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晴拍拍臉頰,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自己明明只是想來探查一下的,
若不是陰差陽錯被優菈發現,她根本不會來到先生面前,更別提逛街了。
這是先生,刻晴你不要產生多餘的想法,更何況...先生已經有甘雨了,
正是因為知道眼前這位騎士小姐是個假的,她才會選擇留在這裡——畢竟假情侶之間是談不上什麼電燈泡的。
但是先生配合你是因為他本身性格就隨和,說配合就配合了,
你可不要為此產生什麼不必要的想法,
先生已經有甘雨了!
...
紫發少女胡思亂想著,就連何離試她挑的那件時都沒甚注意,
而不止紫發,此時另外一位騎士小姐也很糾結,
這傢伙到底什麼意思啊!
回到大街上,她十分頻繁地看向何離妄圖想從他臉上瞧出些什麼,
但他不是東瞧瞧就是西看看,
不是,又不是沒來過,這夜市有什麼好看的,
你倒是說說你剛才那首詩是什麼意思啊?
優菈並非沒聽懂,正相反,她在璃月有一個擔任律師的朋友,為她普及過不少詩詞方面的知識,
這就導致她反而十分了解剛才那四句的真正意思。
但此意思非彼意思,優菈更想知道的是——你現在說這個意思是個什麼意思啊?
剛才還說『與子偕老』,結果現在就當作什麼都沒發生一樣?
你倒是繼續啊喂?
...
答案其實很簡單,何離剛才真沒別的心思,
就只是隨隨便便一首詩而已。
或許一首詩對璃月人來講,創作需要很長很長時間,精品更是可遇不可求,
但他不一樣,腦海里有著成千上萬的古人前言,詩自然是脫口而出。
而剛才,只是試個衣服而已,又沒景也沒情更沒氛圍,
脫口而出的詩當然沒多考究,想到什麼就念什麼了。
...
但顯而易見的,威力很大,
膽子莫名大起來的刻晴被鎮了回去,重新恢復亦步亦趨的模樣,
優菈也不貧嘴了,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
直到她們路過一個衣裝店,
玻璃櫥櫃閃著白色的光,在面向馬路邊視線最好的位置上,眾多光線匯聚中,木頭模特上穿著一件衣服,
幽藍色的線條勾勒其上,光線照耀下,似陽光沙灘中一層一層的浪花,優美又低調,
由於一直牽著優菈的手,何離很快便感覺到她呼吸頓了一下,
雖然掩飾的很好,但還是被他察覺到了。
他微微笑了一下,似是隨口道:
「剛剛衣服沒買多少,我們再到處看看吧,」
說著,他便隨意邁步向某個店走去,
但是,手卻被拽住了,
「不要,」
優菈搖搖頭,聲音裡帶有些許倔強。
「不要?不是說好一起來逛街買衣服嗎?」
何離不解,況且根據優菈的反應來看,她應當是很喜歡那件衣裙的。
「不要,」
優菈只是重複著。
「...」
這下何離察覺到了一些不對勁,優菈很好哄的,平時拒絕也只是嘴硬而已,但現在...
「我們快走吧,」
她又道。
這次何離確確實實地從裡面聽到了些央求的意味——這下不得不管了,
他上前一步蹲在她面前,輕聲問道:
「是受到委屈了嗎?」
「...」
優菈捏著他的手不說話。
他繼續道:
「能跟我講講嗎?」
她還是不說話:
「...」
何離只好放出大殺器,
他看著她,緊了緊她的手:
「這些事連男朋友都不能知道嗎?
我說過了,你累的時候可以靠靠我的。」
...
「歡迎光臨,請問需要什麼嗎?是您啊,請進請進,」
老闆是個高瘦的小鬍子,見到何離的第一面,眼睛就亮了起來,立即堆起笑臉,
何離對於他認識自己倒有些意外,
「您來蒙德兩年,盡職盡責,改變政策發展商業,我們這些老商戶怎麼會不認識您?」
小鬍子倒是眼尖,連忙搓著手解釋道。
緊接著,他又發現了跟在何離後面的女伴,正要熱情招待:
「您好...」
臨出口的話語在他看清對方時卻變成了:
「又是你?勞倫斯?」
幾乎把逐客寫在了臉上。
跟在優菈後的刻晴耳朵動了動,
勞倫斯?
博學的她自然知道這個姓氏,是砍在蒙德人民身上血淋淋的一刀,
但那好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
「我們走,」
優菈很快地轉身,一個『又』字能說明很多問題,
而這,也是她不想讓何離進來的原因,
她可以不在意那些目光,從小經歷那些的她早就不在意了,
但他在就不一樣了,
她想要避開那些,至少最起碼也得找到一個態度能對她稍微溫和一點的店鋪——所以之前她帶何離去的都是外地人開的店,
這也是她感激何離的原因之一——他來後,改變蒙德政策,外來商戶增多,間接幫助她買到很多曾經買不到的東西。
正當優菈要走時,扯了扯手,卻發現拉不動何離,
她正欲回頭,
「走?」
下一刻,何離稍一用力,優菈便一個踉蹌被他拉倒在懷裡,
她正要掙扎,
便聽到何離介紹到:
「她不是勞倫斯,她是我女朋友,」
優菈沒動了。
小鬍子顯然像看到了極為不可置信的一幕一樣,
「您...您...」
居然有人敢招惹勞倫斯家族的女子,
或許是對何離印象極好,小鬍子想了想,還是咬牙道:
「您一定要三思啊,勞倫斯家族的人一定會來帶不幸的。」
「不幸?是哪些不幸?」
何離捏著下巴,似乎有些好奇。
「他們瞞上欺下,斂財積富,專橫殘忍,橫行霸道...」
說起來小鬍子都有些咬牙切齒:
「罪惡滔天,罄竹難書。」
「是嘛...好像很有道理,」
何離點點頭,似乎頗為認可,
但緊接著,他又道:
「但這跟優菈又有什麼關係?」
「當然有關係了,」
小鬍子有些激動。
何離追問:
「有什麼關係?」
「有...有...」
小鬍子好像要說些什麼,但他突然發現什麼都說不出來,
因為優菈好像並沒做什麼壞事...都是嘴上復仇而已,但那些復仇,實際上仍是一件接一件的好事,
小鬍子想了想最後想了想只能憋出來個——
「因為她有罪惡的血脈,罪惡的姓氏便是佐證。」
「這樣啊...」
何離深以為然:
「原來是姓氏問題。」
小鬍子連連點頭,
「您了解就...」
但很快便被何離打斷了,他沉吟著抬頭,一副仍然糾結的樣子:
「但我思來想去,還是感覺你這理由站不住腳,
無論是於情還是於理。」
...
他微微低頭,勾起優菈下巴,緩緩道:
「我記得蒙德應該是有個習慣,
就是嫁人之後,都會跟隨對方姓,不論是女子出嫁還是男方入贅,」
就連西蒙.佩奇在和琴她媽結婚後,也得叫西蒙.古恩希爾德,直到離婚後才改回來。
說著,他再次看向小鬍子,
「而此前我已說過,優菈是我女朋友,不出意外以後也會嫁給我,
屆時她還會姓勞倫斯麼?」
小鬍子有些傻眼,
還能這樣?
蒙德以往確實有這麼一個習慣,但那是畢竟是以往,
現在還維持著的,只有那些貴族了,
勞倫斯自詡『貴族』自然也是其中一員,
雖然不知道是何離入贅還是優菈出嫁,
但不論怎麼說...若優菈嫁人了,
她還真就不姓勞倫斯了。
...
「她不姓勞倫斯,罪惡的姓氏自然不復存在,此即『於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