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因為,我愛你

  雷電緣直視著雷電影,這是她第一次祈求她的姐姐。

  雷電影有些恍惚,眼前的雷電緣似乎在一瞬間與雷電真重疊。

  「姐姐?」雷電影呢喃著說,又很快反應過來。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小緣又是什麼時候成長為現在這樣的呢?

  望著眼前的雷電緣,雷電影的內心很是複雜。她希望可以保護住雷電緣,但又不希望雷電緣因此而感到悲傷。

  「我有走進過,你的內心嗎?」

  直到現在,雷電影才恍然驚覺,自己似乎一直沒能走進雷電真亦或者是雷電緣的內心。無論是夢想一心或者是永恆之間,都是不開刃的武器。

  只有自己,是一把銳利的刀,一把一往無前的利刃。

  「唉。」雷電影最終收起了自己的薙刀,「眼狩令作廢。至於小緣你……」

  雷電影頓了一下,「我給你三天的時間處理好之後的一切,三天之後回到天守閣。我有話和你說。」說完,雷電影便消失在了原地,只剩下天邊不間斷的雷鳴證明雷電影的內心並沒有看起來那麼平靜。

  「姐姐……」

  雷電緣這次意識到了,有些事情可以被改變,而有些人卻並不能。百年間的影響,終究還是改變了雷電影。

  這一次,她沒再躲進一心淨土。可眼狩令還是發生了。不過,卻更像是一場鬧劇,一場僅僅兩個月的鬧劇。

  「去通知天領奉行,眼狩令取消。此為將軍御令。」雷電緣接管了剩下的場面,開始有條不紊的安排起來。

  天領奉行。

  剛收到消息的九條治奉終於鬆了一口氣,糧食危機被解決,眼狩令取消。自己的秀髮也長出來了。

  「多虧了小雷神大人啊!稻妻,一定會在兩位大人的帶領下走向永恆。」九條治奉走向窗邊感嘆,一頭齊腰的黑髮隨風晃蕩著。

  只是九條治奉似乎沒有注意到,他視若珍寶的秀髮,在一縷縷地隨風遠行,去跟隨風講述著關於稻妻的故事。

  鳴神大社。

  「影,你到底怎麼了?」八重神子臉上沒有了往日的狡黠,滿滿的都是擔憂。

  八重神子有很多話想要說,可最後都化成了一句長嘆。她走到神櫻樹下,撫摸著樹幹,腦海中都是自己尚未化形時的歡樂。

  「災厄,戰爭,眼狩令……狐齋宮大人,稻妻到底會怎樣走下去?」

  八重神子強迫自己振奮起來,此刻的她已經不是過去的那隻小狐狸了,她可是堂堂的宮司大人,八重堂的主編,她的肩膀上可是半個稻妻。

  「阿影,我會追隨你,直至你所追求的永恆。」八重神子輕聲說道,她從來不會在雷電影面前講述她的所思所想。

  一陣風吹過,神櫻樹上櫻花紛紛飄落,八重神子消失在櫻花之中。

  而此刻稻妻各地,在雷電緣加班加點下,都種植上了新的種子,稻妻的糧食危機就此告一段落。

  可對於雷電緣來說,真正令她忐忑的事情還沒開始。那就是三天的時限即將到來,她要去天守閣面對雷電影了。

  鳴神大社依舊封山避客,這就意味著八重神子不會參與進她們姐妹間的交流。

  死就死吧。雷電緣心一橫,望著眼前高大的天守閣,大步走了進去。

  天守閣內陳設未變,依舊是她之前布置的樣子。而在天守閣的中央,雷電影背對著她坐著。

  「來了?事情處理好了?」雷電影俯身寫著什麼,頭也不回地說道。

  「嗯……」

  「那就來說說話吧,小緣。」雷電影沒有站起身,只是拍了拍她身旁的坐墊,示意雷電緣坐下。

  雷電緣徑直走了過去,坐了下來。她不知道雷電影想要和她說什麼,但她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大不了離開稻妻,幾百年後再回來。嗯,帶著國崩和屑熒一起回來。

  雷電緣正這麼想著,卻突然發現雷電影的目光已經投向了自己,眼角微微泛紅。

  哭了?這是雷電緣的第一想法,第二想法便是想要安慰雷電影。

  可還沒等雷電緣有動作,雷電影卻已經抱了上來,將雷電緣抱在了自己的胸前。

  「小緣,你知道嗎,你有的時候真的很像姐姐。無論是性格還是武器,你們兩個都出奇的一致。」

  「可她死在了坎瑞亞里。不管是什麼原因,她都留在了那片陌生的土地。只有夢想一心跟著我回到了稻妻。」

  「那天看到你被那群武士包圍著,我很害怕,真的,我很害怕。」

  「我害怕再失去身邊的任何一個人。無論是你還是神子。」

  雷電影絮絮叨叨地說著,眼角的眼淚順著臉頰滾落。

  望著雷電影的這副模樣,雷電緣突然明白了,人前威武無雙的雷電將軍,也只是一個渴望著愛的宅女而已。

  她曾經擁有過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和一個愛她的姐姐。可卻親眼目睹著他們一個個的離去。失去的感覺,才是最令人悲哀的。

  雷電將軍不會做飯,可總會有人做飯給她吃。

  雷電緣想要說些什麼,可又說不出口。

  塵世七執政……得到了什麼,又失去了什麼?

  她突然明白了,冰女皇要做的事究竟是為了什麼。不僅僅是為了這片提瓦特大陸,也是為了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人們。

  雷電影只是一個縮影,發生在這片大地上令人悲哀的事不計其數。

  「姐姐,我明白。」雷電緣掙脫開雷電影的懷抱,伸出手抹去雷電影眼角的淚水。

  「我並不是想要站在你的對立面,我只是感到難過。」

  「你不想要再次失去,任何人都不想。」

  「可眼狩令就是剝奪他人的這麼一個政策。」

  雷電緣溫柔地說,「我向你保證,我絕對不會再次讓你感受到失去的痛苦。」

  「無論是須臾還是永恆,都不會讓你再次失去。」

  像是在哄孩子一樣,雷電緣輕聲細語地說著。百年來的朝夕相處,無論是雷電緣還是雷電影都已經明白自己的內心。

  她們不僅僅是家人,對彼此而言是更重要的存在。

  雷電緣緊緊擁抱住了雷電影,親吻她的額前。

  「因為,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