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四章 悲劇和鬧劇
在艾爾伯特挑明了光靠狩獵、捕魚和採集獲得的那點食物根本不可能撐多久之後，整個營地包括首領在內的所有成年男性，以及部分敢於拿起武器殺人的女性，都毫不猶豫選擇了向貴族的莊園下手。
儘管不少人內心之中對於貴族還保持著相當的敬畏，可最終還是敵不過對於飢餓和死亡的恐懼。
反正餓死也是死，傷害貴族遭到軍隊圍剿也是死，那為什麼不先殺了貴族，搶走他們的糧食做個飽死鬼呢？
這個簡單的邏輯與道理，很容易就被已經走投無路的饑民接受了。
於是乎，在艾爾伯特的指導下，他們修建了一個簡單的熔爐，開始對那些劣質武器進行修復和重鑄。
由於鐵都是現成的，所以短短一個下午的功夫，三十多名男性都把原來的木矛前端換上了鐵製的矛頭，女人和老人也都人手三五支標槍。
有些聰明的傢伙，甚至還把樹皮剝下來製作成簡易的防具或是盾牌。
等到入夜時分，這些饑民差不多都全副武裝，只待一聲令下衝進莊園把裡邊的貴族全部殺光，奪取足夠的糧食讓自己和家人能在這個殘酷的冬季活下去。
「不錯！這些傢伙開始有點戰士的意思了！」伊萊娜摸著下巴喃喃自語道。
儘管她非常清楚，眼前的饑民不管是在身體素質，還是訓練方面，都距離真正的戰士差十萬八千里，但那種戰士特有一往無前的氣勢已經初具樣子，只要稍加訓練就能成為合格的士兵。
但遺憾的是，艾爾伯特顯然沒有太多時間浪費在這些工具人身上，確認他們有了拼命的意識之後，立刻親自帶隊來到距離最近的貴族莊園門口。
因為戰爭的關係，這裡早就已經大門緊閉，五名負責值夜的衛兵正站在高處，十分警惕的巡視四周。
看著遠處那不到三米高的圍牆，以及兩座用木頭搭建起來的箭塔，艾爾伯特摸著下巴對跟在自己身後的首領說：「派幾個投矛最準的人潛伏過去，先把箭塔上的兩個人幹掉，然後其他人翻過圍牆衝進去大開殺戒。」
「明白！」
首領不加思索的點了點頭，抬起手沖幾個身強力壯的男人招手。
藉助夜幕的掩護，七個人很快便悄無聲息來到城牆下方，舉起標槍分散開對準那些正在巡邏的士兵。
下一秒……
嗖！嗖！嗖！嗖！
憑藉著狩獵練出來的透支技巧，他們以最快速度投出手裡的標槍。
還沒等巡邏的士兵反應過來，身體就被鋒利的槍尖刺穿，直接從箭塔與圍牆上掉落下去，發出殺豬般的慘叫。
其中有兩個受傷比較重的，才不到一分鐘的功夫就咽了氣。
「沖啊！」
眼見偷襲得手，首領立刻發出野獸般的咆哮，緊跟著讓其他人搭起人梯，第一個帶頭翻了過去，剩下的人也都紛紛緊隨其後。
沒過一會兒功夫，這座規模不大的莊園上空便迴蕩著震天的喊殺聲。
雖然從睡夢中驚醒的貴族，很快便帶著劍和手下的士兵衝出來，想要擊退這些膽敢挑釁自己威嚴的賤民。
可問題是，他們的人數實在太少了，而且饑民使用的又多是標槍、長矛之類的長柄武器，關鍵時刻還可以投出去給敵人造成巨大殺傷。
所以短暫的激戰過後，這些自以為是的傢伙便全部死了個精光。
當然，饑民們也沒好到哪去，至少死了有十個人，而且基本都是最重要的成年男性。
為了發泄內心之中的憤怒，以及對於死亡的恐懼，那些活著的人立刻開始對莊園展開了燒殺搶掠。
尤其是貴族的妻子、女人，還有那些長身材比農婦漂亮不知道多少倍的女僕，瞬間遭受到了非人的侵犯、折磨和虐待。
看著眼前這熟悉的一幕，艾爾伯特不由得微微感嘆道：「他們還真是沒有讓我失望！居然這麼快就無師自通領悟到了自己的身份和定位。相信經歷了這一夜之後，他們不會再心甘情願去忍受貴族的剝削和壓迫，而是會呼嘯山林成為一股令人頭疼的力量。」
「這就是你的目的？製造一群山林盜匪？」伊萊娜用不是很確定的語氣問。
「不！這只是一個樣板，一個讓所有活不下去的饑民意識到他們應該做什麼的成功案例。接下來，我會用這座莊園裡的武器作為支點，翹起這片土地所有貴族的根基。到那個時候，不管誰想要在這裡行軍打仗，亦或是運送糧食，都必須在成本和收益方面認真考慮。走吧，帶上一些武器和盔甲，我們去下一個饑民營地。」
說罷，艾爾伯特隨手撿起一根掉落在地上沾滿了血跡的長矛，隨手丟到身後的馬車上。
此刻由於大部分饑民都已經衝進房子裡搶奪女人、糧食、各種金銀器皿、珠寶首飾，外面基本上已經沒人了。
就算有人，他們也不會在乎那些已經被拋棄的劣質長矛，而是換成了長劍、長戟之類外觀更漂亮的武器。
人類喜新厭舊的本質，在這個時候體現得淋漓盡致。
甚至有些得以忘形的傢伙，直接拋棄了自己的妻子和家庭，準備跟搶到手的貴族夫人、小姐，還有年輕漂亮的女僕結婚。
「我真不知道這是一齣悲劇，還是一出鬧劇！」伊萊娜不屑的撇了撇嘴，也加入到搜尋武器的行列中。
等馬車差不多裝了三十幾杆長矛，四十多支標槍後，兩人便轉身離開這裡消失在茫茫夜色治中。
對於這些饑民在突然獲得一大筆財富後究竟會變成什麼樣子，他們一點興趣都沒有。
艾爾伯特甚至覺得，搞不好這個臨時拼湊起來的小團體，很快便會因為利益分配不均而打起來。
再加上各種家庭內部的矛盾爆發，以及人類內心永不滿足的欲望發作，就算全部死於內鬥也不奇怪。
但不管怎麼說，這是一個相當不錯的開始。
至少他證明了自己的計劃是正確的，同時也能給喬爾伯爵一個滿意的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