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沒有小裙子,那我走?

  夜晚的蒙德城,永遠都是酒客的天堂。

  天使的饋贈中,蒙德的居民和一大幫下班的西風騎士歡呼著,吟唱著,舞蹈著,你推我擁,相互勸著酒。

  即使是最有名的天使的饋贈酒館,很少看見如此熱鬧的場景,哪怕只是在角落裡分得一杯餘溫,也足夠暖耳朵和四肢。

  耳邊除了人們交談的聲音,還有淺淺的,透過牆壁的淅淅瀝瀝的雨聲。

  當然,考慮到蒙德城從不下雨的特性,法瑪斯更願意相信這場雨是溫迪故意弄出來,想要讓這些酒客們多留一會兒。

  而此刻,溫迪和飄在空中的派蒙不知道在人群里說著什麼,逗得周圍人捧腹大笑。

  而作為酒館主人的迪盧克,只能穿著紅黑色的禮服,戴著手套,擦拭著調酒專用的雪克杯。

  他的表情平淡,但臉上抽搐的肌肉,顯示出心中的不平靜。

  迪盧克現在有點後悔答應和這個不靠譜風神的交易了,當時他只是頭腦發熱,現在仔細想來,按照那位未授勳之花的速度,在琴達到騎士團,換好衣服的第一時間,身為女僕的諾艾爾就應該清洗了琴穿著的小裙子,晾乾後,規規矩矩的掛在了琴團長房間的衣櫃裡。

  想到這裡,迪盧克手上的搖壺猛的顫了顫,一個沒接住,灑出幾滴沒有完全調和的酒液,落在了醉倒在吧檯邊的凱亞臉上。

  作為騎兵隊長的凱亞,是被西風騎士們敬酒敬得最多的人之一,畢竟另一位游擊隊長是女性,一群大老爺們也不太好意思去找女孩子灌酒,尤其是優菈還頂著勞倫斯的姓氏。

  雖然看守城門的那個西風騎士也叫做勞倫斯。

  天下無不散的宴席,就算是再大的狂歡也是這般,蒙德本就是詩歌與酒的國家,所以這裡的人們對於自己的酒量都有著很好的把控。

  而大雨也隨著夜色漸深,逐漸停止。

  酒館裡的騎士們在感受到自己的酒量達到極限之後,都陸陸續續的離開了酒館。

  最先走的是琴,就算今天狂歡,她也沒有忘記自己的職責,所以離開酒館之後,她就回到了辦公室里,開始重新投入了她那些公務的懷抱之中。

  然後離開的是諸多騎士,他們現在回家洗個澡,眯一會兒,還能夠趕上明日的早班。

  到最後,酒館內就再次變得沉寂的下來,還能說話的人就只剩下半醉的溫迪、還在不停灌酒的法瑪斯、正在不知道翻看著什麼的迪盧克以及監督著派蒙,不讓她把迪盧克老爺吃窮的熒。

  扔下胡吃海喝的派蒙,熒避開倒在地上的一大堆醉鬼,走到了溫迪的身邊。

  她有一個問題,當時在西風大教堂的時候就想問溫迪了,卻一直拖到了現在,直到再次遇見那個在教堂外奪走溫迪神之心的女士,才讓她想起這件事情。

  「溫迪?」

  熒試探的推了推醉酒的溫迪。

  「嗯?」

  一動不動,溫迪因為醉酒的臉紅紅的,背靠著法瑪斯的肩膀,雙腳放在另一把椅子上,手裡還拿著半瓶蘋果酒。

  「那天……我們在西風大教堂外,你被拿走的那個,神之心,是什麼?」

  熒努力想要捋清自己的舌頭,奈何被兩人帶著喝了一杯酒後,說話就模模糊糊的。

  「嗯?唉…這本來不是能和普通人談論的話題。」

  「但,悄悄告訴你也沒關係哦……」

  聽著熒因為美酒而含含糊糊的可愛發音,溫迪豎起食指,恍恍惚惚的想要抓住熒的肩膀,卻直接從椅子上摔了下來,抓住法瑪斯的腳踝,穩住身體後,癱坐在地上,才慢悠悠的說:「你應該知道,神之眼是這世上極少數人才擁有的外置魔力器官,他們通過神之眼來引導元素力。」

  「但…其實,每一位神之眼的擁有者,都是有資格成神的人,因此被稱作原神,擁有登上天空島的資格。」

  溫迪開始講故事,吸引了在美食中埋頭苦幹的派蒙,連迪盧克都豎著耳朵,悄悄偷聽。-漫~*'¨¯¨'*·舞~ ❻➈ᔕᕼ𝕌ˣ.¢ỖM ~舞*'¨¯¨'*·~漫-

  「原神?以前好像從來沒聽過這個詞……」

  派蒙嘴裡包著食物,飛到熒的身邊。

  「哼哼,因為這是真正神靈才知道的秘密呀,但我是不需要神之眼這種初級器官的。」

  「作為替代,神靈的魔力器官與天空島共鳴相連…也就是神之心了。」

  溫迪得意的昂起頭,卻不小心碰到了椅子腿,叫了一聲,捂住了後腦勺。

  「那你腰上掛的這個是?」

  「誒嘿,只是發光的玻璃球而已,用來避免無謂的猜疑啦。」

  扶著法瑪斯的小腿,溫迪想要站起,手臂卻使不上勁兒,直到紅衣少年拉著他的手臂,將他帶起來。

  「又欺騙提瓦特第一可愛的感情,這個仇,我記下了!」

  派蒙學著優菈的說話方式,握著小拳頭,在溫迪的眼前晃了幾下。

  「那法瑪斯也有神之心嗎?」

  熒看向了一旁獨自飲酒的法瑪斯,雖然紅衣少年的腰間也掛著一枚紅色的神之眼,但按照溫迪的描述,法瑪斯的神之眼應該也是假的。

  「我曾經有過,後來明白了這種力量本身的虛偽,所以放棄了。」

  法瑪斯喝了一大口美酒,血色的眸子裡閃耀著不易察覺的痛苦,能夠大口飲酒,是他這幾千年來未能享受的快樂。

  「誒?力量…虛偽?」

  派蒙奇怪的問。

  法瑪斯剛想解釋,溫迪忽然抬頭,一把將手中自己喝過的酒瓶堵進了法瑪斯的嘴裡。

  「誒嘿……只要不失去你的崇高,整個世界都會向你敞開……」

  溫迪搶走了派蒙的台詞。

  「讓你們現在知道這些,還太早了……熒,還記得我說過的嗎?當你重新踏上旅途之後,一定要記得旅途本身的意義,提瓦特的飛鳥、詩歌和城邦、特瓦林、甚至是我和法瑪斯…都只是你旅途的一部分而已。」

  「終點並不意味著一切,在抵達終點之前,用你的眼睛,多多觀察這個世界吧……」

  溫迪懷緬的拿起吧檯上的另一個酒杯,剛想喝一口,就被法瑪斯捏住了下巴。

  「唔……」

  努力掙脫後,溫迪緩緩說:「還記得我們遇見的那位愚人眾的女士嗎?」

  聽到感興趣的話題,還想抱怨溫迪說謎語的熒和派蒙同時點頭。

  「嗯…愚人眾的每一位執行官,都像她一樣,被至冬國的女皇賜予了神靈般的權柄,獲得超越了凡人的力量。」

  「至冬國的女皇?那不就是……」

  熒的腦海里出現了那個奪走哥哥的神靈的模樣。

  「嗯,七神之一,端坐於至冬宮的冰之女皇,全體愚人眾執行官的唯一效忠的對象。」

  「雖然七神之間的關係,並不全都非常融洽,但我也沒想到,她居然正在謀奪其他神靈的神之心……」

  溫迪的話還沒說完,激動的熒的就急忙打斷了他的話:「冰之女皇是怎樣的神?」

  「啊…該怎麼說呢?我認識五百年前的她,但對現在的她已經很陌生了。

  綠衣少年突然倒在了法瑪斯的懷裡,伸手去夠他的喉結。

  「五百年前的一場大災禍之後,她就斷絕了和我的一切交流…不過,有關冰之神和愚人眾的事,還是過一會再說吧。」

  「熒,你要尋找全部七神,旅途中恐怕還有許多艱難之處,先往蒙德的鄰國去吧,那裡的岩之神與我不同,親自治理著璃月港全境。」

  「而且…那位岩神每年都會正式降臨一次,賜下神諭,指引這一年裡經營璃月的方向。」

  溫迪捏了捏法瑪斯的腿,似乎是想給他什麼暗示。

  「嗯,如果你們要去璃月的話,我會陪你們一起。」

  明白溫迪的意思,法瑪斯對著熒和派蒙說了一句。

  「誒!法瑪斯也會陪熒去璃月嗎?嗚嗚,不愧是派蒙最好的朋友,真可靠!」

  派蒙像是如釋重負一般,撲到了法瑪斯臉上,一把抱住了他。

  「總之,今年璃月的『請仙典儀』好像就快開始了,嗯,錯過的話,就要再等一整年咯。」

  溫迪輕笑著,看著打鬧的派蒙和法瑪斯。

  「好了!風神的智慧時間到此為止!接下來是溫迪時間!」

  說完話的溫迪用盡全身的力氣站了起來,抓住了吧檯上的兩杯酒,一口氣全部灌進了肚子裡,然後往後一倒,直接撲進了法拉斯的懷中,徹底醉死過去。

  「那我們也該打烊了!」

  聽著幾人無聊的交談,沒等到自己想要的迪盧克看了看窗外的夜色,朝著幾人下達了逐客令。

  不過說是逐客令倒也不大合適,因為說完這句話之後,離開酒館的是他自己,而不是在場的其他人,所以這句話反倒像是下班前的一個宣告一般。

  「好了,熒,咱們也帶著溫迪走吧?」

  法瑪斯朝著一旁的熒問了一句。

  熒點了點頭,可是一旁的派蒙卻生氣的跺了跺腳。

  「不行,我不要走!派蒙還沒有吃飽!派蒙只吃了十盤甜甜花釀雞、堆高高、火火肉醬面、幾盤辣味時蔬燴肉,還有一點飲料而已。」

  派蒙絲毫沒有在意自己的語出驚人,直接就想要自己飛向酒館的後台覓食。

  不過她才剛剛起飛,就被熒給一把抓住。

  看著派蒙吃了那麼多都沒有一絲要滿足跡象的胃,法瑪斯不懷好意的朝熒建議到:「要不我們還是提前把派蒙煮來吃了吧,這種應急食物,留久了會變質啊。」

  「嗯…我覺得可以!」

  熒點點了點頭,從少女深沉的表情上來看,她是真的有在認真思考這件事的可能性。

  派蒙當場瑟瑟發抖:「不要!派蒙不是應急食物,熒,我不吃了,咱們快走吧!」

  熒和法瑪斯點了點頭,解決掉派蒙這個小吃貨之後,法瑪斯將溫迪背在身後,三人一併離開了天使的饋贈,只留下酒館的酒保查爾斯獨自一人收拾殘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