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籠罩之下的沙海,灼光恍若能將萬物的生機熄滅。
水資源在這沙海之中是最為稀缺之物,特別是對於那些在沙漠之中苟活的沙之民而言,為了生存下去,他們願意付出包括自己生命為條件的代價。
而水資源,正是存在於綠洲之中。
因此,在這片無垠的沙海中,掌握了綠洲,即是掌握了生命。
擁有了綠洲的王者,乃是凌駕於萬萬沙民之上的偉大者,即使某些王者並非神明,但是他們的地位卻與神明無異。
他們……是神明行走世間的化身,乃是在世之神明!
……
月光照耀下的沙漠,無窮的寒意侵襲著這片弱小的沙之部落。
夜晚偶爾會掀起帶來災禍的風沙。
在以往的時代,這片沙之民要面對的將會是無情的自然災禍。
只是這次,來自於外界的客人讓他們從災難之中得以倖免。
「所以,對於你們這些沙之民而言,為了在綠洲生存下去,甚至甘願成為綠洲擁有者的奴隸,這樣的代價會不會有些太大了?」蘇垣有些疑惑,有些不解。
無色的結界籠罩此方土地,空中的自然氣息得以調和平穩。
此刻的沙之部落,能夠更好地孕育生命。
夜晚的篝火在部落的中心,沙民的帳篷在散落在各處,在蘇垣的面前,一位膚色偏深的美貌少女訴說著沙漠的故事。
在少女訴說的沙海故事之中,那些無神庇護的沙之部落想要進入綠洲生存,是不被允許擁有自由之身的。
或者說,如果他們想要進入綠洲生活,就必須放棄自由,甚至於還有自己孩子的自由。
此後千百年的歲月,這些沙之民的身份唯有一種——奴隸。
「塞列歐斯大人,您是神選之民,乃是神明選出的代言人,擁有極其之高的地位,還擁有神明賜予的力量,對於您而言,綠洲的資源自然……」
(神選之民\u003d神眷者\u003d神明眷屬)
聽到蘇垣的話語,少女的眼中閃過一絲艷羨,作為艱苦的沙之民,她最為渴望的,就是眼前這位神選之民的生活。
不用擔心生活物資的不足,不用擔心夜晚來自於自然災難的侵襲,不用擔心魔物與野獸的危害……甚至於,不需要用自己的身體去換取活下來的機會……
「芬妮!」
一旁的男子聽到了少女的話語立刻大聲地喊道,眼神之中充斥著不安,於是他立刻開口制止少女的話語。
男子的名字叫作德維爾,乃是芬妮的父親。
德維爾曾經見識過那些神選之民的力量,神選之民的性格,他擔心自己女兒的話語會激怒眼前的神選之民。
到時候若是為部落招來災難,那才是罪過。
所以他出口制止了少女的話語。
「抱歉,塞列歐斯閣下,我的女兒有些口不擇言,希望您能原諒她的過錯。」
出口制止的同時,德維爾下意識地走到了芬妮的身前向蘇垣道歉,而他的身體也是擋在了芬妮的面前。
揮了揮手,看著德維爾有些惶恐不安的神色,蘇垣微微嘆了口氣說道:「無需道歉,這孩子並沒有犯錯,我也並非是不明事理和喜怒無常之人,你們沒必要這麼緊張。」
看著在自己話語下逐漸安定的德維爾,蘇垣也是有些無奈。
祂的確是不知道央陸沙漠沙民的生活會是如此現狀,因此習慣性的以璃月子民的視角來說話。
誰知只是一次單純的疑惑之語,卻是會造成這樣的結果,這倒是讓祂有些意想不到。
德維爾身後的芬妮輕輕地咬著最終,囁嚅著嘴唇,向著自己的父親道歉。
「對不起……父親……」
將芬妮護在身後的德維爾也是身體一松,伸出手輕輕地拍了拍芬妮以示安慰,同時將頭低下,向著蘇垣說道。
「感謝您的仁慈,塞列歐斯閣下。」
「這還真是……」
微微搖了搖頭,蘇垣忽然感覺有些意興闌珊了,又揮了揮手,示意自己不想和對方說話,蘇垣便是從自己的外景之中拿出了酒樽,裡面盛滿了酒液。
在盛滿酒液的酒樽取出來後不久,一股濃郁的香甜氣息在空氣之中蔓延,原本正打算離開的德維爾父女也是聞到了這股香氣,下意識地將目光看向蘇垣的手中。
清甜醉人的香氣分外惹人惹人注目,原本忙碌的部落沙民都隱隱將目光看過來。
純淨的漿液恍若世間最為美妙之物,金色的酒樽襯托其高貴的本質,濃郁的香氣分外迷人,如同愛人的低語纏綿……
這樣的酒液,是這裡的沙之民努力一輩子都無法觸碰些許的尊貴之物。
這樣的酒液,在璃月,卻並非什麼尊貴之物。
它的尊貴,只是因為使用它的存在尊貴罷了。
然而,此時此刻,這一生一世都無法觸碰的美妙之物卻是出現在眼前……
若非他們知曉眼前的俊美男子乃是神選之民,或許他們會嘗試進行一下物理交涉?
向外人展示一下他們沙之民的優良傳統和淳樸風格不是挺好的嗎?
咕咚~
咽下唾液的聲音一經響起,就陡然間起伏不斷。
周圍的沙之民開始不停地咽著唾沫,看著酒液的目光充滿了渴望。
然而這些聲音並不能影響到蘇垣,祂的嘴角勾起一抹愉悅的笑容,即是不用感知,不去觀看,祂也知道周圍發生了些什麼。
所以祂毫不猶豫地仰頭將酒樽中的佳釀全部飲下,並且還故意從嘴角漏出些許酒液。
純淨的,彌散著香氣的酒液從蘇垣那脖頸處滑落,感受著周圍的眼神驟然變換,蘇垣的神情更加愉悅了。
待到杯中酒液飲完,蘇垣掃視了一下周圍,每一個和祂對視的沙之民都將自己那充滿渴望的目光收回。
面對神選之民,他們沒有絲毫的勇氣。
哪怕是方才與祂交流的芬妮和德維爾亦是如此。
不知道為什麼,看到這些沙之民的表現,蘇垣的心中感到更加的無趣了起來,甚至還有一種莫名的煩躁感。
但是祂也不能把這種煩躁感撒在這些沙之民的身上,所以祂手一揮,一間璃月風格的房屋瞬間出現在部落的空曠之地,淡藍色的光芒一閃而逝,蘇垣便是消失在沙之民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