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嘛……好吧,這個人情啊……等我想好了再說,你先把你的請求說出來,我挺好奇的。」阿佩普思考了片刻之後說道。
「你應該知道,阿赫瑪爾和俄霍爾斯吧?祂們……」蘇垣問道,似乎是擔心對方不清楚兩神的身份,蘇垣正打算繼續說下去時,卻是被驟然打斷。
然而,出乎蘇垣意料的是,聽到這個問題的阿佩普,祂的表情陡然間變得有些不善了起來。
「當然知道!」阿佩普冷笑道:「我怎麼可能不知道祂們兩個呢?」
「一個存在了短暫的時間,依仗著天上的威光,自詡為天上的太陽與地上的君王……」阿佩普精緻的面容之上滿是嘲諷之色,「結果在自己的領地差點被外來者活活打死。」
「真是一個廢物。」
蘇垣眨了眨眼睛,忽然發覺阿佩普所說的外來者是祂。
「一個是祂的造物,可惜只不過是一個失敗品,無法超越太陽,只能成為那死亡的陰影,永遠都代替不了死亡。」阿佩普露出了一絲憐憫之色,「最終的結局無非是成為那失敗者之中的一員。」
「比廢物還要廢物的傢伙!」
「你的意思是……」聽到阿佩普評價俄霍爾斯的話語,蘇垣無視了後面的話語,祂的眉頭微微皺起,祂似乎發覺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
「祂自己也清楚,祂是失敗品,永遠都不可能真正的踏上神座。」阿佩普直言說道。「現在祂所做的一切不過是垂死掙扎罷了!」
蘇垣的眼瞼低垂,一下子想明白了很多東西。
「怪不得當我提出這種方式的合作時,阿赫瑪爾沒有做出絲毫的反對,原來祂早就知道了。」蘇垣心中想到,「俄霍爾斯的定位註定了祂無法擊敗阿赫瑪爾,甚至可以說,就算祂有機會擊敗阿赫瑪爾,天空也不會允許。」
「當初阿赫瑪爾與我廝殺,身受重創,瀕臨死亡,按照正常的做法,當時的俄霍爾斯應當出兵征伐赤沙國度才對的,但是祂卻沒有這麼做,非要等到阿赫瑪爾恢復完畢才重新開啟戰爭。」
「也就是說,在那一段時間,俄霍爾斯是被什麼存在或者事情給耽誤了……大概率是被天空的使者警告的,也許是因為擔心自己的臣民,也許是天空有著某種針對祂『缺陷』的某種絕殺……俄霍爾斯不得不放棄征伐赤沙的想法。」
「祂在死寂國度的權威堪比阿赫瑪爾在赤沙國度的權威,因此就算祂做出如此不理智的事情,死寂國度的臣民和盟友也不會感到奇怪。」
蘇垣摩挲著下巴,眼中精光一閃。
「好你個阿赫瑪爾,演我是吧?」蘇垣面色有些不善。「你就不怕挨揍嗎?」
……
就在蘇垣對阿赫瑪爾演祂的行為表示不滿的時候,赤沙神殿之中,阿赫瑪爾從虛空之中拿出來一顆顯示出無數光景的球形水晶。
之前這上面一直散發著異樣的光輝,只是現在它沉寂了。
這時,紫紅色的光華一閃而逝,花神出現在阿赫瑪爾的面前。
「天空已經將視線移開了。」花神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有關於天空的信息。
「移開了啊……」阿赫瑪爾的金瞳之中露出些許疲憊,話語中儘是如釋重負。
「你說,祂們一天天的,是不是非常的無聊?」
揉著自己的額頭,阿赫瑪爾開口說道:「這沒事做就來盯著我,有意思嗎?」
「有沒有可能,其實祂們盯著的不是你,是我。」花神開口說道,眼眸之中是無奈,是溫柔。
自從當初仙靈一族背叛之後,天空的詛咒加諸於諸多仙靈之身,曾經堪比魔神的神使們一位位殞命散去身形。
失去了智慧,失去了力量,最終不過是在那無盡的荒野上尋找著家的方向,可惜,家的主人已經將祂們徹底拋棄。
就算有如同祂這般幸運的殘存者,也只是在大地之上無目的地流浪著,沒有未來與方向。
睡蓮上的鎮靈一族,沉醉在天真幻夢之中的她們,看不到女主人的厄難,出於對母親的孺慕,對主人的嚮往,她們哀求著祂的留下。
事實證明,她們成功了。
花的神明在沙海建立了純真的秘境,鎮靈們為花的神明建立了花園的苗圃,而帕蒂莎蘭,便是諸多花中最為美麗的花。
花的神明留在了沙海,祂似乎找到了一個新的家。
可惜……故土的呼喚一直在祂的心中響起……
「……我會一直擋在你的身前,直至歲月的盡頭。」阿赫瑪爾情深意切地對花神說道:「瑪莉卡塔……」
攬過愛人的腰肢,祂將祂擁入懷中,將頭靠近,似乎是要親吻愛人的面頰。
「你知道的……」花神伸出手阻攔阿赫瑪爾的冒犯之行,輕輕地推開了自己的摯友,祂嘆著氣說道:「我看到了,藉助著梅布爾的力量,我看到了些許未來。」
「星空與淵藪的災禍自水晶之中浮現,災厄的毒物在大地之上肆虐……世界恍若陷入了終末。」
「阿蒙……我們或許,正在錯誤的道路上前行著。」
聽著摯愛深切的警示,阿赫瑪爾沉默了。
然而,赤沙的王又怎會輕易改變祂的想法,但目視著愛人那美麗到極致的面容,聽著祂的柔情蜜語,花朵的甜膩香氣在鼻尖縈繞。
祂……不可避免的動搖了。
「呼……」有些頹然地倚靠在自己的神座之上,阿赫瑪爾似乎有些失神地說道:「瑪莉卡塔,或許……你是對的。」
「但是,這條道路是我超越祂們的唯一機會。」阿赫瑪爾的心中默念道:「於這萬萬命運的軌跡之中,把握住最為輝煌的未來。」
「對不起,瑪莉卡塔,請容許我……任性一次。」
「若是你能這麼想,那自然是極好的。」不知摯友心中思考的花神展開了璀璨的笑顏,恍若天上的美妙夢幻之景,將世間最為燦爛之物顯現。
深呼吸 一口氣,迷人的花香沁入心脾,阿赫瑪爾對著自己心中的摯愛說道:「如今,我與塞列歐斯的計劃即將展開,到那時,我們將從諸神諸王的手中攥取這最為輝煌的勝利。」
「到那時,眾生都將籠罩在烈陽籠罩的平等之下。」
「而瑪莉卡塔,你將會……將會……」
不知什麼時候,花的女主人已然離去,唯有這無處不在的花香提醒著阿赫瑪爾,祂方才在這裡暫時留過。
目光怔怔的看著眼前空蕩蕩的一切,不知為何,阿赫瑪爾莫名的感到有些孤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