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名字。」雷電影點了點頭,將刀鞘遞給了散兵。
環想入鞘,掛在了散兵的腰間。弗內烏斯的屍骸已經被分割上了一艘大船。在稻妻,找到一艘大船給散兵還是非常容易的。
不過,這樣一來,就不能和母親同行了。散兵有些憂慮的想道。但沒辦法,這也是影母親的一番好意,不能夠拒絕,只能再與緣母親商量了。
但不知為何,接下來的幾天內,散兵再也沒有見到雷電緣。
……
很快,到了出發的日子。散兵坐上了雷電影為他準備的船,雷電影來為他送行。
「國崩,記得早點回來。」雷電影笑著,向著散兵招著手告別。
「嗯。」散兵微微點點頭,大船揚帆,向著至冬的方向駛去,他的身影也拉的越來越遠。但不知道為何,前來送行的人只有雷電影,雷電緣與八重神子都不見身影。散兵心裡莫名產生了一絲不安的感覺。
但是船已經起航,散兵將不安壓下,不再回頭。他又一次踏上了征程。
直到散兵所乘坐的大船完全消失在視野中的時候,雷電影才收起了笑臉。對著周圍行禮的群眾微微頷首,雷電影的眼底里卻莫名起了一絲陰霾。
雷電影緩緩向著天守閣走去,隨著距離的拉近,人流逐漸減少,身著鎧甲的天領奉行眾卻越來越多。
無視了奧詰眾,雷電影推開天守閣的大門,八重神子正背對著門口坐著。
「阿影你回來了。」八重神子頭也不回地說道。
「嗯。」雷電影平靜地說,自顧自地拿起桌上的糰子牛奶。
場面陷入了寂靜。
「小緣呢?」八重神子平日裡狡黠的笑容消失不見,蹙著眉頭問道。
「不知道,可能又到哪裡玩去了吧。或許是在社奉行的神里家?我說過好幾次了不讓她亂跑。」雷電影淡定地喝下糰子牛奶。
得到了答案的八重神子卻沒有離開,她知道事情絕沒有雷電影說的那麼簡單。就在幾天前,她感受到了稻妻境內的權柄再次全部歸為雷電。那一股生機勃勃的氣息消失了。
八重神子作為大妖,能感受到一個地區的大致變化,生命的氣息消失後又出現,卻變得微弱,若隱若現。
但是她不知道為什麼雷電影如此淡定。八重神子強壓下心中的不安,又緊接著問道:「為什麼天守閣外那麼多的天領奉行士兵和奧詰眾?」
咚。
雷電影丟下糰子牛奶,站起身來俯視著八重神子,質問地說道:「稻妻因為弗內烏斯的入侵,最近治安比較混亂,我是為了讓天守閣安靜點。」
「怎麼神子,你是在質疑我的決定嗎?」雷電影加重了語氣。
「沒有,你知道我不會質疑你的決定。」八重神子嘆了口氣,轉移了視線。
「那就好,你和小緣是我最信任的人了。哦,還有國崩與將軍。」雷電影的語氣變得柔和,「天色也不早了,你該回鳴神大社了。」
「嗯。」八重神子站起身,向著天守閣外走去。不知為何,腳步卻格外的沉重。她回頭又看了一眼,雷電影的手指上多了一隻小鳥,她正輕輕撫摸著它。
下一刻,天守閣的大門關上,隔絕了八重神子的視線,她頭也不回地向鳴神大社走去。
……
「神子向來聰明,看來是猜到了什麼。」雷電影喃喃自語道,將小鳥放飛。隨後向著天守閣的地下室走去。
過了一會,一道與她相似的身影出現,是雷電將軍,她正在守著通往地下的大門。
「辛苦了。」雷電影輕聲說道,「你覺得我做的對嗎?」
雷電將軍淡淡地回復,話語裡沒有一絲波瀾:「此舉,是為了更好的守護。這也是此身存在的道理,我不會質疑你的決定。」
「是嗎,打開大門吧。我去見見她。」
雷電將軍將門打開,讓出了一個足以雷電影通過的大小,雷電影踏步走了進去。
砰的一聲,大門關上。天守閣內陷入黑暗與寂靜之中,僅僅剩下微弱的呼吸聲。
嗒,嗒,嗒。腳步聲迴蕩在地下室。這裡本來是雷電影鍛造和製作人偶的地方,只是不知道為何,現在被收拾的一塵不染,而且陳設的有些像臥室。
「小緣,姐姐來看你了。」雷電影說道,腳步也放緩。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條長長的鐵鏈,通體呈現紫色,由雷電影特製。這是她結合人偶製作而出,能夠抑制魔神的權柄。
而鐵鏈的盡頭所鎖住的目標,正是消失幾日的雷電緣。
此刻的雷電緣再不復之前的活潑,沉默著坐在床邊。四肢與脖頸處被鎖住,稍稍動作變化,便只有嘩啦啦的響聲回應。
「怎麼了,還在生姐姐的氣?」雷電影柔和地說道,緩緩坐在了雷電緣身旁。伸出手,憐惜地撫摸著雷電緣的臉頰。
「為什麼姐姐,為什麼不讓我離開?」雷電緣望向雷電影,眼淚大滴大滴滾落。
「小緣又在說氣話了。我不是說過嗎?你是我的妹妹,我不會放任你離開我的。」雷電影的動作極具溫柔,她輕輕吻上了雷電緣的額前,就好像雷電影剛發現雷電緣時一樣。
「弗內烏斯只是一個開頭,他們不會放過你的。你只有待在我的身邊,才是最安全的。我不想再重蹈真姐姐的覆轍。」
雷電緣閉上了雙眼,她知道,此刻說再多也是無用,雷電影完全聽不進去。
就在前幾日,雷電緣借著詢問散兵武器的理由,去試探雷電影。
「姐姐啊,國崩說等到武器鍛造完他就要走了。」雷電緣小心翼翼地說。
「是嗎?你想讓國崩多停留幾日?要姐姐把武器慢點給國崩?」雷電影笑著說,手中的動作也沒有停下。
「不是,如果我跟著國崩一起走呢?」雷電緣不經意地時說。
雷電影的手中的動作頓了一下,眼前的部分材料瞬間報廢。
「小緣又在說笑了,國崩要去的可是至冬,你不會習慣的。對了,明天你再來一趟,姐姐送個禮物給你。」
「好,謝謝姐姐。」雷電緣高興地說,她此刻還沒有意識到雷電影話語中的不對。
等到第二天的時候,剛剛進入地下室,迎接雷電緣的並不是雷電影的禮物,而是一道冰冷的鎖鏈。
她被雷電影鎖在了地下室。
「這就是姐姐送給你的禮物。小緣,我不會放你走的。」
當雷電緣失去意識,倒在雷電影懷中時,聽到的最後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