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九章 今時不同往日

  火災對於一座沒有任何消防設施的古代大城市意味著什麼？

  答案很簡單！

  意味著災難、死亡和混亂。

  尤其當火勢大到一定程度，以至於原來規劃的那些街道無法將火災區域徹底隔離開的時，短短十幾分鐘到半個小時就能迅速蔓延大片城區。

  這個時候，一切人力救火的手段都會變得無濟於事，只能提前拆除一部分可能會被點燃的木質建築，人為製造出一條隔離帶，然後等那些被點燃的地區自己慢慢熄滅。

  事實上，卡珊城負責夜間巡邏的軍隊就是這麼幹的。

  但當他們完成隔離帶的時候，已經有五分之一的城區已經變成了一片火海，刺鼻的煙霧和明亮的火光即使隔著好幾公里之外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更可怕的是，那些失去家和差不多全部財產的災民，眼下已經變得像野獸一樣，眼睛裡泛著駭人的紅光。

  因為沒有錢、沒有住處、沒有禦寒衣物、更沒有食物的他們，根本沒辦法在這個生活必需品價格飛漲的城市生存下去。

  除了去偷、搶和騙，等待他們的就只有死亡，而且是最殘酷的慢慢被餓死。

  突然！

  不知道誰喊了一嗓子，緊跟著數萬受災民眾變陷入了瘋狂的暴亂模式，一股腦沖向距離最近的一家商鋪，直接撬開門鎖開始搶劫裡邊的麵粉、麵包和各種可以吃的東西。

  還不到五分鐘，整個倉庫便被洗劫一空，連老鼠都沒放過。

  而這次成功的搶劫就像是打開了一扇門，一扇通往混亂和瘋狂的大門。

  接下來，嘗到甜頭的災民果斷接著夜色的掩護，開始沿著市集一家一家的搶下去。

  等到巡邏的衛兵們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有至少一百多家商鋪的倉庫被洗劫一空，其中不乏元老院貴族們的產業。

  當第二天貴族們得知這件事後，第一反應居然不是賑濟災民確保穩定，反倒是調集兵力對發動暴亂的災民進行了殘酷的鎮壓，並把他們搶走的東西統統收繳回來。

  看著那些受災民眾痛苦、憤怒和仇恨的眼神，躲在暗處的傑西卡臉上浮現出意味深長的笑容：「成了！去，讓我們的人入夜後給每個家庭發兩塊麵包、一把豆子、半斤鹹魚。」

  「明白！我這就去安排。」蒙面的盜賊心領神會的點了下頭。

  很顯然，他們要做的就是拉攏社會最底層的人心，把所有的憤怒和仇恨都轉移到元老院的身上。

  等這股憤怒積蓄到一定程度，爆發出來的時候足以直接摧毀那些貴族們所有引以為傲的東西。

  徹底推翻一個統治階級，不僅要從物理意義上將其摧毀，而且還要剷除掉它在中下層的影響力，防止其死灰復燃。

  儘管傑西卡並不能理解複雜的政治，但卻能夠理解這樣做能給自己帶來的好處，以及給敵人帶來的嚴重傷害。

  就這樣用不同的方式人為製造災難和對立整整三天後，斯圖爾克所率領的大軍終於來到了卡珊城外。

  雖然線頭部隊人數並不多，可有一個算一個都是不折不扣的精銳，整整四個軍團中有三個都是「血腥守衛」軍團，還有一個則是專門為了攻打堅固防禦設施設立的工程軍團。

  除此之外，許久未露面的藍龍兄妹也奉命趕來支援，那湛藍色的龐大身軀不斷在城市上空盤旋，給元老院和守軍造成了巨大的心理壓力。

  如果換成是以前，星辰斗篷施法者公會和太陽教會還在的時候，別說區區兩條龍了，就是來一個編隊的龍他們都不會感到畏懼。

  但是現在，星辰斗篷公會直接對外宣布封閉所有法師塔，徹底切斷了與外界的聯繫，太陽教會也被不知名的勢力連根拔起，只剩下城牆上那些巨大的攻城弩勉強能起到一點威懾租用。

  但所有使用過這些笨重武器的人都知道，攻城弩最大的缺點就是沒辦法移動，而且轉向十分的困難。

  除非兩條藍龍自己找死降低高度，並且沿著攻城弩瞄準的方向盤旋，不然想要射中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哼！跟我預料中一樣，一群烏合之眾。」克萊馬蒂斯僅僅瞥了一眼就不屑的抿起嘴角。

  「也不能算是烏合之眾。只是主人暗地裡的手段嚴重打擊了他們的信心，使得對手從上到下都失去了決一死戰的勇氣。這樣也好，起碼能減少傷亡，保存實力發動下一場戰爭。」斯圖爾克冷靜的分析道。

  隨著職位越來越高，掌握的權利越來越大，他早就已經不再是那個從小山村里走出來的懵懂少年，而是一名合格的戰略家兼軍事指揮官，明白戰爭的本質是什麼。

  「我不關心這些！只想要一場酣暢淋漓的戰爭！所以別跟我搶！不然我是會翻臉的！」克萊馬蒂斯舔著嘴唇，漂亮的臉蛋上浮現出極度嗜血、瘋狂的表情。

  斯圖爾克笑著攤了攤手：「沒問題！不過你已經是將軍了，難道就不能學我一樣在後方指揮嗎？在這個世界上，我的朋友並不多，如果你要是不小心死了我可是會傷心的。」

  「怕什麼？反正主人會用許願術把我復活。沒有疼痛，也不需要畏懼死亡，對於一名戰士來說，難道還有比這更棒的事情嗎？」

  說罷，克萊馬蒂斯捋了捋被風吹亂的頭髮，整個人變得異常興奮。

  殺戮！

  亦或是被殺！

  享受獻血飛濺的美麗畫卷！

  這就是她所追求人生的全部！

  而現在，這一切都在艾爾伯特手裡實現了，就如同當初承諾過的一樣。

  「好吧，你贏了。不過今天必須先休息一天，等明天的時候再由你來帶隊發起進攻吧。哦，差點忘了說，城內地下公會的首領傑西卡是我們的人。只要你覺得有希望攻下城門就可以直接發信號，到時候她會從內部發起攻擊支援我們。」

  說完這句話，斯圖爾克直接轉身返回自己的帳篷，準備好好休息一晚養足精神，迎接明天的大戰。

  不光是他，營地里所有的士兵也都是這麼打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