和你告別的。」
告別？
商采主宰身軀微微一顫，強壓心中情緒，盯著吳淵：「至尊之界？」
「對。」吳淵點點頭。
「你的實力強大，雖是主宰卻已能擊殺聖皇，九界的確束縛不了你。」商采主宰聲音恢復冷靜：「至尊之界，你的確該去，換做是我一樣會去。」
吳淵心中感慨，他看的的確沒錯。
商采主宰，某種意義上，和卓海月的性格的確很像。
「我必須告訴你實話，我並非九界生靈。」吳淵微微一笑：「我去至尊之界，只是為回家。」
「回家？」商采主宰一愣。
「外界的天地很廣闊，九界太小。」吳淵道，他一揮手，一枚青色令牌瞬間飛出。
落在了商采主宰身前。
「這是？」商采主宰震驚看著青色令牌，雖未煉化，但她能察覺到令牌的特殊。
「這是至尊令。」
「持有令牌，即可進入至尊之界，裡面或許有通向外界的路。」吳淵道。
不待商采主宰說什麼。
吳淵又是揮手，頓時一道流光飛出，飛入了商采主宰腦海中，大量迅速湧上了商采主宰心頭。
轟！！
海量的訊息，正是一門門永恆絕學、傳承感悟訊息，都是吳淵能夠傳遞的。
還有一些，關於九域時空的基礎訊息。
「這？原來，外面還有無盡浩瀚的域海，九界只是青聖墓內的一方世界？」商采主宰清醒過來為之震撼：「原來，聖者只是永恆第二步，往上還有第三步、第四步。」
她忍不住問道：「透過至尊之界，就能去往域海嗎？」
「我不知道。」吳淵搖頭道：「但若說九界有路通往外界，那麼，只會在至尊之界中。」
商采主宰輕輕點頭。
「對了，我在第七界曾遇到過一個小傢伙，名為塗隕，彼此有些緣分，你若願意暗中照拂一二就幫幫忙，若不願就算了隨他的命運。」
「商采，我該走了。」吳淵淡淡笑道：「若將來有緣，我們或許還能相見。」
唰！
吳淵身影已消失在殿廳內。
「無極，你的真名叫什麼？」商采主宰忍不住大喊了一句。
「淵！」一道悠遠的聲音在商采主宰耳畔響起。
再無任何迴響。
「淵？」商采主宰喃喃。
忽然。
唰！
一道金袍身影沖入殿廳，他臉上帶著一絲急切，正是商岳聖者。
「采兒？天尊回來過？」商岳聖者忍不住問道：「有留下什麼話嗎？」
「嗯，天尊剛走。」
商采主宰點頭，頗為冷靜道：「三件事，第一，無極聖宗更名為『天尊神殿』。」
「好。」商岳聖者點頭。
「第二，天尊真名為『淵』，故從今往後，稱之為『淵天尊』。」商采主宰道。
「淵天尊？」商岳聖者愣了下，旋即點點頭。
「第三，淵天尊前往至尊之界，無盡歲月後才會歸來。」商采主宰緩緩道：「在淵天尊歸來前，命我為天尊神殿第一任殿主。」
商岳聖者眸子中掠過一絲光芒。
沉吟了會，商岳聖者微微搖頭道：「采兒，天尊不真正現身，你沒任何憑證，僅憑几句話，聖宗其他聖者不會臣服你的。」
「天尊授我法。」商采主宰微微一笑：「我代天尊傳法，諸法萬道，真聖之路，皆在心我，那些聖者會相信的。」
「真聖之路？」商岳聖者一愣。
「聖者之上，便是真聖，真聖之上便是至聖。」商采主宰眼神縹緲，氣質都隱隱變得不一般：「永恆五步，這是天尊的指引。」
永恆五步？商岳聖者眼眸中閃過一絲渴望。
他都有些相信，真是天尊傳授了自己女兒這樣的命令。
「其次！」
「天尊授我信物天尊令，持令即可感應至尊之界，傳訊給天尊。」商采主宰翻掌取出了至尊令，至尊令散發出的無形氣息令商岳聖者臉色微變。
他去過至尊之界，很清楚這一股氣息。
「若父親你再助我。」
「想來，整個九界，很快就會被淵天尊的光輝徹底籠罩，永恆永昌。」商采主宰緩緩道。
……
九界即將爆發的動盪，吳淵不曾知曉，即便知曉也不會多理會。
每個人，都有不同的路走。
對吳淵而言，他為這些世界結識的這些好友，所做的已夠多了。
往後的路，得靠他們自己走。
「三枚至尊令，足夠了。」當吳淵得到第四枚至尊令時，發現得到的訊息再無任何變化，便知曉三枚至尊令足夠了。
更多的至尊令？只是錦上添花。
所以，他才願留下一枚給商采主宰。
「至尊之界。」吳淵循著至尊令指引，沿九界虛空的空間亂流不斷前往。
一年！
兩年！
十年！
已遠遠離開九界範圍，也超越了吳淵法身之前探查的極限。
「難怪法身一直尋不到。」
「這樣一路深入，如果沒有坐標指引，恐怕都會徹底迷失，再回歸不到九界。」吳淵暗自震驚，九界強者正常情況下，根本不會來到這裡。
對九界強者而言，這裡已是一片混沌虛無，沒什麼值得探索的。
但誰又能知道，在更深處會有至尊之界？
「繼續！」
吳淵又足足飛行二十餘年，他已徹底失去了九界的方位，只能憑至尊令感應繼續前行。
終於。
「嗯？」吳淵終於停了下來，他遙遙望著遠處虛空，震驚無比。
只見虛空盡頭，正有著一座寬約千萬里的虛空大陸，虛空大陸四周有著無數玄黃之氣環繞，濃郁無盡，威壓也強到了極點。
「玄黃之氣？」吳淵屏息望著：「這九界虛空盡頭，怎麼會有玄黃之氣？」
玄黃之氣，在無盡域海中很常見。
但在九界虛空這麼久，吳淵還是第一次見到玄黃之氣。
「至尊之界，從感應方位來看，應該就是這座大陸了。」吳淵暗暗期待，徑直飛向了那座大陸。
呼！
望山跑馬，吳淵又足足飛行小半日，方才真正靠近，整個虛空陸地都籠罩在玄黃之氣下，越是靠近，大陸散發出威壓越是恐怖。
恐怕，尋常主宰都別想靠近。
不過，吳淵實力極為強大，這等威壓根本撼動不了他分毫。
「還沒靠近，威壓就這麼強？那真正踏上大陸呢？」吳淵暗自震驚，他能察覺到整座大陸的不一般。
看似不算龐大，但威壓非常特殊，都遠遠超越了真聖。
其次。
越是觀察，吳淵越能感覺整座大陸無比完美，明明肉眼看去是一片荒漠砂礫，沒有任何生靈生命痕跡……卻給吳淵一種浩瀚完美之感，很是詭異。
「這至尊之界中，到底蘊含著什麼？」吳淵不敢闖入被玄黃之氣籠罩的其他區域。
只敢順著感應。
向著至尊之界其中一片邊緣區域飛去，遙遙望去，那片區域沒有被玄黃之氣遮掩，顯露出一條巨大無比的青色石板路，石板路寬達百里，一路延伸向道路盡頭。
路的盡頭，便很模糊，看不清。
嗖！
吳淵不斷飛行靠近，但距大陸還有數百萬里時，他猛然停了下來。
「該出來了。」吳淵聲音冷漠：「別裝神弄鬼了。」
瞬間，看似平靜的虛空中。
「轟！」「轟！」一股股強大氣息猛然爆發，緊跟著一道道巍峨萬里的身影浮現，足足四道，氣息各異，但他們都死死盯著吳淵。
「太恆聖皇、宮衍聖皇、紫明聖皇，果然都在這裡啊。」吳淵目光遠處四道身影，其中三道身影和自己情報中的外貌相差無幾。
正是六大聖皇中，未曾見過的三位。
「你。」
「應該才是六大聖皇的本尊吧。」吳淵目光落在最後一道面容醜陋，乍一看宛若癩蛤蟆的黑甲身影身上，微微笑道：「該怎麼稱呼你？醜八怪嗎？」
「你才是醜八怪。」
「你全家都是醜八怪。」那容貌醜陋的黑甲身影似乎有些憤怒，低吼道：「記住，我名天蟾，天蟾真聖。」
「真聖？」吳淵不動神色笑道：「那為何，我感應中你的生命氣息似乎只有不朽層次。」
看似不在意。
吳淵心中卻頗為警惕，真聖嗎？天蟾聖者？未曾聽說過。
應該不是域海中的強者。
「哼！」
「這件事，你就沒必要知曉。」天蟾真聖低吼道：「無極主宰，你恐怕不是九界強者吧，你應該是外來的長河神話者，且是那種極妖孽者。」
「這就不必你管了。」吳淵淡淡道。
吳淵心中更為警惕，眼前的天蟾真聖有些神秘。
「行。」
「我也不在乎你是否來自外界。」
「你想要進入至尊之界？我可以讓路，但你必須要答應我兩個要求。」天蟾真聖道。
「哦？說說。」吳淵隨意道。
「第一，你若闖到至尊之界最深處，必須將寶物分給我一半。」天蟾真聖眸子中充滿渴望：「第二，你若能夠離開，那麼，得帶我一起走。」
天蟾真聖有想過阻攔吳淵，但他很快就想清楚了。
一旦對方證道永恆，自己必敗無疑。
且經過兩次廝殺，尤其是天洛分身、劍冥分身聯手都隕落，天蟾真聖知曉對方的恐怖實力。
硬擋？就算能拖延一時，最終也是擋不住的。
「一半寶物？」吳淵眼神冰冷：「若我自證永恆，你的寶物都該歸我，還敢管我要寶物……天蟾真聖，你若想要談，便好好談。」
吳淵心中已一定，再無畏懼。
占據地利、情報之利的都是天蟾真聖，人數上他也有優勢，但卻願意主動現身談判，只能說明他沒有絕對把握對付自己。
當然。
吳淵沒直接動手，也是因為沒絕對把握對付三大聖皇聯手。
還有天蟾真聖這不知真假的身軀。
「好！好！」
天蟾真聖咬牙：「我什麼都不要你的，無極主宰，若你能成，便帶著我離開，若你答應，我絕不再阻攔。」
實際上，天蟾真聖壓根沒想過要吳淵得到的寶物，他只是漫天喊價。
「笑話。」
「天蟾，你不會真以為我怕你吧。」吳淵嗤笑一聲：「這至尊之界如此大，入口你是守不住的，等我闖入至尊之界，若不成功就罷了……若我成功？」
「哼哼！」吳淵冷哼。
令天蟾真聖心中愈緊，他有些擔憂吳淵知曉至尊之界的真實狀況。
「你想在我功成後隨我離開？很簡單。」吳淵盯著天蟾真聖：「第一，必須將你掌控的分身之法徹底告訴我，無論是用的法門還是寶物，都得告訴我。」
「第二，交出你身上的全部寶物，記住，是全部。」
「第三，得先告訴我，有關至尊之界的全部情報。」吳淵道：「若你願意答應這三條，那麼，我就答應功成後帶你走。」
「無極主宰，你別太狂妄。」天蟾真聖瞪眼：「想要我的全部寶物？你簡直做夢！！這是我無盡歲月之積累。」
「你也別太得意，你天資絕世，但也未必能闖過至尊考驗。」天蟾真聖恨恨道。
至尊考驗？
吳淵心中一動，冷笑道：「我能不能闖過，還得過一會才知曉。」
「但是，你肯定過不了。」
天蟾真聖一窒。
的確，漫長歲月，他都沒能通過至尊之界的終極考驗。
越往後，希望越渺茫。
否則，他也不會願和吳淵談判。
「三件寶物。」天蟾真聖咬牙道：「我要保留三件寶物。」
「其他寶物我都能給你。」
「作為交換，等離開後，我願意追隨你十個天地輪迴，如何？」天蟾真聖盯著吳淵：「相信我，我願以原初起誓，這筆買賣你絕對不虧。」
「多一個真聖追隨者，對我意義不大。」吳淵搖頭道。
吳淵的確沒說謊，真聖？
能預見的將來，吳淵煉體本尊會成為巫庭至聖，哪裡會缺少真聖追隨者？
「待我和你回歸域海，我將會突破為至聖。」天蟾真聖死死盯著吳淵：「如何？一位至聖追隨者，在這個原初紀元，恐怕也不多見吧。」
吳淵心動了。
心中也有一絲吃驚。
至聖？這天蟾真聖是不是在忽悠自己？
從他的幾尊分身顯露出的實力，哪裡有至聖風采？
而且。
天蟾真聖的話，也讓吳淵懷疑，這個原初紀元？難道對方是上個原初紀元誕生的強者？
怎麼可能！
「無極主宰，我有我的苦衷，有些事等你闖過至尊之界，自然就會明白的。」天蟾真聖搖頭道：「我修煉漫長歲月，早就有跨入至聖的把握……等回歸域海，你自然會明白。」
吳淵沉吟片刻。
「好！」
吳淵點頭道：「我相信你一回，但若回歸後你仍未突破為至聖，那麼，也得將隨身三件寶物交給我。」
「可以。」天蟾真聖點頭道：「你也不必擔心我說謊，等你闖過至尊之界，自然能驗證我的承諾真假。」
「至於分身之法？這是我獨有的手段……若你在至尊之界中能學會，那便能學會，若學不會我也沒法給你。」
「若你闖不過至尊之界？如今我們的約定也沒意義。」
「你可以殺死我這幾尊分身，但註定殺不死我的本尊。」天蟾真聖搖頭道：「這是至尊之界的情報，拿去吧。」
「其實要不要情報，都差不多。」
呼！
天蟾真聖揮動前肢，一枚神簡飄出飛到了吳淵面前。
旋即。
唰！唰！
只見三大聖皇和那尊醜陋無比宛若蛤蟆的身影，迅速化為流光遠去，最終甚至直接沖入玄黃之氣中。
「這天蟾真聖，到底是什麼身份？」吳淵微微皺眉，伸手抓住了神簡。
神念湧入，內部訊息被吳淵探查所知。
「這麼簡單？」吳淵暗自嘀咕：「這天蟾，可別欺騙我。」
但想一想，對方根本沒欺騙自己的必要。
自己只要稍微嘗試，便會知真假了。
「走！」
沒有了阻礙，吳淵輕而易舉便來到了虛空大陸邊緣，直接落在青色石板路上。
踏上石板的一瞬間。
「轟隆~」一股無形波動，瞬間就將吳淵給籠罩了。
「嗯？」吳淵臉色微微一變，這股波動很神秘，絲毫不針對肉身，似乎是完全針對心靈意識的，只覺整個人心神都在震盪。
「不對。」吳淵若有所思。
唰！
吳淵身側，瞬間出現白袍法身。
「轟~」吳淵源身所承受的壓迫立刻減小了許多，而法身卻瞬間承受了極大威壓。
「法身源身，承受的威壓相同？」吳淵暗自琢磨著：「按天蟾真聖給的情報，至尊之界的考驗非常簡單，只有一條，就是通過這條石板路。」
在天蟾真聖情報中，他將石板路稱之為『己道路』。
之所以這麼稱呼。
因為，想踏過這條路，不考驗肉身力量、絕學神通之類，只考驗心靈意志以及——己道。
「按他的情報，長河生命、永恒生命……走在石板路上遭受的壓迫是天差地別。」吳淵暗道：「但長河生命連己道都開闢不了，自然連一步都踏不出，相反，聖者們承受的壓迫雖極強，但聖者們個個開闢己道，即便開闢的道很弱，卻終究能憑己道光輝往前走出一段路。」
想到這裡，吳淵不由想起商岳聖者他們曾說九界一些最頂尖聖者，都被聖皇們帶往了至尊之界。
如今看來。
恐怕都是被天蟾真聖抓來走己道路了，只是，恐怕個個失敗。
「九界誕生的聖者，絕大部分都是普通己道，恐怕那些所謂絕世天驕，也最多開闢上等己道吧。」吳淵暗道。
頂尖己道？放眼域海，能開闢這等己道的至少都能成真聖。
嘩！嘩！
吳淵法身、源身，體表同時綻放出了一層朦朧光輝，威能浩浩震盪四方。
「我道即天！」
「心夢輪迴！」兩條己道，同時綻放了出來，立刻令吳淵法身源身遭受的威壓都迅速減弱。
「果然。」
「看來，天蟾真聖的情報倒沒騙我。」吳淵暗道，他抬頭看向青色石板路深處。
濃郁的玄黃之氣飄蕩，隱約可見有著一座宮殿隱匿其中。
按天蟾真聖所言，只要能成功踏入宮殿，便算通過至尊之界的考驗。
至於最終能得到什麼？
「青聖墓運轉規則下，如此考驗，最終準備的寶物，絕對極為不凡。」吳淵暗道。
要知道，吳淵進入的是外圍，這只是長河生命的考驗。
別的不說，光是要奪取至尊令來到這裡。
除非長河神話者，否則，有幾個長河生命能夠做到？主宰四重都不夠，一旦功成，好處恐怕不少。
「若是能得到修煉永恆分身之法，都不枉此行。」吳淵充滿期待。
「嘭~」
「嘭~」
吳淵法身源身，同時踏在石板路上，一步步向著石板路深處走去。
他的速度非常快。
萬里路途，眨眼間就闖過了千里。
「轟！」「轟！」踏入第二個千里範圍，吳淵法身源身受到的無形壓迫猛然暴漲了一大截。
若毫無防備，吳淵或許會吃個小虧。
但有天蟾真聖情報，所以，吳淵很容易便適合了這種變化。
萬里己道路，每千里是一個質變。
「壓迫提升幅度很明顯，看樣子，想要走過萬里，並不容易。」吳淵隱有所悟：「也對，若很輕鬆便走過，如何敢號稱至尊二字？」
當然。
第二階段的壓迫，對吳淵法身源身來說，依舊較為輕鬆。
繼續前行著。
……至尊之界，距青色石板路不遠處，被玄黃之氣籠罩的神秘區域。
「好輕鬆。」
「這個無極，還有那位神秘白袍主宰，果然都極為強大。」天蟾真聖默默關注著：「能夠長河辟道，他們開闢的道，恐怕都是頂尖己道。」
漫長歲月嘗試，令天蟾真聖早就清楚，普通己道一點希望都沒有。
上等己道，最多闖到第六階段。
唯有頂尖己道。
「我吞噬了這麼多聖者，令甦醒以來所開闢的己道不斷蛻變，但距成為頂尖己道依舊差了不少。」天蟾真聖咬牙，心中頗為遺憾。
若蛻變為頂尖己道，他自問，若自己去闖，或許都有一線希望。
只是。
天蟾真聖心中也有模糊判斷——那些較為常見的頂尖己道，恐怕也闖不到頭。
因為，這裡是至尊之界，這是青聖留下的。
所以，思考許久，他才願意和吳淵賭。
「長河神話者，正常能有聖者門檻實力就不錯，但這無極主宰卻能爆發聖者圓滿實力，他的己道肯定不一般。」天蟾真聖暗道：「恐怕是頂尖己道中的極致。」
「或許，都近乎傳說中的原初己道了。」
「或許能達到青聖的要求。」
「青聖？」天蟾真聖一想到對方，心中就生出陣陣怒意：「該死的傢伙，走了都不讓我好過。」
天蟾真聖注視著吳淵法身源身。
三千里！
六千里！
「馬上八千里了。」天蟾真聖呢喃自語：「頂尖己道，正常來說，也就能走到這一區域吧，希望這無極主宰別讓我失望。」
的確。
伴隨不斷前行，在青色石板路上，吳淵法身源身受到的壓迫已達到匪夷所思的地步。
當他終於踏入八千里範圍。
「轟！」「轟！」無形的壓迫再度暴漲，連他到的心靈都在轟鳴炸響。
「噗~」
吳淵法身立刻變得搖搖欲墜，無形的壓迫，令法身都有些難以承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