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2章 力不從心

  ……

  在蒼族的黃金河定居點吃過一頓豐盛的午餐之後，隊伍繼續啟程前行。

  沿途再次路過兩個蒼族定居點，徐晨這次沒有太長時間逗留，只是停下來簡單詢問了一下生產生活情況然後到了蒼族本部聚集區。

  以前蒼族是居住在距離季蒼河三里開外的一條山谷之中。

  自從巴拱大道修通之後，蒼族把整個部落都搬到了谷口位置，就在河灘山腳下修建了大小三棟土磚院落，這些年耕種區域不斷擴大，沿著河灘和大路開墾了上千畝農田，整個山谷口附近阡陌縱橫，溝渠綿延，已經再也看不出七八年前徐晨帶人第一次經過這裡時候的蠻荒景象。

  眼下蒼族本部只有上百人規模，還包括不少孩子，維持耕種這麼多農田基本上已經是極限。

  但分散耕種的好處也體現無疑，從蒼族到恰族以前五十里長的荒野幾乎看不到人煙，但眼下分散成四個族群之後，每個定居點之間也就相隔不到十里，最近的有兩個族群甚至間隔不到三里，騎馬坐車來往也就幾分鐘的事。

  如此以來，從蒼族到恰族這段大路已經形成了一個比較密集的帶有村落性質的人口分布格局，不光他們能夠因地制宜的開展農耕方便農田管理，更是將領地擴大數倍，幾乎和下游的恰族聚集區連在一起。

  在蒼族本部，徐晨等人再次受到了男女老少的熱烈歡迎，蒼族族長和一群軍官獵人，更是攔著隊伍不讓走，非得要留下來歇息一晚才行，於是徐晨本來打算今天趕到烏族的計劃就此破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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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是在這春暖花開略帶著一股夏日氣息的春末，徐晨又帶著所有人在蒼族附近繼續春遊。

  橫帶著一群獵人去附近山野打獵，還沒到太陽落山便帶回來兩頭黃羊和一頭林鹿，收穫頗豐，然後全族老少就在河灘上點燃篝火，開始一場盛大的篝火盛宴。

  晚宴熱鬧自不必說，徐晨非常高興的把蒼族族長和橫等一群首領狠狠的誇獎了一番。

  如今巴國建立，王城建成，未來的巴國的發展重心肯定是農業和手工業。

  農業發展這幾年各部落都開展的不錯，但真正執行比較好的，還是巴盟和拱火盟這兩個最核心的族群，另外羽公盟這些年在他們的大巫領導下，也發展的十分迅速，但因為隔著一條烏龍江，徐晨已經一年多沒去過，不知道眼下情況到底如何，有沒有按照他以前的指導像蒼族這樣不斷的分族分散定居，擴大耕種範圍和完成交通規劃。

  皮族和有窮族應該也有些發展，但因為生存環境複雜，條件落後，技術落後，速度肯定很慢，最多和四五年前的拱火族差不過多。

  至於剛加入不久的刺叉族、塌革族和摩騰族，那就完全不能指望了，五年之內看不到太大的發展，整修交通這種事，更是影子都沒有，徐晨也感覺有些力不從心，管不了那麼遠，唯一只希望這些大型族群能夠在巴國統一政令下獲得技術支持，然後模彷學習跟隨發展。

  因此在未來的很長時間，巴國的核心發展區域就是拱火盆地附近的這些第一圈層的核心族群。

  蒼族積極響應他的規劃和號召，積極推進部落分散居住和大規模開墾農田，這就是對國家發展最大的支持，也會讓他們很快擺脫貧窮狀態富裕起來。

  說到底，最終一個國家的強大，還在於人口。

  這幾年的發展看得出來，凡是人口基數比較大的部落，基本上都能發展的很好，而那些數十人的小部落，完全跟不上發展的節奏。

  當初脫離拱火族投入羽公族懷抱的兩個山區小部落，如今是不是還在住山洞徐晨都不清楚，因為他已經顧不上來了。

  這次故母節祭祀，他會推動修建從恰族通往有窮族的道路。

  如果成功，未來這些山區小部落也會跟著受益，有窮族也能提高發展速度，只是這條路遠不如巴拱大道簡單，需要多少時間，能修成什麼樣徐晨自己都沒把握。

  為了表示對蒼族發展的獎勵，徐晨決定向蒼族提供十輛馬車和板車的車軸配件，二十輛獨輪車車軸配件，另外還額外獎勵五十斤鹽。

  這份獎勵來的突然，讓蒼族男女老少驚喜激動不已，紛紛蹲地哽咽感謝巫王陛下的仁義之舉。

  不過感謝之餘，他們還希望獲得打造木船的技術，想要打造幾艘木船用於捕魚和來往拱火盆地之間運送貨物。

  這個要求徐晨沒有拒絕，表示可以派遣兩位精通造船的木匠來蒼族協助造船傳授技術。

  於是一場晚宴更加熱鬧，吃飽喝足之後，男女老少就在河灘圍著篝火載歌載舞的歡呼慶祝，一直鬧騰到半夜才帶著興奮入睡。

  第二天，徐晨沒有急著離開，而是在蒼族男女老幼的簇擁下去河灘尋找合適建造碼頭和造船廠的位置，等到準備啟程的時候，下遊方向又一支上百人的隊伍舉旗鳴號而來，卻是前來參加故母節祭祀的有窮族。

  兩支隊伍匯合，加上本來要去巴族的蒼族族長等一群人，於是隊伍更加壯大，近三百人浩浩蕩蕩一起出發去季族。

  到了季族休息交流的時候，剛好又碰到皮族女巫帶著一群族長和首領在數十獵位獵人的護送下到達，場面就變得更加熱鬧起來。

  幾個月不見，子龍長得虎頭虎腦已經可以到處跑了，看起來健壯無比。

  看到兒子，徐晨自然是喜的合不攏嘴，一路騎馬坐車舉高高，逗著兒子帶著數百人遊山玩水慢慢回巴族。

  從季族到烏族這段路比較長，繞道木牙族有近七十里。

  若是騎馬坐車，按照正常時間也就小半天時間，但因為有窮族和皮族大部分都是走路，因此大半天時間也才走到毛公嶺。

  這裡木牙族建有一個定居點，如今四年過去，這裡發展的已經非常不錯。

  他們在山腳下修建了一棟土磚大院，另外在河灘和山坡上開墾了數百畝農田，還養有大小五匹馬和三隻羊兩頭驢數十隻鴨子，農田莊稼青蔥翠綠，房前屋後瓜菜繁盛，男女老少捕魚打獵種田紡織，看起來一副自給自足的充實生活狀態。

  而毛公嶺作為巴族烏族胡族通往季蒼河的交通要道，南來北往都要經過這裡，常年路過這裡的隊伍都會停下來休息一下，特別是經常騎馬路過的獵人隊伍，時常都會在這裡歇腳，因此這裡雖然看起來偏僻夾在幾座山嶺之中，但實則平日還是比較熱鬧。

  為了方便路過的人休息吃喝，木牙族還在路邊搭建了一座涼棚，常備有柴草和清水。

  毛公嶺這個地方有些特殊，從山腳到山嶺埡口，足有好幾里長一段平坦的斜坡，土質多石，沒有太多茂盛的大樹，生長有大量的荊棘類植物，各種野生漿果野果漫山遍野，尤其是壯陽果特別多，而且也極其適合栽種胡椒，因此木牙族在這裡定居之後，就在山坡上種了不少胡椒，每年收穫不少。

  徐晨本不想在這裡停留多久直接去烏族的。

  但看著這漫山遍野的各種美味野果，葉和三位小女巫還有巫學院的一群少女立刻就都走不動路了。

  雖然她們身份地位十分特殊，也都不是小孩子了，但卻都是第一次這樣出門遊山玩水。

  這種情況放在以前完全無法想像，因為男女老少都要勞動才能恰飯，終日都在為一天兩頓忙碌。

  但直到眼下，各部落逐漸擺脫了溫飽之後，才真正有這樣多餘空閒的時間休閒遊玩。

  而徐晨也想著故母節祭祀還有好幾天，也不著急趕回去，而且也剛好趁著這春暖花開的溫暖時間，多陪著兒子遊玩一下，因此就讓皮族和有窮族的隊伍先走，單獨留下皮族女巫和自己的隊伍一起遊玩坐車回去。

  於是接下來的半天，徐晨就扛著兒子帶著一大群人就在毛公嶺採摘各種野果遊玩起來。

  而看著如此多吃不完的野生漿果，徐晨覺得就這樣被野鳥禍禍或者掉落也十分可惜，於是乾脆讓木牙族人準備陶罐，開始教他們釀雜果酒。

  釀酒技術一直都是巴族的不傳之秘。

  而酒也一直都是巴族最受歡迎的獨特美食。

  但原始人酒精抗性極低，稍微幾口低度果酒就能醉倒，曾經因為飲酒混亂誤事的事也發生過好幾次，特別是拱火族當初一群獵人首領，在第一次徐晨帶人去拱火族舉行大巫傳承儀式的時候，喝醉之後被揍得老慘了，這一輩子恐怕都忘不了。

  徐晨一直都極力控制釀酒術的傳播。

  因為喝酒的確不能算是好習慣。

  喝酒不開車，開車不喝酒，尤其是對於一群最為喜歡喝酒的獵人來說，若是喝上幾口，估計騎馬路上都會栽下來釀成慘劇。

  不過無論他如何控制，但各部落對於酒的需求卻是與日俱增。

  以前聯盟只有兩個族群十多個部落的時候，巴族釀造的酒在聚會上還夠吃幾頓，但隨著聯盟越來越大，人口越來越多，聚會規模越來越大，每次聚會請客都是數十上百人，一頓就要消耗好幾壇，現在巴族釀的果酒遠遠不夠吃，特別是藤果酒，巴族一群獵人每年就等著那十多壇酒過日子了，隔三差五不吃上幾口，就感覺人生索然無味，打樁都提不起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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