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個開陽軍士,宛時無疑是非常合格的。
在將翹家小堂主送回家的過程之中,宛時也不忘將那些不知死活的冒險家和盜寶團給處理掉,當然,鑑於要親自護送小堂主的緣故,宛時還是通過傳信玉符將相關信息傳給其餘駐紮在無妄坡的開陽軍士手中。
也就是說,那些盜寶團和冒險家還是免不了在璃月天牢走一遭的結局。
當然, 要是哪個小倒霉蛋以前幹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並且還被查到的話,那麼自然也是要去地脈輪迴里長一長見識的。
只是這個見識見到了之後還有沒有機會回來,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
這裡是無妄坡的盡頭,一個……有趣的,特殊的秘境。
它的形成原因起始於某位任性的神明發動了一場屠神戰爭,將對方分屍封印之後,封鎖生門之路,以無盡歲月的流逝,使其徹底消逝。
「按照時間的估計……那孩子應該也是甦醒的時候了。」蘇垣看著秘境之中遍布著能夠吹滅靈魂肉身的毀滅罡風,又感受著周圍未曾受到任何影響的陣法,滿意地點了點頭,確定沒有不開眼的傢伙去動了不該動的花。
「花開花謝兩千年,以人間大願塑其彼岸真身,凋零後又過一千年,即是花開之日,亦是神誕之時……」
蘇垣恍若是在喃喃自語一般,眼中略微有些失神,似乎是想到了過去的一些不好的事情。
「彼岸之花,引魂之花,誕生於眾生輪迴有感……」
「只是,按理來說,距離當初我親手將她埋下已過三千五百年有餘。」
「三千年的時間就足夠她完整回歸……可是這多餘的五百年為何此地陣法未曾受到影響……?」
眼睛微微一眯,凜冽的氣息從身上逐漸逸散而出。
「要麼就是她不願出來……要麼,就是有人干涉其誕生歷程!」
「若是前者還好,若是後者……」
蘇垣心念微微一動,便是攪得周圍的陣法結界儘是破碎。
如今他已歸來,這陣法存在的自然也是毫無意義。
「那麼,就讓我看看到底是……咦?」
帶著些許不善的目光,蘇垣閃移到了當初埋下彼岸花的那一處高台,當他看清楚高台之上的情況時,卻是本能的有些失神。
無盡的鮮紅色花朵在盡情的綻放,在灰色的水池之中無風搖曳著。
花是彼岸花,充斥著神秘幽邃的魅力。
水是黃泉水,或者說乃是冥河之水,能夠塑造完整的生魂,並將其記憶重現。
如果只是這些,還無法讓蘇垣露出失神之色。
讓蘇垣露出失神之色的乃是在那水池的中央,一朵巨大的彼岸花之中,諸多彼岸花一同擁護之處,有著一位身著紅袍,髮絲上點綴著一朵彼岸花,僅僅看著背影便是美得不可方物的少女在抬頭看些什麼。
追尋著少女的眼神望去,出現在少女眼前之景的,是過往的記憶之景。
在那記憶之景中,一位平凡的小姑娘帶著深深地欽慕,遠遠地望著那神聖偉大的神明。
有的時候她與祂離得很近,可是在她的心中,他們的距離卻是比天涯還要遙遠。
少女的力量似乎是有些特殊,能夠起到影響冥河之水的特殊能力。
因此,呈現在少女眼前的場景,是最初相遇,亦是她最喜歡的時候。
她不停地使用自己的力量重複著,看著場景之中的小人,緋紅色的眼眸之中流露出深深地羨慕。
走到了池中少女的身邊,抬頭看著那一直重複的場景,蘇垣輕輕地伸出手,指尖點在了那重現的場景之上。
似乎是因為某些特殊的原因,蘇垣指尖輕點之處,如同冰雪消融一般緩緩地消逝,最終化為了充斥著無數裂紋的鏡面。
微微一愣,蘇垣出身問道:「你在這裡待了多久了?」
「……」少女先是沉默了一下,便是回答道:「從我恢復意識開始,我就一直待在這裡。」
「以你的能力,有著結界的權限,你其實隨時都可以離開的。」蘇垣開口說道:「為什麼要一直待在這裡?」
「……因為……」眼睛眯得如同月牙兒一般,似乎是非常開心的模樣,少女從花台上起身,伸出自己的小手牽住了眼前之人的衣袖,一如往昔那般。
看著如果去一般比自己高一個頭的身影,她很想緊緊地從背後抱住他,然後訴說著這千年的等待……但是,她知曉,他是不會允許她這麼做的,所以她僅僅只是捏住了他的一下片衣袖。
捏的很輕,但是看起來又很緊。
似乎是害怕下一刻,眼前的身影就會從眼前消失一般。
「……他沒有回來接我。」嘴角掛起了一抹滿足的笑意,她開口說道:「但是現在不一樣了……」
帶著滿懷期待的眼神,少女緊緊地看著他的後背。
「……那你改變主意,決定要走了嗎?」蘇垣在心中嘆息一聲,開口詢問道。
輕輕地搖了搖頭,少女沒有說話,只是看向蘇垣的眼神帶著不一樣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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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要他親自說帶她回去。
帶她離開這個荒涼至極的地方。
帶她離開這個……令人心碎的地方。
嘆息了一聲,蘇垣選擇了轉身離去,他自是知曉對方的意思到底是什麼,但是他不會接受。
正如數千年前,他拒絕那個清純美麗的女神那般。
所以蘇垣擺脫了少女捏在他衣袖上的小手,邁著離開的步伐,沒有絲毫要回頭的模樣。
看起來是如此的決絕與無情,正如最初的祂!
直到踏著虛空形成的台階,走到了秘境的大門處,即離開的盡頭,蘇垣還是停下了腳步。
少女並沒有像過去那般,如同一隻小小的跟屁蟲,總是喜歡「神明大人前」「神明大人後」地呼喊著,而是站在原地,將雙手放在小腹前,如同大家閨秀一般,看著他離去的身影。
她很安靜,沒有什麼意外的情緒。
看著他的眼神亦是……一如既往。
傾慕之中帶著喜悅,似乎是只要他能夠出現在他的面前,她就已經足夠滿足了。
歲月慢慢地磨去了生命的稜角,她的情緒在時間的沖刷下變得內斂。
她不會像過去那般,僅僅是看到喜歡的東西,便是要去撒著嬌,賣著萌,說什麼也要拿到。
那個時候的她,還只是一個困苦在壽限百五十載的凡人,
如今她已經成為了新神。
她有足夠的時間等待著他來接她。
哪怕……他一直都不願意開口,甚至於以後也不會再回來見她。
她只會在這裡等待,等待到她回心轉意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