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間陽光穿過枝葉縫隙,驅散了積累一夜的黑暗,
旁邊的燃燒一夜的篝火早已熄滅,只留下點點火星閃爍著微弱光芒,
躺在篝火附近的兩人同時醒來,
不約而同地視線交織,
何離眨眨眼:
「歸終姑娘,早,」
「早,」
不知為何,玩鬧了半個晚上的歸終,早晨醒來時卻依舊精神百倍。
...
「喂,把你那個...對...『牙刷』,也幫我做一份,」
「好。」
...
唰唰唰——
小溪邊突然出現兩道黑影,
盤旋在其中的小魚好奇探出頭來,隨後吐了個泡泡一甩魚尾消失不見,
溪水倒映著兩人的面容,
三對身影站在下游,
一人端著一杯水,唰唰的聲音傳來,
不久後,兩人嘴邊布滿了白沫,
歸終是第一次體驗這個,自然有些新奇,
側過頭去看他,
何離嘴邊如同長了鬍子似的,仿佛一下就老了幾十歲,成老頭了,
噗——
她縮了縮脖子,忍住笑意,
察覺到旁邊動靜,
何離看過來,
指向她頭上飄落的梨花:
「嗚嗚嗚,」
你還不是一樣,灰白的頭髮徹底變的雪白,成老奶奶了。
風華正茂的少男少女一下子變成了在河邊洗漱的老頭老太太,
伴隨著咕嚕嚕的聲音,
仿佛時間輪迴,鬍鬚消失不見,
噗——
漱口水被吐出,
歸終見狀也不服輸,微微踮起腳尖,試圖吐的更遠,
應該是個子上差了許多,無論如何使勁,在杯中水用完前,她都無法超過何離,
「明天再來!」
她雙手叉腰,揚起下巴,繼續約戰,
「那我恭候了,」
何離微微笑著。
...
湖邊,
再一次戳偏,
歸終扔下棍子,盯著湖裡的魚磨著牙齒,
魚輕蔑地看了她一眼,甩尾消失:
「呀呀呀,氣死我了!」
「別急,戳魚講究『穩准快』,」
何離輕笑著站在旁邊,
一邊盯著湖內,一邊解釋道,
「就像這樣,」
說完他急速出手,棍杆戳進再挑起,棍上頓時出現一條魚,還水珠四濺地甩著尾巴。
「這麼厲害!」
歸終驚喜地拍著手,急忙從旁邊拿出魚簍,
她是魔神,戳魚這種事情對她來說隨手為之,
但她並沒有用那些魔神之力,
而是將肉體調整到普通凡人水平。
「你再試試,很簡單的,」
何離將魚拿下,放在簍中,將棍子遞給歸終。
「穩准快、穩准快...」
小嘴不停默念著,歸終雙手持棍,緊盯著湖內,
來了!
她猛地把槍戳進水裡...
...
耕地,
「你知道這片田裡種的什麼嗎?」
歸終帶著草帽蹲在耕地里,回頭問到。
「不知道,我隨便在你那種子袋裡抓了一把,」
何離聳了聳肩:
「不過管它呢,等它長出來不就知道了,」
反正這個世界不會出現什麼『生物入侵』,
種的什麼無所謂。
歸終抿了抿嘴,沒有說話,
若是原來的她,肯定就持反對意見了,
不知道種的什麼的耕種,並無意義,
可在這裡...她卻有了不同感受,
與他現在一同蹲在田裡,討論著種的什麼,
『長出來就知道了』——這便是這次耕種的意義,
如同開盲盒一般,在長出前,留給她無盡的遐想。
這便是這片田的意義。
梨花林的落葉落花無數,土壤自然不需要額外施加肥料,
只用澆水就行,
可在澆水方面...
「歸終姑娘你知道有種機械嗎?」
何離突然說道。
「什麼機械?」
「一種能夠自動澆水的機械,」
「自動澆水?這麼厲害?」
「對啊,它的原理是這樣的...」
何離比比劃劃片刻:
「我們一起把它做出來,」
「好。」
...
「哇,你這個這麼好看,」
坐在門前,歸終偷偷往何離那看了一眼,忍不住驚嘆出聲。
「歸終姑娘你這個也很好看啊,」
何離抬頭看了看她手裡的窗框架,
線條優美,花紋精緻。
「那我們換換,」
歸終前傾身子一把把他的拿過來,又把自己的塞他手裡,
做完,她還補充了一句:
「反正這間房子我們一起住,得有兩人共同的風格才行。」
兩人共同的風格...
「也是,」
何離點點頭,指尖轉動,一點一點在窗框上留下自己的記號。
歸終想了想又說道:
「還有門框、柜子哦」
何離應了一聲:
「知道了。」
...
「歸終姑娘真是天才,」
何離嘗了一口魚,對她豎了個大拇指。
「是吧,」
歸終雙手叉腰,眉眼彎起,陽光打在她臉上,笑起來如同一朵盛開的梨花。
「是啊,第一次烤魚就能做這麼好,」
何離並不吝於讚揚,繼續說道。
「哼哼,不止是烤魚,明天我肯定也能抓到魚,」
歸終笑著輕哼一聲,握了握拳頭,
「那我以後的午餐可就交給歸終姑娘嘍,」
何離笑著遞給她一條。
「唔——包在我身上,」
咬了一口魚,歸終拍了拍胸口,一副大款模樣。
噗嗤——
何離終於忍不住笑出了聲,
聞聲,歸終從美食中脫離出來,
目露疑惑地看著他,
「抱歉,」
何離捂著嘴,憋著笑意。
「你在笑什麼?」
歸終追問道,她總覺得他在想什麼不禮貌的事情。
「其實也沒什麼,」
何離搖搖頭,並未隱瞞,笑著解釋道:
「剛才那一剎那你好像梨花變的...梨花精...」
...
歸終站起身,指著他,大聲控訴:
「我是梨花精那你就是老殭屍!」
何離『大驚失色』:
「我為什麼是老殭屍?」
歸終面露得意的哼了聲:
「哼哼,從地里爬出來的,不是老殭屍是什麼,」
「啊?老殭屍也太難聽了點吧,」
何離可不想獲得這個『光榮』的外號。
「嗯——」
歸終想了想,似乎覺得這個外號確實難聽了點:
「那就叫你『老奇怪』。」
何離撓撓頭,不解地問:
「老奇怪?這又從何而來?」
「你看那邊,」
歸終咬了一口魚,抬手指向不遠處。
那邊有一棵梨花樹,
在那樹下的坑旁,豎立著一塊木製的墓碑——
奇怪之人。
「哼哼,叫你老奇怪沒錯吧,」
歸終晃晃腦袋,洋洋得意。
「沒錯是沒錯,」
何離捏著下巴眯眼打量那歪歪扭扭似蜈蚣爬的東西,欲言又止,
「但你這個字...」
「不准說我字丑!」
惱羞成怒的梨花精還是敗下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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