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當朝陽緩緩從海平線上升起,為這個世界帶來光和熱的時候,整個鱘魚鎮再次變得忙碌起來。
才短短不到半個小時的功夫,市集上各種商鋪、旅店、酒館便紛紛開門營業,小攤販們的叫賣聲更是不絕於耳,為這座正在不斷擴張的鎮子帶來了活力。
相比起外面的熱鬧,領主府邸的主臥房內,一名穿著薄紗睡衣的十二歲女孩露娜終於緩緩睜開眼睛,下意識朝著床的另外一邊看去,結果發現昨天晚上陪著自己入睡的丈夫早就已經不知所蹤。
出於下意識的第一反應,她輕輕搖了搖掛在床頭用來呼喚僕人的鈴鐺。
結果短短几秒鐘之後,一名二十歲上下的年輕女僕就從外面走了進來,用十分悅耳的聲音詢問道:「夫人,請問您有什麼吩咐?」
「夫……夫人?」露娜先是愣了一下,緊跟著很快反應過來自己已經在昨天出嫁了,臉上頓時露出羞澀的紅暈。「我……我想問一下佛洛格去哪了?」
「男爵大人早上習慣去一趟軍營,一方面給那些前來學習元素力量的貴族一些指導,另外一方面訓練那些新招募來的士兵。」女僕不加思索的給出了答案。
不光是她,這座府邸里所有的僕人都能輕而易舉給出準確的回答。
原因很簡單!
艾爾伯特這些日子的行動和作息都非常規律,幾乎把大部分時間都花在了訓練那些士兵身上,而且還花大價錢購買各種肉、蛋和魚確保其營養充足。
如果不是訓練強度足以把人活生生累暈,恐怕軍營的大門已經被蜂擁而至的人群衝破了。
甚至那些曾經跟他有過一些交情的傭兵,都表示希望能加入其中獲得一份穩定的工作。
但遺憾的是,艾爾伯特對這些紀律敗壞、自由散漫慣了的傢伙完全看不上眼,直接讓手下的女野蠻人將其打發走。
「軍營?他這是在為明年的戰爭做準備嗎?」露娜天真的眨了眨眼睛。
要知道喬爾伯爵回來之後,也一直在忙著徵兵和訓練的事情,所以她潛意識裡總有一種強烈的不安,覺得戰爭隨時都有可能降臨。
「抱歉,夫人,關於這一點我可不知道。但我敢保證,如果有人膽敢入侵這裡,那麼他們可選錯了對象。您還不知道吧?男爵大人當初可是一個人就攻入了敵人的城堡俘虜了帕拿的毒蛇。只要有他在,沒有人膽敢輕易靠近我們的領地。」女僕語氣中充滿了莫名的驕傲與自豪。
雖然艾爾伯特曾經率領傭兵洗劫了所有的貴族和富商,讓整座鎮子數千人不敢大聲喘氣,可當成為領主之後,鎮上的民眾立刻便開始狂熱的崇拜他。
也許就像某位貴族說的那樣,生在這樣一個黑暗、野蠻愚昧的時代里,領主可以殘暴、可以虛偽、可以貪婪,但唯獨不能軟弱。
因為只要你表現得足夠強大,就算做一些橫徵暴斂、欺男霸女的事情,大部分民眾也會睜一隻眼閉隻眼忍耐下來。
畢竟強勢的領主可以庇護領地內的安全,抵擋各種盜匪、怪物和野獸的侵襲,保證大部分人的生命與財產安全。
但要是軟弱的領主,無論多麼仁慈都會讓領地內的民眾沒辦法正常生活,甚至是家破人亡變成乞丐、流民。
很顯然,光從艾爾伯特當上領主的這段時間表現,他無疑是個非常優秀的領主,不僅讓領地變得繁榮,而且也沒有加過什麼亂七八糟的賦稅,更沒有做出什麼欺男霸女的事情。
所以鱘魚鎮的民眾,尤其是受益最大的小攤販與商人,開始把那種隱藏在骨子裡的恐懼轉化為狂熱的崇拜。
他們單方面的認為領主大人的這種強勢不再一次落在自己的腦袋上,而是會變成一種保護自己、威懾敵人的力量。
不過露娜卻並不知道眼前這位女僕腦子裡在想些什麼,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原來如此。那我呢?我今天應該做點什麼?」
「您?」女僕微微愣了一下,很快笑著回應道:「男爵大人吩咐過,您可以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情。當然,前提是要先洗澡、刷牙、吃早飯。」
話音剛落!
女孩肚子裡便發出咕嚕咕嚕的叫聲。
「啊!看來您餓了。請跟我來吧,浴室里準備好了熱水。」
很快,在女僕的帶領下,露娜開始了自己作為領主夫人第一天的生活。
對於從未離開過家的她來說,鱘魚鎮的一切都是那麼的新鮮有趣。
尤其是這棟奢華的宅邸,簡直比陰暗潮濕的城堡不知道舒服多少倍,而且還有一座漂亮並散發著香味的花園,以及養在花園裡的各種小動物。
除此之外,鎮上那繁華熱鬧的市集,各種雜技、木偶戲、吟遊詩人彈唱的冒險故事,也讓這個年僅十二三歲的小蘿莉為之著迷,完全忽略了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更不記得母親臨行前叮囑過自己的注意事項。
就這樣,她從上午一直逛到黃昏時分,然後才依依不捨的從街上回到府邸內。
剛一走進門,露娜就看到自己的丈夫坐在客廳內,面帶微笑注視著自己。
她看到這一幕,頓時感覺有些心虛,趕忙低著頭道歉:「對……對不起!我回來晚了!」
「沒緊張,我可沒有生氣。怎麼樣,今天玩得高興嗎?」艾爾伯特將一杯冰鎮的果汁飲遞了過去。
「謝謝!」露娜明顯有些渴了,接過來仰起頭一飲而盡,然後才興致勃勃的點了點頭。「當然高興了!我從來沒有去過這麼熱鬧的地方!街上有好多有意思的小吃,還有千奇百怪的表演,日後能生活在這樣的地方簡直太棒了。」
「是麼,你喜歡那就最好了。畢竟我最近可能會比較忙,沒時間陪在你的身邊。」艾爾伯特故作無奈的攤了攤手。
「沒關係!你忙你的,我能照顧好自己。」露娜兩眼放光的回應道。
由於年紀還比較小,並且長期被關在封閉狹小城堡里的緣故,她根本不明白夫妻意味著什麼,滿腦子想的都是明天要去什麼地方玩玩、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