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拉,被我猜中了?」八重神子笑眯眯地說道,看著雷電緣窘迫的樣子,感到非常有趣。
「不,不是這樣的,我只是……」雷電緣連忙解釋道,可說到後面,聲音卻越來越小。
八重神子踱步向前走去,「既然不說,那我就去問影咯。
「不要!」雷電緣猛地撲過去,但撲了個空,八重神子瞬間閃開,與雷電緣拉開了一大段的距離。
「小緣,神子姐姐先走一步咯。」八重神子絲毫沒有鳴神大社宮司的風度,微微一笑後便消失在了雷電緣的視野里。
雷電緣拼命的邁著兩條小短腿,還是趕不上八重神子,只能看著她向天守閣的方向走去。
「哎呀,小雷神大人,這是要去哪?」一位慈眉善目的老人看著奔跑中的雷電緣,慈祥地問道。
「回家。」
「不用那麼著急的,將軍大人可是永恆的,她會在家等著你的。」
「永恆…嗎?」雷電緣的腳步慢了下來,永恆的概念又一次浮現在她的腦海里。
一道紫色的身影拿著一把薙刀矗立在稻妻,守護著稻妻。無盡的漆黑魔獸朝她奔涌而來,她的眼角有尚未擦去的眼淚,卻固執地拿著那把薙刀,一個人守著身後的這個國度。她的身前是一片深淵,她的身後是萬家燈火。
她是稻妻的雷電將軍,是雷電真的妹妹,是一位位友人眼中不諳世事的宅女,而她也是,雷電緣的姐姐。
可雷電緣的腦海中很快又浮現出另一幅場景,盤坐在一心淨土中央的冷漠身影。一成不變的稻妻,在哀嚎中被收走神之眼的稻妻群眾,一座光輝亮麗的神像,以及一個冰冷的詞彙:「永恆」。
「永恆嗎?我不認可這種永恆。」雷電緣輕聲說道。
「轟隆」一聲,稻妻的天空出現一陣陣烏雲,紫色的雷暴在烏雲中閃現著,一道道天雷作響,似乎在為一位魔神鼓掌。雷電之中,一把長刀緩緩落下,降在了雷電緣的身前。這把長刀長約二米,刀柄為紫色,而刀身卻為綠色,刀刃上一股蘊含著一股毀滅與生命的氣息。
旁邊的老人早已經驚的目瞪口呆,連忙行禮:「讚美雷神大人,常道恢宏,鳴神永恆!」
雷電緣沒有拿起這把刀,反而是連忙跑到老人旁邊阻止了他的行禮。
「哎呀,爺爺你這是做什麼。」雷電緣一臉焦急地說道,要把他扶起來。
「這是,將軍的天威。這也是小雷神大人您的天威。」老人臉上一臉虔誠。他在稻妻生活了八十年,曾親眼見證過那一場漆黑的災厄,也曾見證過那一道永恆的雷光,和那一道永恆的背影。
「這…您先起來。」
「我見到了你的虔誠,你起來吧。」這時,一道清冷的聲音傳來,老人身子一顫,老淚縱橫。雷電緣轉頭望去,是身著一身和服的雷電影,身後跟著的是一臉嚴肅的八重神子。
「是,將軍大人,老朽馬上起身。」這位老人顫顫巍巍地站起來,又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行了一道禮。
「感謝將軍大人為稻妻做的貢獻。」
「神應當愛著她的子民,不必多禮,回家吧。」
「是。」老人毫不猶豫,轉身向他的家的方向走去。
望著老人的身影越走越遠,雷電影恍惚間又記起了和雷電真的那段歲月。雖然她只是真的影子,但是她也目睹過稻妻的群眾向真行禮的場景。但那時的真更溫柔,臉上始終掛著淡淡的微笑。
「我能追趕上你嗎?我能守護好這個國家嗎?」
「姐姐,你怎麼來了?」一道聲音將她從回憶中喚醒,低頭望去,是雷電緣。而在她旁邊是那長兩米的薙刀。
「天降異像,還以為大敵入侵。沒想到大敵居然是小緣你。」還沒等雷電影開口,八重神子便收起了那幅嚴肅的模樣,嬉皮笑臉地走上前捏著雷電緣的小臉。
「神子。」雷電影面無表情地說道。
「好了,不捏就是了,真是的,死妹控……」八重神子小聲嘀咕道。
「什麼?」雷電影沒有聽清八重神子的嘀咕。
「沒什麼,小緣這是怎麼回事?」八重神子連忙轉移了話題,把矛頭指向了一旁的雷電緣。
「我不知道,這把刀從天上掉下來的。」雷電緣一臉呆萌地說道,表示這把刀與她無關。
這把刀靜靜地浮在一旁,一道道綠光在刀身上流轉著,生命的氣息越來越濃厚。路邊的植物在綠光的照耀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著。枯萎的花朵重新煥發出生機,櫻花樹綻開,一朵朵落櫻在三人的周邊飛舞著。
「生命?」雷電影望著這把薙刀,有些疑惑。雖然沒有直接表明魔神的權柄和什麼有關,但可能多少會受到一些性格的影響。可是像生命這種溫柔的權柄,就連她這種參與了魔神戰爭的魔神也沒有見過。
「小緣……」雷電影看向雷電緣的眼神變得無比柔和。
「小緣,你握住它試試。」
「好。」
雷電緣伸手握住了這一柄比她高出一截的薙刀,一股龐大的生命力綻放開來,強烈的綠光傳遍這一片區域。一股生命的氣息傳出,甚至蓋住了刀刃上的另一部分毀滅的氣息。
一股玄之又玄的感悟從心底升起,雷電緣清楚了這一把薙刀到底是什麼了。
「這把刀,居然是我的專武?」一股奇妙的感受從雷電緣心底升起,自己居然有了一把專武?
「姐姐,這把刀,似乎是屬於我的武器。」猶豫了一下,雷電緣向雷電影解釋說。
「嗯?是嗎?讓姐姐看看。」雷電影愣了一下,伸手將雷電緣的薙刀拿了過來。
「這?」稍稍觀察,雷電影便發現這把刀居然沒有開刃。這讓她呆住了,因為雷電影的姐姐雷電真的佩劍「夢想一心」也是沒有開刃的。
雷電影將視線投向了雷電緣,仿佛在她的身上看到了雷電真在向她微笑著。
「姐姐……」雷電影感到喉嚨一陣乾澀,但她不能表現出來,在外邊,她就是稻妻的雷神,人民心中永恆的雷電將軍。這幾年來,對姐姐的思念一直在她的心底壓抑著。她表現在雷電緣前的,一直是在模仿記憶里雷電真對她的模樣。
心非木石豈無感?吞聲躑躅不敢言。表現在雷電影身上時,更像是演變成了一種沉默的行動。
來自於雷電真交給她的責任:
「守護稻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