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4章 鑫部落的恐慌
事實上，隨著冒頓和鑫部落與漢部落之間的矛盾不斷激化，雙方的情報信息已經斷了很長一段時間，尤其是那些潛伏在鑫部落高層的金吾衛情報人員。
因為身處鑫部落高層的視線下，他們無法用阿祖卡巨鷹傳遞消息，那樣實在太顯眼了，所以和這些高級情報人員接頭，一直都是用人傳人的方式來解決的。
可隨著鑫部落對漢部落的加強警惕，之前還能讓使團用商販的名義進行聯絡的方式，現在也不得不中斷了。
所以，實際上牛尾也很長時間沒有得到過什麼關於漢部落的消息了，之前在冬天的時候，他倒是聽說了鑫統領準備拉攏冒頓對漢部落的開源郡開戰的想法。
後來幾個情報人員打聽到的消息也驗證了這一點，鑫部落不斷從竹島通過暗橋向冒頓輸送物資，甚至還在冬天的時候召集了三千竹甲兵前去草原參與這次的大會戰。
這些都是統領系大長老們的族中青壯組成的，而作為幾個大長老手下骨幹成員的金吾衛情報人員，又怎麼可能會不知道這個消息？
只是奈何他們和部落暫時失去了聯繫，無法把這些重要情報傳回部落，所以在權衡再三後，他們只能先通知了牛尾，畢竟牛尾宣誓向自家首領效忠的事情，他們作為最接近鑫部落高層的情報人員都是知道的。
牛尾在得知這個消息後，卻絲毫不為漢部落擔心，在他看來，不管冒頓和鑫部落弄出多少兵力，對開源郡來說都是沒有意義的，他們不可能攻破開源郡，就算攻破了，漢部落也只是損失一塊地皮而已，以漢部落充足的資源，完全可以在湖畔再找個地方建立新的城池，大不了就是再浪費兩三年的時間而已。
牛尾有這樣的信心也並不奇怪，在漢部落生活了一年多的時間，他十分清楚城池的真實作用，那就是防禦，就現在已有的攻擊方式而言，沒有任何軍隊能夠攻破城池。
還是他的老習慣，換位思考，這個傢伙居住在漢陽城的時候，就經常觀察漢陽城的城防，甚至還在心中模擬過無數次攻城方法，最後得出的結論就是，如果城池儲備充足的話，根本沒有軍隊能夠攻破城池。
而開源郡的城池恰恰又是個特殊的存在，它的地理位置十分特殊，背靠湖泊水道，半個圈一樣的城牆直接延伸到湖裡，連碼頭都保護了起來。
而在城池的正面，據悉目前還只有一個高聳的內城，將來還會再建造一個外城。
牛尾不知道外城現在建好沒有，但是哪怕只有內城，冒頓也不可能攻破，因為只要漢部落願意，隨時可以從湖泊上走水路給開源城源源不斷的補充兵力和物資，哪怕冒頓在外面圍上十年，開源城也能通過背後的湖泊獲得源源不斷的補給。
而冒頓最大的劣勢，就是沒有船，如果漢部落有敵對水上勢力，再聯合草原上的騎兵，說不定真的有機會攻破開源城，但事實上這並不存在。
另外一點，雖然牛尾對開源城有足夠的信心，但他還隱隱有點期待的想法，或者說，他希望鑫部落和冒頓聯手去找漢部落的麻煩，這樣他們三方的勢力肯定會迅速惡化，以他對漢部落的強大信心，漢部落絕對不可能會輸。
到了那個時候，不管是冒頓還是鑫部落，都將跪服於漢部落的權威之下，也許那個時候，自己就有機會出去了。
果然，事實的發展和他們的分析相差不大，原本他以為漢部落會採取堅守城池，跟冒頓聯軍拼消耗，拼時間，最終打破戰爭的僵局，實現打敗冒頓和鑫部落的目的。
但是實際上，漢部落並沒有堅守城池，而是利用的火炮的巨大威力選擇和冒頓在城外決戰。
雖然過程相差甚遠，但是結果都是一樣的，甚至比他想的更慘，漢部落居然直接把冒頓給打沒了，鑫部落也承受了無法挽回的巨大損失。
沒有意外的，在得知會戰的結果後，整個鑫部落的高層都慌了，他們開始害怕漢部落的恐怖戰力，並擔心漢部落隨時都會打過來。
牛尾還在內心掙扎著，到底是要配合那幾個間諜越獄逃跑，還是留在這裡等著漢部落打過來，一時間，他開始陷入沉思。
而在另一邊的鑫統領那裡，幾名大長老還在或怒、或悲、或疑的討論著。
「漢部落到底是怎麼打敗那麼多軍隊的，他們那個城池不是只有四五千的戰士嗎？而冒頓和我們的大軍足足有六萬，他們到底是怎麼贏得？！」鑫統領還在糾結著這個問題，其實只是他不願意面對這個事實而做出的一種自我麻痹罷了。
既然現在無法接受，那乾脆潛意識催眠自己，告訴這一切都是假的，可是其他幾位長老卻讓他不得不嚴肅的面對現實，現在根本不是逃避責任的時候。
「大統領，現在再追究這些原因已經沒有意義了，根據多個隊伍的斥候匯報總結，這次的開源會戰算是徹底失敗了，冒頓不僅全軍覆沒，還丟失了所有的領地，現在這些領地中，資源最好的地方已經被漢部落占領，並且還在築造城池，顯然他們不可能是為了過去玩的。」金長老也十分發愁的強調道。
冒頓死沒死他們已經不關心了，他們現在最關心的是自己的那些戰士怎麼樣了，是不是都戰死了，要是戰死還好說，如果沒戰死，他們要不要想個辦法通過『支付贖金』的方式把人換回來。
但是這個想法一提出，立刻就被其他人給否決了。
「那些戰士死沒死不知道，但我們絕對不能承認這是我們鑫部落派出的戰士，這樣只能惹怒漢部落，相當於指著他們的鼻子告訴他們，這次是鑫部落在背後搗鬼。」牲長老率先反對道。
「放棄你那愚蠢的想法吧，你以為漢部落看不出來是我們在搞事嗎？別忘了冒頓聯軍使用的那些武器。
還有，一旦我們的戰士被漢部落俘虜，你指望他們能替部落保守秘密嗎？」白金長老卻發出了不同的意見。
「漢部落知不知道並不重要，關鍵是漢部落對我們的態度是什麼樣的，使團那邊有動靜嗎？」稍作思量，鑫統領也發表了自己的態度。
「這倒是沒有」時常和使團來往的器長老回答了一句。
眾人再次沉思起來，會議不得不臨時中斷。
現在慌是沒有用的，冒頓已經完蛋了，那麼接下來鑫部落就喪失了這場博弈中的主動權，究竟要不要繼續打下去，是談判平息戰火，還是繼續對抗，殺個你死我活，這都要看漢部落對他們的態度才行。
客廳內沉默了良久，安靜壓抑的氣氛終於被金長老的提議打破。
「我們現在這樣的討論毫無意義，或許，是到了做最後決定的時候了，我們到底是要投降，接受漢部落的統治，還是奮起反抗，和他們打到底，當然，你們是知道咱們現在的實力的，這一仗很難打。」
鑫統領沒有立刻說話，而是不由的握緊了拳頭，死死的盯著他以往最器重的金長老。
這個傢伙居然敢當著自己的面討論投降，實在太可惡了，但是現在沒有這些人的支持又不行，他也實在沒有辦法了。
「打當然是要打的，我們已經做出了攻擊漢部落的事情，難道各位還指望漢部落會放過我們這些人嗎？或許那些平民不會受到刁難，但是我們一旦投降，幾乎是必死的下場，各位想死嗎？」牲長老也再次強調了他們現在的境況，並做出誓死追隨鑫部落的態度。
其實他們確實沒的選，在場的幾個大長老各個都有實權，要麼掌握著金屬開採，要麼掌握著牲畜飼養，或是器具製造，全都是鑫部落的頂級家族勢力，要是臣服於漢部落，就算羅沖選擇饒他們一命，估計也不會再給他們什麼權力來維持龐大的家族和優渥的生活。
「那就打吧，這樣就好商量了，我們怎麼打？」器長老看看眾人的反應，突然提議道。
「我覺得不一定要打，最起碼不是現在。」金長老再次語出驚人的說道，見眾人的目光都看向他，他這才繼續說道。
「我剛才就說了，打不打不是我們能決定的，這要看漢部落對我們的態度，不過從目前使團的反應來看，他們應該沒有短時間內對我們動手的打算。」
眾人聞言都點點頭，表示肯定。
金長老再次說道，「所以為了將現在這種特殊的關係維持下去，我覺的我們有必要做一些讓步，我們要主動去和漢部落談判，同意開放他們在鑫部落推廣漢部落貨幣。」
鑫統領聞言立刻瞪了他一眼，金長老卻繼續說道。
「大統領先不要生氣，先聽我說。
「同意開放貨幣流通權，這是變相的示弱，告訴漢部落我們其實不想打，但是漢部落太厲害了，現在我們想通了，讓出一點貨幣權也沒關係，反正我們自己也沒有貨幣。
但是這個貨幣流通權我們不能白讓，各位還記得之前牛尾說的計劃嗎，漢部落肯定會用大量的鐵來換取我們手中的銅，這就是我們的機會。
我們可以趁機大肆儲備鋼鐵，然後再找漢部落要來打造鐵器的技術作為讓出貨幣權的補償，另外還有造船的技術，就算不給我們造船的技術，也要給我們一些大船，而且還不能少，為此我們可以多付出一些代價，比如白鹽。
有了船和鐵還有打鐵的技術，我們就能大量的製造武器和盔甲，另外，我們還可以從草原上收攬冒頓潰逃的散兵，把他們接來竹島，給我們補充兵力。
現在冒頓找不到影子了，相信這些人會非常願意來到竹島，離開漢部落的視野。
如此一來，我們有兵，有武器，有糧有鹽，還有船，我們便可將漢部落的船攔於島外，到時候再將島上的使團全部拿下，逼迫他們交出漢部落的造船技術，這樣幾十年內，我們最起碼不會落後漢部落太多，只要我們一心在島上搞發展，終究有超過漢部落的那一天。」
金長老的這番話可謂是給大家打足了底氣，眾人紛紛覺得這是一個好辦法，自己只不過讓出了一個原本就不屬於自己的貨幣流通權，就能從漢部落手裡換到大量的鐵和打鐵技術，以及大量的船隻。
再從草原上招募一批戰士，武器用漢部落的，人用草原的，而他們最多出一些工匠和糧食，就能擁有一支抗衡漢部落的軍隊，何樂而不為呢？
所以這個計劃很快就被敲定了下來，幾個長老各自分工，器長老負責啃技術這一塊，牲長老去找漢部落談判，金長老負責編練軍隊，食長老負責統籌糧草，白金長老則是負責去草原收攬冒頓的潰兵，或者叫做招兵也可以。
幾天之後，當使團的獸牙聽到牲長老來找他談判，主動要求放開貨幣流通權，用來換取技術和船隻時，頓時讓獸牙倍感疑惑，這鑫部落高層到底在玩什麼么蛾子。
如此重大的事件，他也不敢做主，於是只好寫信詢問羅沖的意見，這一來一回便是五六天的時間。
在這期間，因為鑫部落的主動示好，獸牙也得以再次派出商販，重新和鑫部落高層的情報人員建立溝通，雙方很快便再次取得聯繫，將鑫部落的新計劃內容全部落透露了出去。
而在遙遠的漢陽城中，羅沖拿著那封信卻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鑫部落還在妄想能對對付自己，看他們這個安排，應該是還沒聽說過大炮的威力吧。
想了想，羅沖還是決定暫時答應鑫部落，雙方可以各取所需，反正先讓漢部落熟悉一下竹島的地形，制定出詳細的進攻和占領計劃再說。
至於鑫部落要的船，這個好辦，給他們幾艘也無妨，反正先答應下來，大不了可以拖著嘛，拖不住了還可以用教學這一招，反正就算給他們一艘船，鑫部落也不可能立刻就會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