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4章 另一條永恆之路
嗡~一縷縷神秘的物質，完全滲透至了吳淵兩大本尊體內，不止影響到身軀，更是直接影響到兩大本尊的元神、命運虛界等諸多方面。
徹底籠罩吳淵。
這一刻，吳淵兩大本尊內心都變得極度寧靜、純粹，再無一絲雜念。
甚至於。
吳淵，都已無法再感知到任何一絲絲道之波動，仿佛一切道和法完全消失。
「當年，太源神庭的原初殿的原初物質，消弭化道影響，讓我鍊氣本尊快速成長達到星君極限感悟。」吳淵心有明悟：「神域世界中，同樣彌散著無數原初物質，只是濃度遠低於原初殿，卻也讓我煉體本尊進步迅猛。」
兩大本尊，都得益於原初物質，以更快速度成長起來。
而通過剛才浮現在腦海的那些訊息，吳淵已知曉，此刻湧入體內的神秘物質，可稱為『原初源氣』。
乍一聽，和原初物質類似。
但實際上，原初源氣的作用截然相反，它會徹底屏蔽生靈對天地萬道乃至大道本源的一切感知。
「卻會大幅提升對『原初之源』的感知。」吳淵的目光落在遠處虛空，那一顆通體燃燒著紫色火焰的球體。
更坐在玉台上時，吳淵只覺這一顆微型的紫焰星辰玄妙莫測、威壓浩瀚宏大。
而現在。
原初源氣完全籠罩自身，吳淵兩大本尊再看向這一刻微型紫焰星辰，卻有了截然不同的感悟。
這哪裡是火焰，哪裡是星辰。
分明是由《原初之法》中一幅幅『基礎圖』共同融合衍變而成。
每一縷火焰，實則都能夠解析分為一幅幅基礎圖。
「《原初之法》前三篇，時空篇、生命篇、萬物篇，本無高下之分，代表的是三大方向。」吳淵心中默念。
他兩大本尊參悟《原初之法》上千年，非常清楚這一點。
尤其是鍊氣本尊，近半時間都在原初法殿中參悟《原初之法》，已頗有感悟，對時空篇參悟推演極深。
煉體本尊參悟生命篇，雖進步緩慢。
卻也算得上勉強入門。
自然，兩大本尊都能從不同方向出發，能夠分析和感悟出不同玄妙。
「這第二重『原初考驗』，要求我在千年內，將《原初之法》中任意一篇，悟出一千幅基礎圖？」吳淵思索著剛才那道訊息：「若功成，即可活著離開。」
「若失敗，則身死。」
《原初之法》，每一篇都分為三千基礎圖、五千原力圖、九千原初圖。
浩瀚無盡，玄妙莫測。
那一幅幅圖錄，包羅萬象，從最基礎最本質解析物質，理解物質的最本質玄妙，然後再將這些奧妙進行重組、融合……在這個過程中，不必去參悟理解法則，乃至不用去推演大道，這是一條截然不同的路。
法則之路！
物質之路！
只是這條路極為難走，即便吳淵鍊氣本尊，所耗費的這些年，也僅僅將時空篇的基礎圖解析出了四百餘幅。
距離一千幅的要求，還差的很遠很遠。
至於煉體本尊？一次都未進入過原初法殿，參悟速度就更慢了，僅解析出不到百幅。
這些基礎圖，解析難度是越來越高的。
「若按正常途徑去修煉，千年內，是絕無可能解析出一千幅基礎圖的。」吳淵暗道：「能夠藉助的，就是眼前的微型原初星辰，以及原初源氣。」
原初源氣，能屏蔽諸道本源影響。
而這微型原初星辰，本質就是三千基礎圖的奧妙融合，完美無瑕，能夠為後來者指引方向。
「不蘊含絲毫道之波動。」
「純粹由一絲物質衍變，卻完美無瑕，竟能夠永恆不滅。」吳淵盯著這顆微型的紫焰星辰，越是參悟，心中就越是震撼。
法則，玄妙，卻是有跡可循，是天地萬物運轉衍變的內在奧妙。
修行者修行，都是感知天地間的道之本源，但是，像不同時空長河，道之本源在衍變過程中會不斷變化，令不同時空長河的上位法則，都會有細微差別。
「好處在於容易入門，即便是無數弱小的凡俗生命，都能夠參悟出些許奧妙。」吳淵暗道：「但缺陷在於，冥冥之中會受制於道之本源，本質上是藉助道之本源的力量。」
像參悟上位法則，若是悟透，那便是藉助上位法則本源，得以和天地長存。
可若是天地輪迴終結、法則本源歸墟，自身同樣也會隕落。
所以。
走法則之路，必須參悟大道，不斷參悟推演更強大圓滿的道，直至悟透永恆大道，乃至圓滿超脫，那便是永恒生命。
到了那一層次，才是真正的自由。
「但這條物質之路，卻完全不同。」吳淵為之感慨：「它，是解析物質、源頭……一切物質一切存在都能夠進行解析，都能夠推演到巔峰，即可完成對全部物質的重組，創造出永恆物質，將自身化為永恆之體，將元神化為永恆元神……自身在，即可永恆，不必理會天地輪迴，不必受制於任何道之本源。」
最初得到《原初之法》時，吳淵還有些疑惑，懷疑其中描述並非真實。
而現在。
見到了這顆微型原初星辰，真正感受到那永恆不滅、玄妙無盡的氣息，才明白《原初之法》所言非虛。
這物質之路，是一條通向永恆、至高的路。
不必參悟大道，一樣能超脫成就至高。
只是。
就像大道艱難，無數君主悟透上位法則，在命運輪迴下掙扎。
即便走物質之路，這條路對修行者要求更高、更為苛刻。
解析物質奧妙，例如解析時空，首先就要對時空感知入微，感知到最基礎粒子層次，乃至感知到諸多高維度空間。
別說凡俗生命，就算大部分天仙天仙乃至星君，都做不到。
解析生命，同樣類似。
「以此來推測，這次宇域天路開啟，傳下《原初之法》是為了篩選能夠走物質之路的絕世天才？」吳淵心中默念。
從鍊氣本尊多次得到機緣，得以進入原初法典。
再到這生死寶地的考驗，無一不在說明這一點。
「宇域天路背後，到底是什麼？」吳淵心中愈發好奇疑惑。
這一切，若說真是自然衍變而成，著實有些離譜了。
仿佛有一隻無形大手，在背後操縱著一切。
但宇域天路的存續和開啟，本就是籠罩一切的最本源規則一部分，它即是規則。
太多困惑了，籠罩於吳淵心頭。
「而且，按心崖主宰和後覺的主宰所言，之前數十次宇域天路，都未出現過《原初之法》。」吳淵默默道。
未曾出現，所以諸多主宰才那般困惑，無法做出指點。
只能任吳淵他們這些參戰天才自行參悟、修煉。
「要探究背後真相，太遙遠了。」
「先將眼下之事做好，先活命。」吳淵靜下心，仔細觀摩起微型原初星辰，兩大本尊開始各自結合自身，解析起基礎圖。
沉浸其中。
「我的兩大本尊，宇域天路應該是認定本質為同一人。」吳淵腦海中閃過一念頭：「但有不同元神，那便在諸多規則和機緣中，擁有了兩個名額。」
第二重原初考驗，總共三個玉台。
吳淵兩大本尊，要麼各自占據一個玉台，那麼就死去一個。
若第二重原初考驗只有一個玉台，那麼，吳淵兩大本尊都要分出生死來。
規則如此。
吳淵無力去反抗，只能遵守，去尋求一線生機。
「時空篇！」
「生命篇。」吳淵兩大本尊完全沉浸其中，卻為之驚嘆：「原初源氣，果然是神奇玄妙。」
沒有了道之本源波動干擾，再參悟推演起來，果然清晰無比。
又有這尊玉台的輔助。
有微型原初星辰的指引，令吳淵兩大本尊參悟基礎圖的效率，頓時飆升了。
「物質之路，同樣玄妙。」
「三千生命基礎圖，竟和生命基礎單元有這麼多共通之處？」吳淵煉體本尊迅速察覺到關鍵之處。
他的煉體本尊，能進步如此快，很重要一個因素就是早年解析五百五十萬生命基礎單元。
時至今日，吳淵已解析了超過三百萬種。
當然，那種解析，是從生命法則出發，之前吳淵覺得自己解析很透徹直達本質了，如今再結合《原初之法》的生命篇，才察覺還有諸多疏漏。
「五百五十萬生命基礎單元，是解析生命法則的本質，而非生命物質的本質。」吳淵心有所悟：「這些生命基礎單元，實則都被囊括進入了生命三千基礎圖。」
每一幅基礎圖，都浩瀚玄妙。
「但是，之前研究生命基礎單元，卻也是一大助力。」吳淵心中喜悅。
通過微型原初星辰指引。
逐漸的。
吳淵開始將生命基礎單元，和所參悟的生命三千基礎圖，逐一結合進步迅猛。
至於鍊氣本尊？
進步速度雖無煉體本尊快，但勝在穩定，且之前已解析出約莫四百幅了。
……無常，靜靜坐在玉台上。
「這《原初之法》的確神奇。」他心中頗為喜悅：「命運虛界，竟然也能夠解析為物質，也對，天地間所謂虛的一面，同樣真實存在，真實那便是物質。」
他逐漸參悟，沉浸其中。
無常相信，只要能成功離開這生死寶地，那麼，藉助對原初之法的理解，自己在命運大道上進步會更快。
「吳淵？」
「鳴劍？」
「不知道他們能夠活著離開。」無常掃了眼吳淵的兩大本尊。
都靜坐著。
「鳴劍還好，是太源神庭一員。」無常微微搖頭：「但吳淵？竟然這麼快就悟出了造化道域，後面進步會更快。」
「彌天也真是個廢物，竟然輸給了吳淵，本想著在這裡將吳淵徹底解決掉。」
無常心中頗感失望。
吳淵，很早時就已被他列入了『擊殺名單』，只是未尋到好的機會。
「不過，最關鍵還是燭山！」
「上次，我輸了。」無常默默道：「等到了天域之戰，我自然會贏的。」
在他心中，燭山才是唯一的對手。
其他的？
修煉不到十萬年的他，從未真正放在過心上。
……
光陰似水。
吳淵所進入的這處生死寶地中，最強天才彌天、掌控君主級招數的蒼宇等天才，悄無聲息死去，並未引起太多關注。
又或者說。
他們隕落，外界無法知曉，在仙庭、巫庭等眾多頂尖大勢力眼中，吳淵、無常他們的行蹤，和彌天、蒼宇他們差不多。
生死未知。
轉眼間六百餘年過去，在眾多神域世界中，也逐漸有些流言產生。
「無常，很久沒出來了。」
「彌天也是。」
「還有吳淵、鳴劍他們……這數百年好像都沒出手過。」許多參戰天才感到疑惑。
像這樣的頂尖天才，偶爾幾十年沒有戰績和出手很正常。
但長達六百年？
這絕對是不正常的。
「難不成，這些頂尖天才都隕落了？」
「不可能！」
「最強天才一共才多少個，怎麼會一下就隕落好幾個？」立刻有其他天才否認了。
「我看了下情報，他們似乎是同時消失了，難道是共通進入了宇域天路的某一方秘地中？」諸多猜測湧現。
當然。
這些猜測並不算主流，只是像無常、吳淵這些頂尖天才本就備受關注。
「還沒出來。」
「這生死寶地，會持續多久？」
「吳淵沒出來。」
「彌天和無常他們，都是同一時間段失去蹤跡，難道他們進入了同一座生死寶地？」各方聖地勢力的最高層倒是頗為關注，也愈發擔憂。
這些主宰，有些曾多次見證宇域天路，也清楚天路中的一些規矩。
像生死寶地，隕落概率極高，正常也就持續一兩百年。
幾乎不會持續千年。
而到現在，已持續了六百多年，是生是死？
……一座神域世界，不起眼的山峰上。
身穿黑甲表面普通無比的燭山，正靜靜站在山崗上，迎著微風。
忽然~嘩！
他的周身，忽然浮現了一縷縷金色氣流，氣流向四面八方涌動而去。
強大的道之波動籠罩自身。
「師尊傳法，付出巨大代價，令我鍊氣本尊蛻變為金之道體，彌補我在金之法則上的缺陷，又修煉二十萬年，我的鍊氣本尊終於將金之法則悟透了。」燭山默默思索：「如今，對我煉體本尊而言，五條上位法則只剩下木之法則了。」
五行大道，最為強大，也最為深奧玄妙，難以功成。
因為，要同時悟透五條上位法則並完美融合。
正常天才，能擁有兩條上位法則的天賦就已無比罕見，擁有三條就堪稱匪夷所思。
五條，簡直無法想像。
所以。
五行的上位法則君主常見，但繼續修煉五行大道的反而是極少數。
燭山，他同樣沒有五行天賦，只是他早年修煉出了鍊氣本尊。
雖鍊氣本尊天賦一直遠不及煉體本尊，卻也在祖巫指引下，逐漸參悟金之法則，作為對他煉體本尊參悟五行大道的彌補。
簡而言之。
鍊氣本尊，只是他煉體本尊的輔助。
「大道唯一，如今，鍊氣本尊已走到盡頭。」燭山默默思索著：「接下來，鍊氣本尊想要超脫？必須尋找新路。」
雖說，兩大本尊共通，一道本尊永恆，另一道本尊同樣會永恆。
但永恆的只是身軀，而非戰力。
這一點，燭山早就同師尊交流過。
巫庭的祖巫們，對燭山寄予厚望。
「我的煉體本尊，只能走五行大道，無可更改。」燭山思索著：「但鍊氣本尊，卻可以嘗試修煉《原初之法》，先嘗試走物質之路。」
鍊氣本尊雖不懂五行大道，但已相當於悟透了四大上位法則，實力實則也無比恐怖。
走物質之路，同樣有希望。
「物質之路本是至高法。」燭山眸子幽暗：「但在宇域天路，有原初規則幫助，一切皆有可能。」
「凡俗生命亦有望物質超脫。」
修煉歲月漫長機緣無數，燭山的眼界見識比吳淵更高，知曉更多。
許多主宰不知曉的秘密，燭山都知曉部分。
……
宇域天路，機緣頗多，有寶物機緣，有悟道機緣，像神域世界本身就是一種大機緣。
而無盡宇域中，同代最強大的一批天才匯聚，彼此廝殺亦是一種磨礪。
在這種環境下。
許多絕世天才，都開始陸續打破過去瓶頸，得以突破。
「終於掌握君主級招數了。」一片荒野中的白漪睜開眼，眼眸中滿是欣喜。
這位太源神庭的絕世天才，終於踏出了關鍵一步。
……
四十二號神域世界，高山上洶湧的瀑布衝擊而下。
黑甲大漢玄熔，正坐在瀑布下。
「終於突破了。」玄熔感受著浩瀚完整的上位法則本源，心潮澎湃。
在不知不覺中，他竟然得以突破。
「嘿嘿。」
「之前幾次交鋒贏不了吳淵，現在若再戰，應該能贏了。」玄熔美美想著。
他並不敵視吳淵，反而引為好友。
只是之前多次切磋盡皆慘敗，讓玄熔一心想要找回場子。
「嗯。」
「等回頭碰到吳淵，定要再切磋一次，讓他大吃一驚。」玄熔嘴角露出笑容，閉上眼繼續潛修起來。
……
外界紛擾，有絕世天才突破，亦有許多天才戰死隕落。
但都影響不到，在那一方神秘之地中的吳淵和無常。
吳淵兩大本尊，一直和無常靜心修煉著。
雙方沒有更多交流，也沒有打擾彼此。
「生命篇，第九百九十九幅基礎圖，終於解析出來了。」吳淵心中喜悅，心念一動，腦海中已浮現出一幅幅生命基礎圖。
每一幅都繁複到極致，蘊含無窮奧妙。
必須得悟透，才能施展。
六百多年來，吳淵剛開始進步速度極快，僅用百年就解析出超過五百幅生命基礎圖，但越往後就越慢。
但即便如此。
吳淵煉體本尊的解析速度，依舊後來居上，超越了鍊氣本尊。
到目前，鍊氣本尊解析理解了九百二十餘幅。
而煉體本尊，距『一千幅』已只剩下一步之遙。
「第一千幅生命基礎圖。」吳淵煉體本尊，繼續參悟修煉起來。
一旦解析悟出，即可離開生死寶地。
……轉眼又過去十餘年。
「終於悟透了第九百幅生命基礎圖，這生命篇可真難。」無常盤膝坐在玉台上。
他，參悟的乃是命運大道。
命運大道，乃是由因果、生命兩條上位法則融合而成，無常自然會參悟生命篇。
只是，解析難度超乎他的想像。
「還剩下三百多年，悟透剩下的一百幅基礎圖，應該不難。」無常心中也鬆了口氣。
參悟難度，依次遞增，不同基礎圖的難度並不會飆升。
至少，無常現在還沒有碰到瓶頸。
「我都參悟如此艱難，不知吳淵和鳴劍參悟情況如何。」無常暗道：「那吳淵或許能接近我，但鳴劍？」
「都未達到君主級感悟，恐怕參悟很慢。」這念頭在他腦海中一閃而過。
也未深想。
對無常而言，專注自身才是最重要的，轉眼又過去一年。
忽然，嗡~
一股莫名而強大的氣息，猛然從吳淵煉體本尊身軀上散發出來，瞬間就被無常感應到了，他不由睜開眼。
「嗯？」
「吳淵？這？」無常盯著吳淵，只覺吳淵此刻渾身籠罩著一層朦朧光輝，耀眼無盡，宛若神明般。
那一層青色光輝，氣息晦澀，但無常卻能感知出一二，似乎和生命基礎圖的玄妙很是相似，但隱約又要深奧得多。
「這！」
「怎麼回事？」無常心中震驚，閃過一絲念頭，難道？
「鳴劍道友。」
「無常道友，我先走一步了。」吳淵煉體本尊微微一笑，目光掃過另外兩道玉台上的身影。
唰！
吳淵煉體本尊憑空消失，顯然，他已通過了原初考驗。
「這！這！吳淵，解析初出來了一千幅……這種參悟速度？」無常略感吃驚望著這一幕。
他本以為吳淵參悟進度，最多和自己相近，卻未想快這麼多。
鳴劍同樣靜靜望著，似乎是有些吃驚。
「吳淵如此快，我不能再慢了。」無常閉上眼，靜心繼續修煉著。
時間如水。
又過去了近百年，這一天，又一股濃郁浩瀚波動彌散開來，無常再度睜開了眼。
不遠處，那道白袍身影也籠罩著一層朦朧光輝。
「鳴劍，也比我快？」無常錯愕萬分，他有些難以接受，自己竟是最慢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