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 鶯兒車

  先一步返回白駒逆旅的熒已經進入了浴室泡澡。

  在她的思維里,就沒想過法瑪斯會湊不要臉的跑到她和派蒙的房間裡。

  過了半晌,金髮少女從微涼的洗澡水裡站起來,擦乾身體後推開浴室的門,立馬就看見了呈大字形,霸占在整個床鋪最中央的小派蒙。

  「派蒙,別一個人占著整張床啊……」

  熒用毛巾擦乾頭髮上的水珠,發梢還沾了點水,眸里的亮光熠熠生輝。

  將手中的浴巾往一旁的木椅上一扔,熒坐在床邊,雙腿併攏鑽進被子裡,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剛準備合眼休息,就被一個重物壓住了大腿。

  「不要嘛,不要嘛!」

  「熒的身上好香。」

  派蒙抱住熒的大腿,享受的蹭著熒的剛剛洗乾淨的皮膚。

  「癢,派蒙…快放開!」

  熒搖晃著右腿,想把派蒙甩下去,雖然經常和她一起露宿野外,早已習慣粘人的小傢伙,但大腿被偷襲的熒還是習慣性的拍了拍派蒙的腦袋。

  蜷縮起雙腿,將派蒙抱到了自己的肚子上,熒放鬆的出了一口氣。

  一天的奔波,她的雙腿已經隱隱開始酸痛,正好派蒙的手不安分,就當幫自己按摩算了。

  熒靠在床頭思考自己最近這幾天得到的信息。

  據法瑪斯所說,魔神戰爭結束後,岩神摩拉克斯的就是七神中的最強者,哪怕千年已過,這一點也不會輕易改變。ඏ🌷  🐸💀

  所以熒不覺得提瓦特大陸上,有誰能如此輕易地取走岩神的性命。

  除非…是他自願。

  做出這般大膽的假設,熒有些心虛的環顧了下四周。

  月夜裡的喧鬧璃月市集仍舊燈火輝煌,但熒和派蒙旅居的房間中只有幾個小小的格子窗,透出微弱的黃光,小應急食物將腦袋靠在熒的腿上,一種溫馨的氣氛油然而生。

  派蒙眯著眼睛,在熒的懷裡嘟嘟囔囔的說著什麼。

  金髮少女順勢摸了摸枕在大腿上的小腦袋,又輕輕的將雙手籠在派蒙耳朵上方。

  「早點休息吧,派蒙。」

  熒溫柔的聲音突然傳入耳中,捂住耳朵的手掌還把聲音留住,輕嘆與放鬆的嗓音流淌在派蒙的心尖上。

  「誒,好!」

  派蒙縮著脖子,乖乖的蜷在熒的肚子上。

  另一邊,在歸離原上思考人生的鐘離也慢慢返回璃月港,但在此之前,她先去了一趟鶯兒小姐的值班的春香窯。

  春香窯表面上看著只是一家普通的瓷器鋪子,但同時又經營著胭脂水粉等事物。

  天色已晚,鶯兒擦拭著鋪子裡的瓷器,準備打烊,沒想到經常碰面的鐘離先生慢慢悠悠到了香窯門口。【】

  「鶯兒小姐,多有叨擾了,我來取早些日子在貴店定製的瓷器。」

  鍾離面色平淡的盯著鶯兒的動作,他可是知道這位鶯兒小姐說話是出了名的不正經。

  「啊呀,原來是這樣,不過小事而已。」

  鶯兒莞爾,轉身掃視身後擺放的幾十件精緻瓷器,指尖在虛空中輕點,一邊查找檢驗,一邊用餘光看向鍾離暈著淡紅的眼角。

  「說來……」

  鶯兒嘴角緩緩勾起,手裡穩當托起瓷盤。

  「今天早些時候,一位叫熒的旅行者和她的小寵物來過,拜託我教她們製作香膏。」

  「因為忙著製作鍾離先生定製的瓷器,我只是將配方寫給了她們,讓她們去萬民堂找香菱……」

  鶯兒低著頭,仔細認真包裝瓷盤,纖纖十指小心的在木匣和包裝用的繩索上翻飛,拇指和食指捏住繩子,在指腹間搓了搓。

  「我詢問了這香膏是為誰而制…竟然是為了您?」

  鶯兒抬起手,清晰的重複一遍揉捏的動作,晃晃指間夾著的細繩。

  「居然是想讓女孩子送自己香膏……看來,鍾離先生還是個多情之人呢?」

  雖然是供奉給岩神的香膏,但嚴格意義上來講,這些香膏的確也可以算是送給鍾離的。

  換作往日,鍾離只會當做沒有聽見,但看著鶯兒臉上怪異的笑容,他還是思考了一會兒,出言解釋:「這些香膏只是用作陪葬品。」

  「陪……陪葬!」

  鶯兒臉上的笑容突然呆滯住,遞出瓷器的的雙手也頓在半空。

  送仙典儀,其實也就是鄭重一些的下葬儀式,而香膏是供奉給岩神的,說是陪葬品也不為過。

  鍾離的嘴角揚起不易察覺的微笑,得勝似的從鶯兒手中接過包好的瓷器。

  「居然把女孩送自己的香膏當作陪葬品……真不愧是往生堂的客卿先生。」

  這次換鍾離的笑容凝固了,他總覺得自己和鶯兒在跨服交流。

  「大家都在想客卿先生的理想型是什麼樣,博學多才的鐘離先生,為人處事大方又得體,還有這樣的臉龐……但從未有聽聞有念想之人。」

  「難道……鍾離先生喜歡男人?可惜看起來不像,不過這樣一來,我也還有機會……」

  鶯兒靜立一旁,忍不住抬起手,捂住嘴低低嬌笑,眼眉也不禁變得彎彎。

  「心無雜念,才能完成往生堂的事物。」

  在鶯兒意味深長的眼神中,鍾離輕咳一聲,辯解了一句,轉身返回往生堂。

  看著幾乎是逃也似的鐘離,目睹全過程的鶯兒靜立一旁,此時終於忍不住抬起手,捂住嘴低低嬌笑,眼眉也不禁變得彎彎。

  回到往生堂,鍾離把多出的兩盒香膏放回柜子里,為避免胡桃亂翻,用神力把柜子封死,然後將手上的瓷器放在一樓的木柜上,最後返回自己的房間,走到黑檀木的案桌邊坐下,動作優雅的開始沏茶。

  胡桃是個夜貓子,現在多半是在無妄坡晃悠,黎明時分才會返回。

  「不知道法瑪斯那個傢伙回璃月了沒?」

  鍾離將沏好的茶水倒入白玉似的茶盞里,脫下自己的外衣,披在椅子上,輕抿一口還冒著熱氣的茶水,長長的出了一口氣,走到床邊,準備收拾一下前幾天溫迪和法瑪斯睡過的床鋪。

  終於不用去北國銀行借宿了。

  然而,當鍾離面帶微笑看向自己的小床時,一團不正常的凸起讓他握緊了拳頭。

  掀開被子,只穿著短褲,睡得四仰八叉的紅白髮少年映入眼帘。

  少年的嘴角還留著一點晶瑩的液體,剛好淌在鍾離最心愛的檀香枕頭上。

  「法瑪斯……」

  一把岩槍出現在鍾離手上。

  「走開…誰敢…打擾我休息!」

  聽到鍾離的聲音,原本睡得舒舒服服的法瑪斯皺起眉頭,奶聲奶氣的翻了個身,揮舞著胳膊,想要趕走打擾自己睡覺的人。

  慵懶的樣子讓鍾離更生氣了。

  為什麼你這傢伙霸占其他人的東西,能這麼自然啊!

  「這是…我的床…」

  「天動萬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