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疑人?你這個問題問的太空泛了。作為距離那頂王冠最接近的人,伯爵大人的敵人有很多,但我實在想不出有誰會愚蠢到用這樣的方式來挑起戰爭,亦或是達成別的什麼目的。」
萊斯爵士對這件事情顯然也沒有什麼頭緒,臉色陰沉的可怕。
要知道奧拉森可不光關係到繼承權的問題,同時他還是一個非常重要的聯姻籌碼,意味著這片土地上最強大的家族和最富有的家族締結盟約。
可現在,婚禮還沒來得及舉辦,新郎卻眼瞅著要一命嗚呼,怎麼可能會不讓人憤怒、惱火。
艾爾伯特聽到這些,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按照你給出的信息推斷,這次襲擊應該是某種偶然事件,我覺得應該不是伯爵原本那些傳統的敵人所謂。」
「偶然事件?」萊斯爵士下意識皺起眉頭。
「沒錯!根據正常的邏輯,一個與伯爵交手多年的政敵,怎麼可能不知道他的性格與底線。冒著如此巨大的風險和微小到不成比例的回報,換成是我,我絕對不會做這樣愚蠢的事情。很顯然,發動襲擊的另有其人。」艾爾伯特摸著下巴分析道。
「那你覺得會是誰?」
萊斯爵士身體微微前傾,整個人給一種隨時可能會撲上來的感覺。
「不知道!既然是偶然事件,那背後一定對方像要達成的目的,而詛咒只是達成這種目的的手段。我有預感,在魯卡城內一定會有一場狂風驟雨等著我們。」
說罷,艾爾伯特靠著馬車座椅的後背,眼睛裡路露出前所未有的警惕。
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這次襲擊剛好跟秘法會的召集時間湊到了一起。
再加上阿雷亞·曼薩科一直試圖削弱艾倫伯爵及其家族的勢力,他有理由懷疑是對方在搞鬼。
「哼!狂風驟雨?不!真正的狂風驟雨是我們!如果這件事情不能有一個完美的結局,那麼這片土地將會被鮮血染紅。伯爵是不會放過膽敢觸及底線的敵人,無論這個傢伙是誰。」萊斯爵士用及其平淡的語氣發出了死亡威脅。
很顯然,在他的眼中無論自己效忠的君主屠殺了多少無辜的平民都沒關係。
因為平民不算人!
尤其是那些被束縛在土地上的佃農,完全從屬於貴族,是貴族財產的一部分。
殺死敵人的佃農就相當於在打擊和傷害敵人。
可以想像一旦戰爭爆發,會有多少手無寸鐵的平民遭到領主們的屠殺。
越是在這個時刻,艾爾伯特就越會產生出一種強烈的疏離感和孤獨感。
因為他知道,自己可能永遠也無法認同這個世界統治階級的一些價值觀,尤其是那種不把人命當成一回事的態度。
更不知道如果艾倫伯爵真的準備屠殺一座城市的人來泄憤,自己會作何選擇。
是成為他的幫凶?
還是站出來阻止他?
眼下,艾爾伯特唯一能做的事就是儘快抵達魯卡城,解除那個叫做奧拉森年輕人身上中的詛咒,確保事態可以被壓制在可控範圍之內,而不是直接原地爆炸。
……
整支隊伍不眠不休,一連趕了好幾天的路,終於看到了在地平線上緩緩升起的城牆與城門。
作為周邊地區僅有的三座城市之一,魯卡城隸屬庫普蘭家族,現任家主叫伊迪,是一名五十五歲的老人,家族徽記是一隻漂亮的知更鳥。
從城牆和箭塔上暴增的巡邏士兵數量不難判斷出,他現在已經有點慌了神,正在為最糟糕的狀況做打算。
事實上,自從靠近這座城市的輻射範圍後,幾乎每天都能看到不少商人和市民拖家帶口向其他地方逃離。
沒錯!
這就是艾倫伯爵在這片土地上所擁有的赫赫威名!
即使連商人和平民都不覺得庫普蘭家族能頂得住他的猛烈進攻,認為城市一定會失守並遭到血腥屠戮。
所以他們才會放棄原有的一切,急不可耐的開始逃亡。
看著那些士兵臉上緊張不已的表情,萊斯爵士所率領的騎兵們連招呼都沒打一聲,直接橫衝直撞穿過了城門,整個過程沒有遭到一丁點阻攔。
一直到抵達位於城市西北角的城堡門口,萊斯爵士才抬起手示意所有人停下,扯著嗓子大喊道:「我萊斯爵士!代表艾倫伯爵前來查探他唯一繼承人的現狀。」
「開門!」位於城牆上方的騎士眯起眼睛確認了一下旗幟和徽章,馬上轉過身沖負責轉動絞盤的士兵吩咐道。
眨眼功夫,沉重的鐵閘便被緩緩拉起,厚重的木門也隨之打開。
在一名像是管家一樣的僕人指引下,大部分騎兵被安置到外面的營房進行休息,而萊斯爵士、艾爾伯特、珍妮弗和克萊瑪蒂斯則被帶進城堡的主塔。
穿過又長又窄的走廊,他們最終來到位於二樓的一間臥室。
剛一走進門,艾爾伯特便聞到一股刺鼻的惡臭。
這不是普通的惡臭,更是像屍體腐爛後散發出來的刺激性味道。
除此之外,他還感受到了一股陰冷的負能量正在這個房間內不斷徘徊。
「這是?!!!」
當珍妮弗看清楚躺在床上那個青年的模樣後,頓時捂住嘴巴強迫自己不要吐出來。
「啊!沒錯!是詛咒!而且是非常惡毒的亡靈詛咒!」艾爾伯特直截了當給出了答案。
就在兩人說話的功夫,身為主人的伊迪伯爵終於出現,十分無奈的苦笑道:「非常抱歉在我的領地內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但相信你們看過奧拉森的狀況後,就應該明白這件事情跟我沒有一丁點關係。」
「跟你有沒有關係不是你說了算,也不是我說了算,而是我的君主說了算。」萊斯爵士面無表情的回應道。
「好吧!希望他最終不會遷怒於我。」
伊迪伯爵顯然已經預料到了萊斯爵士的強硬態度,所以並沒有流露出太多的情緒,僅僅是讓開一條路,讓一行人能夠更好的觀察躺在床上的病人。
艾爾伯特也沒有客氣什麼,支走了所有的僕從後,開始仔細檢查奧拉森的身體。
結果越是檢查,他的臉色就越難看。
到最後,萊斯爵士終於忍不住開口詢問道:「怎麼樣?你能治好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