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6章 牧民的絕地反擊(求票票求訂閱)
堅盾之所以會這麼說,其實還都是羅沖定的規矩,漢部落的軍功一般都是靠敵人的首級或者俘虜來換,但是作戰時為了避免士兵互相爭搶功勞發生內鬥,羅沖才定了那麼一個記功以作戰時的臨時編制計算。
作戰時砍幾個腦袋還好說,漢部落的重甲步兵倒是不會吃虧,可是抓捕俘虜這個活就不是一個人能幹的了,最起碼其中一個戰士綁人的時候,旁邊也要再留下一個戰士掩護,這樣的話作戰時就必須分組才行,少則三人組成的三才陣,大的也有七八個人,作戰時功勞記在小組上,若首級或俘虜加起來小於小組人數,那麼就只能先累計起來,暫時不會發放獎勵,若大於小組人數,小組全員就可以一起升級。
這樣的記功方式雖然有些照顧組內弱者的嫌疑,但卻有利於小組內的團結,小組一般會視戰時情況靈活編組,大多都會用到相應的兵種,這樣小組作戰時就必須依賴自己的隊友,否則一是難以取得功勞,二是自身會有危險。
堅盾帶人砍下這個騎兵的腦袋後,繼續轉戰到了別處,亂糟糟的營地里,數不清的漢部落戰士各成小組,見房點火,見人就殺,除非是主動投降的,而且還是在周圍沒有敵情的情況下,才會選擇將這人綁起來俘虜掉,不然在危急時刻,誰也不會為了這麼一個俘虜把自己的命搭上。
零散的小組很快就攻占了大半的營地,四周到處都是漢軍的紅色旗幟,還有那帳篷燃燒的熊熊烈火和滾滾濃煙,許多牧民和牲畜全都驚慌失措的四處奔逃,但是又很快被周圍虎賁衛的戰士們截殺,首領的命令,人畜盡滅,一個不留。
平日裡風光無限的冒頓部落享受著盟主的待遇,哪個部落來了不得恭恭敬敬的,他們做夢都想不到自己的部落也有化為火海的一天,無數牧民和牲畜死於非命,讓那些手持弓箭的青壯們兩眼發紅。
他們沒能保護好自己的族人,不是因為他們不勇敢,敵人太強大了,每人都有一身刀槍不入的鐵甲,用的弓也比他們射的遠,自己的武器又會被敵人的大木板擋住,讓這些從未低過頭的勇士們感到一股深深的無力感。
「我有一個辦法,也許能打敗那些敵人,誰願意跟我一起去?」
就在這個時候,處於最外圍的一個少年,在準備逃跑的人群中忽然說道。
「你?什麼辦法?別吹牛了,他們都要打過來了,我們還是快點帶著牲畜逃走吧,去哪裡都比繼續待在這強。」旁邊的中年漢子不屑的譏諷道。
少年沒有在意他說的話,只是對其他人繼續慫恿了起來,「漢部落的鐵甲太厲害了,我們的武器都沒辦法傷到他們,可是他們沒有馬,跑的太慢,我有辦法能夠對付他們,若是成了,不僅能活命,還能殺幾個敵人報仇,又能弄到一身那樣的鐵甲,說不定還能撈一件兵器,你們誰願意跟我去?」
眾人聽完紛紛面面相覷,不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剛才出言譏諷的中年漢子再次問道。
「說的倒是好聽,你先說說你有什麼辦法,要是真的可行還好說,可別讓大家跟著你去送死。」
少年依然沒有說話,不過他這次環視了一圈眾人,最後將自己的秘密武器擺到了眾人眼前,周圍所有人看到他拿的東西,頓時就是眼前一亮。
幾分鐘後,就在漢部落的各個小組快要把所有的帳篷和氈房全都燒完的時候,遠處剛剛逃走的青壯牧民再次跑了回來,雖然人數不是很多,可是零零散散的也有一二百人。
轟隆隆的馬蹄聲傳來,引的虎賁衛各組戰士側目,這些赤膊的牧民很快散開,只是他們一沒彎弓搭箭,二沒投矛擲斧,只是一味的拿著根帶著繩索的棍子猛衝。
飛騎從零散的漢軍周圍掠過,但是並沒有停滯,年輕的騎士手中杆子一抖,一個繩圈便套在了一名漢軍將士身上,他馬不停蹄的疾馳而過,將那名被套住頭顱的戰士直接拖走,周圍的戰士頓時大驚,見戰友被敵人擄走,連忙放箭阻擋,或抽刀,或揮戟,想要將那要命的繩子砍斷。
而被拖走的那名戰士,此時只覺得天旋地轉,脖子上的繩索讓他無法呼吸,他只好丟掉自己的武器,用雙手緊緊的拉著脖子上的繩子,防止自己被直接勒死,他想蹬腿,可是不斷前進的馬匹讓他根本沒有著力的地方,兩隻靴子都被拉掉了,銀光閃閃的鐵甲此時沾滿了褐色的泥土和濃綠的草葉,軟綿綿的草地不斷在身周划過,卻讓他感覺如鋼刀劃面一般痛苦。
就在他兩眼翻白,感覺自己要堅持不下去的時候,前進的勢頭突然一滯,耳邊立刻傳來鬧哄哄的喊殺聲,幾個同樣穿著鎧甲的人迅速圍到他的身邊,一名刀盾兵揮刀將套在他脖子上的繩索砍斷,罵罵咧咧的又去砍了一顆牧民的人頭,就連肢體也泄憤似的砍了下來。
這突如其來的襲擊終於讓虎賁衛的戰士感到了棘手,他們大多不熟悉牧民的生活,沒想到他們還有這樣的手段,若只是弓箭矛斧這樣的武器他們倒也不怕,卻沒料到敵人還會用出這樣的軟刀子,用套馬杆套頭,套上了就走,實在是讓人措手不及。
這樣的戰法,就是穿再厚的甲也沒用啊
近兩百人的套索隊攻擊,給虎賁衛造成了不小的損失,被拖走的刀盾兵還好些,他們裝備的是短武器,有的還沒被拖出多遠,就自己用佩刀斬斷了頭頂的繩索,少數的偵察兵也基本上無甚傷亡,他們每人最少都裝備了兩把短刀,輕鬆的就從套索下脫了身。
最慘的就要數槍戟兵和弓兵了,他們沒有什麼短武器,長槍和大戟還有弓箭對堅韌的繩索都沒有什麼用處,唯一的短武器兵工鏟用來當斧子砍人還行,但是想要割斷繩索卻不是能輕易做到的事。
這些人有的被周圍的友軍救了下來,有的卻被直接拖走,消失在了戰友們的視線中,還有的就算救了下來,卻發現被拖走的人脖子頸椎都被拉斷了,人已經奄奄一息,有的早就沒了呼吸,腦袋不自然的歪到了一邊。
而另一邊的牧民,他們近兩百人來襲,活著回去的不過三四十人,可就是這三四十人,他們的馬匹後面卻拖著二十多個虎賁衛的將士,有的已經咽氣多時,有的卻還奄奄一息的活著。
「就剩這麼點人回來了?」其中一人環視一周,臉色蒼白的可怕。
「是啊,可我們這次也沒吃虧,看看我們弄來了什麼,哈哈哈哈」一個瞎了隻眼的牧民青年狂笑幾聲,將插在自己胳膊上的弩矢拔了下來,狠狠的對著箭頭呸了一口,最後還是珍惜的放到了自己的箭壺裡,然後他又拿起了石斧惡狠狠的走向了自己的馬匹後面。
躺在後面的漢軍將士雙足赤裸,兩眼翻白,嘴角的唾液混合著鮮血緩緩流出,人早已斷氣多時,明亮的甲冑已經變的污穢不堪,但在這個牧民的眼中卻是不可多得的稀世珍寶。
「特娘的,這東西是怎麼穿脫的?」摸了半天也沒搞清楚鎧甲怎麼穿脫的青年忍不住大罵道。
不過他周圍的人卻是提醒道,「別在這脫了,這離著營地沒多遠,小心敵人追上來,我們還是快走吧,有時間再想辦法脫。」
「我這邊還有個活的,怎麼辦,要不要殺了他?」這時突然有個十幾歲的少年問道。
「有活的?留著啊,我們把他弄走獻給首領,一定能換到很多賞賜,可別讓他死了,死了就不值錢了。」旁邊的人立刻建議道。
「哦,那我先把他捆起來,等到了安全的地方再脫他的衣服。」少年點點頭,立刻將這個半昏半醒的戰士五花大綁了起來,又讓人幫忙搬到了自己的馬背上,等著其他幾人收拾完了一起離開。
不過就在這時候,突然又有人喊道,「別弄了,漢部落的人騎著馬追來了!」
眾人頓時一驚,立刻朝營地的方向看去,果然有百多名身穿鐵甲的漢軍騎馬追了過來,他們各持刀槍,一副悍勇之勢朝這邊猛撲,不用問都知道這是來奪屍體的。
原來剛才攻占營地的虎賁衛突然受到套索襲擊後,還在湖邊觀察整個戰場的血屠立刻做出指示,抽調馬術精湛的士兵,用繳獲的馬匹組成一支臨時騎兵,衝過去把戰友的屍體搶回來,但是不能戀戰,將敵人趕走,把屍體帶回來就行。
虎賁衛中也確實有些會騎馬的人,不過若說馬術精湛,那真的沒人敢說這樣的大話,要知道漢部落的馬術可都是建立在高橋馬鞍和馬鐙上面的,這種啥都沒有,直接用腿夾著馬肚子跑的馬術,他們真的不敢自吹,但是為了奪回戰友的屍體,使他們免遭虐待,以前騎過馬的沒有一個退縮,沒機會去的人只能後悔未曾學過騎馬。
這支臨時組成的騎兵不多,大多數都是虎賁衛的偵察兵,他們這些斥候雖然沒有配馬,但也都學習過騎術,為的就是能夠在繳獲敵人馬匹時自己能騎回來,另外還有少量的軍官,漢部落早期的那些士兵也是有不少接觸過騎術的,現在擴軍後成了軍官,能夠騎馬的機會就更多了。
占比最少的則是後勤部門的幾個工匠和馬夫,有換馬掌的鐵匠,有餵馬的馬夫,他們雖然不怎麼參與戰鬥,但是整天和馬打交道,對騎術也是頗有心得,此時終於有機會能讓他們後勤的上前線立點軍功,後勤兵種也不甘示弱,但凡會騎馬的全都一股腦的跟著沖了上去,就連他們手中的武器甚至都是借來的。
見到漢軍突然跑來一支騎兵馬隊,頓時將這幾十人嚇了一跳,剛才打了那么半天都沒見到漢部落有騎兵,他們第一印象還以為漢部落的人都不會騎馬,所以剛才套了人也沒跑出多遠,以為只要脫離弓箭的射程就行了,卻沒想到這些漢軍中竟然有人騎著他們的馬追了上來。
幾十人措手不及,忙收拾東西翻身上馬逃竄,不過也有的人捨不得屍體上的鐵甲和衣服,只好繼續拖在馬匹後面墜著跑,但這樣一來,他們的馬速就不可避免的慢了下來,很快就被漢部落的臨時騎兵追上,有的當場就被殺死,也有的實在跑不快,只好追上去把繩子砍斷,也算是將屍體搶了回來。
最終就連那個唯一的活口,也被戰士們從牧民手中奪回,只是俘虜他的那個牧民少年太過狠毒,見自己馬上就要被追上了,無奈之下只好放棄俘虜,不過再把他丟下馬背之前,少年還抽出了一根箭矢,直接插向了那個被俘戰士的眼睛,狼牙箭深入頭骨,雖沒扎穿,可還是奪走了那名戰士的生命。
嘭的一聲,屍體重重的摔落在地,牧民少年狠狠的瞪了一眼身後追擊的漢軍,他的戰利品都沒有了,只剩下懷中唯一留下的一個鐵頭盔
追擊的漢軍騎兵見對方拖曳的屍體都被搶了回來,他們倒是也不戀戰,一部分人開始轉圈的巡邏,另一部分則是下馬將屍體搬上馬背,然後大家一起帶著戰友的屍體往回返。
倒不是他們不願意追擊,只是因為能力實在有限,他們不是正經的騎兵,用的武器五花八門,連馬具也不齊全,有的人僅僅是用雙腿夾著馬腹疾馳都已經快掉下來了,更別提在馬背上使用武器了,湊個人數過來嚇嚇人還行,一會兒真的和那些牧民在馬背上打起來,還指不定誰輸誰贏呢,他們不能自廢武功,浪費了己方的優勢。
等這些人回來的時候,冒頓老巢大營的戰鬥也基本到了尾聲,分布在整個營地的虎賁衛戰士們也開始在各處搜查,將捕獲的俘虜牲畜,全都趕到了大湖邊,準備將這些人押送上船,一直待在船上沒下來的軍司馬薛棟樑,此時也帶人過來開始統計戰果和戰損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