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 敵人和盟友

  毫無疑問,任何一個處於內戰的國家,都會不可避免遭到外部勢力的窺探、入侵和滲透。

  就算是繼承了古代巨靈帝國遺產,在這片土地上稱霸多年的貿易城邦也無法避免。

  事實上,從內戰徹底爆發到現在,打了差不多三四個月時間,光是參與進來的城邦和小國就多到雙手和雙腳加在一起也數不過來。

  更不用提還有那些生活在森林、野外的原始部落和遊牧族群。

  很顯然,到目前為止威脅最大的只有兩個,一個就是來自浩瀚沙海中的蠻族,早在決戰的時候就被擊敗,其中有一部分逃走了,還有一部分則被烙上象徵奴隸身份的印記,成為競技場裡的角鬥士,亦或是整天呆在暗無天日的礦洞裡勞作致死。

  至於另外一個,自然就是毫無徵兆傾巢出動,趁著主力不在的時候攻占了後勤補給重要港口的佩拉城。

  作為一個曾經被貿易城邦攻陷、占領,甚至遭到無情掠奪、殺戮、施暴的富庶城市,佩拉城擁有極其悠久的歷史,最早的時候可以追溯到巨靈們剛剛建立帝國不久。

  最初,它只是一個依靠金礦建立起來的小鎮,後來隨著商業和貿易一點一點發展壯大,最終成為一個人口超過十五萬的大城市。

  其戰艦數量,更是一度強大到能夠威脅到貿易城邦的地步。

  但是很可惜,介於城邦自身的局限性,佩拉城到底還是無法與一個占據了龐大土地的國家抗衡。

  在長期的逼迫、襲擾和入侵下,這座看似強大的城邦到底還是被攻破了,不得不簽下恥辱性的條約,成為一個每年需要上繳沉重賦稅和貢品,必要時還得提供一定兵力的附庸。

  當然,為了回報這份順從,貿易城邦「慷慨」、「仁慈」的沒有選擇把這座城市焚毀,順便將所有居民全部變為奴隸賣掉,反倒允許其繼續以半獨立的姿態存在,僅僅是掠走了差不多全部的財富,以及接近一半的人口而已。

  正常來說,在付出了這麼巨大的代價之後,佩拉城短時間內已經失去反抗的能力和勇氣,隨著時間的流逝會越來越虛弱,直到有一天被吞併成為一個行省。

  可命運開了一個玩笑!

  一個天大的玩笑!

  就在條約剛剛簽署不久,看似強大的貿易城邦就陷入了內亂,最終演變成了兩股政治勢力傾巢而出,使用武力來爭奪最高統治權。

  飽受屈辱的佩拉城統治者,無疑察覺到了這千載難逢的好機會,果斷選擇提早站隊,希望藉此機會撕毀那些條約,重新恢復往日的榮光。

  為了做到這一點,他們不僅團結了周邊地區所有曾經被打壓、驅趕、捕殺的部落,而且還與人類的敵人獸人、大地精和豺狼人等怪物簽署協議,組建了一支總數量超過兩萬人的軍隊。

  眼下,這支軍隊就駐紮在隆卡港。至於城內的居民和守軍,男性無論年齡統統都遭到殘忍的屠殺,女性這成為滿足士兵和怪物發洩慾望的工具。

  不用問也知道,這是一次赤裸裸的報復行動。

  佩拉城的人想要用這種方式,來洗刷之前戰敗承受過的一切恥辱。

  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這就是人類文明處在原始形態時,所遵循的基本道德準則,同樣也是某種「公平」的體現。

  ……

  聽著周圍傳來女性痛苦哀嚎與慘叫的聲音,一名看上去五十歲上下,面容稜角分明的老人突然開口詢問道:「還沒有敵人的消息嗎?」

  「沒有,將軍。安德魯那個傢伙手裡只有一個半軍團的兵力,而且不少都是新兵,根本不敢對我們發動攻擊,僅僅是駐紮在外面觀望。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他應該是在等待援軍。」一名稍微年輕一些的副官趕忙站起來回答。

  「援軍?」被稱作將軍的老人摸著下巴露出了玩味的笑容。

  「沒錯!援軍!根據我們探子傳回來的情報,最東方兩個行省已經被一個叫做艾爾伯特的人占領,他正率領兩個軍團朝這邊移動。可不是道為什麼,這傢伙的行軍速度並不快。」副官一五一十把自己知道的情報說了出來。

  「哦?你的意思是……他故意放慢了行軍速度?」將軍無疑是個聰明人,一下子就察覺到了不同尋常。

  副官不加思索的點了點頭:「是的!非常奇怪!他每天行軍的速度絕不會超過十公里,只要走完這個距離就會立刻選擇停下來休息。另外,據我所知,馬卡爾說率領的幾個軍團,眼下糧食已經非常吃緊,甚至開始縱兵搶掠平民的糧食。」

  「哼!沒什麼好奇怪的。你要明白,貿易城邦內部始終都有內鬥的傳統,每一個家族都在拼命增強自己的實力,同時不擇手段削弱其他家族。很明顯,這個叫做艾爾伯特的傢伙,正在看馬卡爾的笑話,試圖借我們的手來削弱他手頭的兵力。」將軍一針見血的指出了這種磨磨蹭蹭行軍的真相。

  就像有句話說的那樣,最了解你的人往往不是你的父母、更不是你的妻子或者朋友,而是你的敵人,你的對手。

  身為一名與貿易城邦打了許多年仗的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正是靠利用敵人的敵人,佩拉城才能一次又一次化險為夷。

  「那您的意思是……」副官無疑也意識到了什麼,眼睛裡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老人摸著下巴略微沉吟了片刻,馬上冷笑著命令道:「立刻派出一名使者!帶上足夠的金銀財寶和女人!向這位潛在的盟友傳達我們的善意,同時暗示只要跟我們合作,他不僅還可以獲得更多的財富,而且還有機會得到更多的土地。」

  「明白了!我馬上就派人去準備!」

  副官二話不說,站起身消失在這座府邸狹長幽靜的走廊盡頭。

  目送自己助手漸漸遠去的背影,將軍不由得喃喃自語道:「這次戰爭,我不需要擊敗貿易城邦,更不用占領任何一塊土地,亦或是掠奪多少財富。我要做的就是分裂和破壞,讓它繼續保持內亂。只有這樣,才能為佩拉城爭取到足夠的時間浴火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