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來海域,孤雲閣。
「上一次來這裡是多少年前來著?」蘇垣站立在虛空之中,看著下方的巨大封印,眼中略帶一絲悵然。
幾刻鐘之前,他將有關於自己和鍾離的計劃全部告知於在場的眾仙眾神,之後便是告知他們。
為了讓計劃安全一些,他打算來到封印處和這些被封印的魔神討論一下如何互相配合。
他會以友好的方式,進行和善的討論,爭取讓雙方都感受到彼此的誠意。
蘇垣目光下移,眼眸之中神光綻放,目光穿透了那龐大的封印法陣,「看」到了那被無數金色鎖鏈捆著的五位魔神們。
無數的金色鎖鏈纏繞在一起,如同蟲繭一般將魔神們束縛於其中。
在這五位被封印的魔神周圍,有著大量崩碎的岩石,地脈的靈機纏繞於其上,隱約間可以從些許痕跡之中看到昔日魔神的影子。
數千年的歲月如同流水一般逝去,在時間的沖刷下,數位被封印在孤雲閣之下的魔神終究是衰弱到極致,以至於無聲無息地殞命於其中。
在地脈靈機的纏繞下以及神術的封印下,這些魔神殞去之後並未造成什麼意外的災難。
只是似乎是為了證明魔神殞去一般,浮於海面之上的岩槍也隨之沉於海洋之中。
數千年的歲月,每有一位被封印的魔神殞命,就會有一支代表著封印外顯的岩槍坍塌。
這就是孤雲閣魔神封印的真相。
思緒回歸,看向那剩餘的五位魔神,其中有三位魔神已經奄奄一息,似乎下一刻就將歸墟而去。
與之相對應的,他們頭頂代表著封印的岩槍也有著破碎的顯化。
另外兩位魔神,其中一位隨著周圍海潮的涌動,氣息時強時弱,另一位則是陷入了假死狀態,以此來保存著足夠的元氣。
「潮汐之魔神·拜恩。」蘇垣看向那氣息時強時弱的魔神,雖然已經沒有了往日的風光,但是身上的氣機依舊是如此的強悍,不愧上位之格。
「嗯?」
無數的鎖鏈之中,一道深藍色的光輝浮現,一道意志復甦,似乎是察覺到了來自於封印之外的窺視,意志的主人發出了疑惑的聲音。
「是……誰?」
大概是受到了封印之外蘇垣目光的影響,又似乎是被自己的「難兄難弟」給「吵醒了」。
在潮汐之魔神·拜恩的身邊,同樣被無數鎖鏈捆綁纏繞的大章魚也是進入了復甦狀態。
「漩渦之魔神·奧賽爾。」
看著那隻纏繞的鎖鏈比拜恩還要多一些的大章魚,蘇垣不禁回憶起當初奧賽爾被封印前說出的話語。
塞列歐斯……記住你的名字了……
「塞列……歐斯……?」奧賽爾的意志從沉眠之中復甦,對蘇垣力量無比熟悉的他,注意到了來自於封印之外的目光。
「聽」到了來自於意志之中的聲音,蘇垣往前一步埋下,一瞬之間,天地變換。
周圍的場景瞬間變化成了一個逸散著無數純白霧氣的世界,在這霧之世界的中央,一塊大型的圓形平台屹立於其中,平台之上則是六張石桌與蒲團。
其中有一張石桌所處於的位置比其餘的石桌略高一點,當然,蒲團也是如此。
伴隨著光芒一閃而逝,六道身影出現在蒲團之上。
最特殊的蒲團上,出現的自然是蘇垣。
緊接著就是另外五個蒲團。
漩渦之魔神·奧賽爾潮汐之魔神·拜恩暗流之魔神·坎菲爾涌浪之魔神·維西流水之魔神·浮士德
他們的身影一個個的出現在蒲團之上。
四男一女,坎菲爾是五位魔神之中唯一的一位女性魔神,但是是殘存下來的三位中位魔神之中最強的一位。
兩位上位魔神率先回過神來,目光直接轉向處於特殊位置的蘇垣身上,而另外的三位魔神則是意識正處於蒙昧狀態。
「喲,好久不見,兩位。」蘇垣笑著和奧賽爾以及拜恩打了個招呼道:「幾千年不見,兩位看起來還是如此的神采奕奕啊。」
「……」看著不遠處的身影,隨著意識的徹底清醒,記憶的完全歸來,奧賽爾面色有些複雜的說道:「好久不見,塞列歐斯。」
另一旁的拜恩看著蘇垣,沒有說話,有些發愣,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和兩位上位魔神打了招呼之後,蘇垣沒有立刻說話,而是心念微微一動,召喚出了當年海陸魔神聚會時期,魔神們所共同暢飲的百果釀。
每個石桌之上都出現了一壇酒,蘇垣對著五神笑著說道:「當年聚會的時候剩下的酒,量不多,喝個意思就夠了。」
拜恩回過神來,看向石桌上忽然出現的酒罈子,又看向這整個奇異的空間,於是便是下意識地想要釋放神力來對這個空間進行解析……
「嗯?」面露一絲疑惑之色,拜恩發現自己完全無法使用神力。
這個空間好似是一個獨立的特殊空間,隔絕他與神力,與權能之間的聯繫,可是……
為什麼?
到底是什麼樣子的力量居然能夠隔絕他與權能之間的聯繫?
拜恩隨手拿了一個忽然出現的酒杯,一邊分出些許意識來倒酒,喝酒,一邊開始思考這個空間的特殊性。
追溯著自己誕生的過往,昔日的幻夢之中,三月懸於高天,彼此交替著,太陽東升西落,與那三月時而短暫的相會……
眉頭微微皺起,拜恩的臉上出現了疑惑之色,他忽然發現,自己的記憶出現了些許缺失。
他好像忘記了自己的部分過去。
「磨損……」
嘴裡下意識地呢喃著,拜恩又變得疑惑了起來,若是有關於「磨損」信息的記憶沒出錯的話,現在的他,意識應當是出現了問題才對,難不成……
「你這個空間很有趣。」和退休的老幹部一般,奧賽爾捧著手中的酒杯,輕輕地抿了一口之後對著蘇垣說道:「能夠隔絕我們與權能之間的聯繫……」
「卻又讓記憶出現在消失與隱匿的疊加態。」
「藉助著權能的特殊性以及地脈的本質,將我們的意識抽取了部分出來,形成了部分『我們』。」
「換句話說,出現在這片空間之中的我們,既是我們,又不是我們。」
「我說的對嗎,塞列歐斯?」
奧賽爾目光灼灼,依稀之間,仿佛當年的漩渦之魔神再次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