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黃色的燈光將整個莊園內部籠罩上一層令人安心放鬆的氛圍,酒瓶被整整齊齊的排列在莊園旁邊的酒柜上,打上蠟的舊木地板和記錄蒙德歷史的壁畫,鱗次櫛比的紅木書架,熒還從未這麼認真的仔細觀察莊園內部的布局。♔💋 ➅9𝐒ĤǗ𝐱.ᑕ𝐨м 💘💥
之所以有這麼多的閒散時間,全都是因為取錢的迪盧克,遭受到了晨曦酒莊老管家的嘮叨。
這幾個月以來,迪盧克已經在天使的饋贈酒館開了好幾場宴會,每次都是按照酒館的最高標準舉辦,而且對象幾乎都是蒙德城的全體居民。
任由酒莊財大氣粗,也受不了這樣的請客頻率啊。
晨曦酒莊今年繳稅,為了掩飾酒莊老闆撥巨資請客和購買一些無謂的奢侈品,做帳的時候,管家將迪盧克提出來的錢全都記成買葡萄藤葡萄籽的錢。
等到幾個月後葡萄該熟的時候,就說因為培育不周,葡萄全酸了,都不能要了,然後再向西風騎士團的琴團長報備,就可以直接消除這筆壞帳。
也許憑藉和迪盧克的交情,琴團長會幫忙掩蓋這一大筆用於請客的帳單,但蒙德居民和西風教會不是傻子,他們當然有能力調查出晨曦酒莊根本沒買葡萄種子,又怎麼能把葡萄全種爛。
而現在,為萊艮芬德家族服務了大半輩子的老管家,和迪盧克面對面的坐在燃燒的壁爐旁邊,表情嚴肅的告誡他要注意家族節儉的傳統。
但在熒看來,呆呆的盯著壁爐中燃燒火焰的迪盧克,雖然沒有反駁老管家的言論,但也沒有聽進去,只是看著壁爐中的火焰發呆。
迪盧克也很難受,畢竟是從自己的父輩就開始管理莊園的管家,甚至還看著自己和凱亞長大,即使是在教訓自己,也沒辦法反駁吧?
這時候,莊園的女僕端上來兩杯紅茶,老管家終於歇了一口氣,抿了抿嘴唇,讓茶水潤濕自己蒼老乾涸的嘴唇,感慨一句年輕人要注意節制後,終於說起了正事,包括要求迪盧克核對一下晨曦酒莊的營業報表,詢問需不需要搬出更多的葡萄酒。
迪盧克卻想起小的時候,他每每都會為晨曦酒莊大量的收入而興奮,還要拉著彼時內斂寡言的小凱亞,對他解釋報表和稅收如何核查,明明眼睛都高興得發光,卻還要努力端出一副兄長的沉穩架子。
可惜,那樣的時光已經一去不復返了。
熒大大的打了一個哈欠,貓尾酒館的老闆認識派蒙,加上在蒙德城中,自己的好夥伴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聞著晨曦酒莊特有的淡淡的酒香,聽著不知是哪裡歌頌而來的悠揚之聲,熒趴在另一張桌子上,眼皮逐漸闔上。
「總之,和飛雲商會的交易一定要提上日程,還有……」
迪盧克轉身,注意到已經倒在桌子上熟睡的熒,這才意識到,耽誤了這麼久,已經是蒙德居民固定的午睡時間了。
「好,我們先去取錢吧。」
沒有打擾熟睡的熒,迪盧克脫下自己紅黑色的外套,輕輕披在了熒的背上,遮住了她因為貓耳女僕裝而暴露出的雪白脊背,向坐在一旁的管家比了個上樓的手勢。
老管家深深嘆氣,被稱作貴公子的迪盧克少爺也長大了,還有了一個在西風騎士當榮譽騎士的小情人,看這衣著打扮,年邁的老管家已經腦補萬發生了什麼,一言不發的上樓,準備打開莊園的金庫,去取一些摩拉。
二樓的走廊上,掛滿了萊艮芬德家族歷代家主的肖像,從新蒙德時代開始,萊艮芬德從一個小家族,通過自身的努力和神靈的恩賜,終於成為了蒙德屹立不倒的三大家族之一。
而最近勞倫斯家族妄圖聯合愚人眾,顛覆西風騎士團統治的消息傳出,蒙德的曾經的御三家,又要減去一位了。
管家凝望著牆上的肖像,不管是文字還是圖畫,它們都是情感的載體和寄託,用不同的方式描繪著主人內心的話語和思緒,通過它們,人們才得以接觸、體驗並感受他人的世界,像是黑暗中持續燃燒著的火,或微弱,或熱烈,雖然艱難,但永遠不會熄滅。
兩人走到了金庫門口,老管家將自己的鑰匙插進酒莊唯一的鐵門後,示意迪盧克也拿出他的鑰匙。
大鐵門緩緩開啟,象徵著晨曦酒莊財富的金庫緩緩開啟,這裡也是迪盧克最得意的地方。
雖然那個喜歡偷喝的風神能隨意進入酒莊的地下酒窖,但他不知道的是,二樓的金庫里,還藏著最珍貴的幾瓶極品美酒,都是用當年最好的葡萄釀造出來的。
金光從門縫中露出,夾雜著絢麗的顏色,那是堆放起來的摩拉和寶石混雜在一起的財富的光芒。
正當迪盧克和老管家拿著袋子進入金庫,準備裝點摩拉時,一道火紅的身影映入眼帘,而踩在這道紅色背影肩膀上的,是一個努力伸著手,想要去夠金庫最上方酒瓶的淺綠影子,靛青色的辮子搖擺著。
兩人都背對著大門,站在下方的紅白髮少年還在催促站在自己肩膀上的人:「溫迪,你好了沒,都說了直接用神力帶下來,非要用手拿……「
「快了快了,真正的美酒必須用手掌的溫度來沁潤,用神力怎麼體現出對這酒的尊敬呢?」
整個人貼在酒柜上,狡黠的用牙輕輕咬著吐出的舌頭,費力的用不夠長的胳膊去夠酒櫃最頂部的美酒,溫迪嘗試踮起腳尖,終於抓住了酒瓶的瓶塞,腳下卻一滑,向後仰著倒下去。
沒有動用神力,溫迪閉上了眼睛。
還有法瑪斯,不是嗎?
下一秒,想像中的疼痛並沒有到來。
溫迪只聽到嘭的一聲悶響,接著,後背就傳來溫熱的彈性觸感。
就看到法瑪斯躺倒在他身下,用手臂和半個胸膛把他給接住了。
法瑪斯嘶了口氣,正用另一隻手揉著自己的腦袋。
他只感覺到肩上一輕,側過頭,就看到溫迪往後倒,只有一瞬間可以反應的時間。
而溫迪又不想他動用神力,那就算法瑪斯再怎麼訓練有素,在不大的金庫中,也很難施展開。
唯一來得及做的,就是腳下一蹬,整個人直接往後摔倒下去,提前倒地,接住溫迪。
因為腳下用的勁太大,他這一撞,還把自己腦袋給撞得嗡嗡作響。
自打成神後,他已經好久沒受過這樣的疼了,倒有點懷念……
看到法瑪斯的樣子,溫迪有點緊張,趕緊坐起身:「法瑪斯,法瑪斯,你沒事吧?」
法瑪斯笑了笑:「沒事……就是腦袋有點暈。」
而談情說愛的溫迪和法瑪斯,也終於發現一臉冷漠,正緩緩拔出自己背後大劍的紅衣貴公子。
「誒?好像被發現了?」
溫迪坐在法瑪斯的胸口,抱著完好無損的酒瓶,尷尬的看向沖兩人奔襲而來的迪盧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