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媽媽？」
柔柔的聲音下意識呢喃，似乎還沒有反應過來。
代表了智慧的她，一時沉默。
媽媽，是她理解中的那個意思嗎？
生命的孕育者，養育者。
可納西妲自誕生起，世界中就只有自己一人。
不能與人交流，也不能離開軟禁之地。
被剝奪了自由，就意味著連存在本身都會淡去。
現在已是沒有多少人記得她了。
數百年來，一直如此。
還好，納西妲發現了秦羽。
就這樣多說幾句話，已經很滿足了。
「沒錯，你的媽媽。」
秦羽又回想起林間中，和他有過一面之緣的白衣女子。
那完美的身姿，還有能撫平一切心靈創傷的溫柔，確實很難忘懷。
秦羽搖了搖頭，心中有些感慨。
可惜人家已經是太太，還有孩子了。
先說好，他可不是曹賊。
只是有一種好白菜不知被誰拱去，想見識一下的奇怪心情。
哪個混蛋能這麼好運？
「我沒有媽媽，你認錯了。」
納西妲思考片刻，語氣認真道。
「小妹妹，這種玩笑話以後還是不要亂說了。」
秦羽有些頭疼地扶住額頭。
居然這麼認真地說自己沒有母親…
真是和諧有愛的家庭關係。
難道是觸發了小孩子的叛逆條件？
小心你媽媽知道了，打你屁股。
「真的沒有。」
柔柔的聲音多了一絲堅定的意味，似乎想和秦羽好好辯論一番。
「看你不信，那我問你幾個問題吧。」
秦羽思考片刻，在心中輕聲道。
這小丫頭，還想學大人和他辯論兩下？
雖然他和桑多涅辯論的記錄是全負。
但人家是搞科研出身的愚人眾執行官，輸了也不丟人。
現在面對納西妲，秦羽表示很有信心。
還辯不過你一個找媽媽的小姑娘了？
「請說吧。」
柔柔的聲音冷靜回應，語氣認真。
別說，聽起來還挺有模有樣的。
就是那掩蓋不住的稚嫩，讓人會心一笑。
多可愛的小女孩。
「你現在是怎麼聯繫我的？」
秦羽笑了笑，直接拋出第一個問題。
「當然是通過…」
納西妲剛要說截斷通訊信號，卻遲疑著止住了話語。
她這才意識到，秦羽身上並沒有通訊裝置。
那現在的談話…
是兩人精神意識上的直接交流？
「怎麼不說話了，小妹妹。」
秦羽嘴角微翹，乘勝追擊。
果然是小孩子，才一招就招架不住了。
咳，這掩蓋不住的得意是怎麼回事。
「是全新的載體。」
納西妲感知片刻後，終於發現了什麼。
她的意識，竟能不通過夢的能力，直接與秦羽建立聯繫。
如此完美的同步，超出了她的認知。
還有這份自然而然的親近感覺…
是因為那一晚，與秦羽的精神共鳴嗎？
「究竟是什麼？」
柔柔的聲音，充滿了求知的好奇。
「是你媽媽交給我的東西。」
秦羽笑了笑，同時指尖亮起了一團翠綠的光芒。
正是在夢境中，白衣女子託付給秦羽，希望他種下的「種子」。
「有沒有很親近的感覺？」
秦羽捏起綠葉，輕聲道。
小小的一片綠葉，凝聚了白衣女子的智慧與力量。
「好強大的生命力。」
納西妲的語氣變得驚訝，呢喃道。
「還認得你媽媽不？」
「我…」
納西妲真的遲疑了。
她確實感知到了親近的氣息。
是綠葉上所蘊含的龐大能量，還有無窮的智慧。
「我的意念可以完美融入這份力量。」
納西妲輕聲道，感覺全身暖洋洋的。
這份回歸本源的感覺…
「想起來你媽媽是誰了？」
「我不知道。」
沉默許久，納西妲低聲道。
以普遍理性而論。
她確實沒有證據指出，自己沒有母親。
回想起誕生的那一刻…
虛弱之時，她就被帶到教令院，之後本體從未接觸過外界。
而現在，又出現了與她同源的力量。
「我有媽媽…」
智慧之神，放棄了思考。
「納西妲小妹妹，要堅強。」
秦羽輕嘆一聲，好心安慰道。
找不到媽媽，確實很難受。
「她是什麼樣子的？漂亮嗎？」
納西妲輕聲問道。
如果真的有母親存在的話…
數百年了，為什麼不肯來見她呢。
「很美，也很溫柔的一個人。」
「…謝謝。」
柔柔的聲音中悄然多了些小女孩的喜意。
雖然秦羽是在夸從未見過面的人。
但納西妲卻有一種秦羽在夸自己的感覺，心中欣喜。
「要確認的話，只能親自見一面呢。」
雖然那個人不一定是自己的母親。
但那同源的力量，絕對與她關係密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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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納西妲心中升起期待之時。
「我可以分享出相關的記憶。」
秦羽思索片刻，想到了一個好辦法。
下一刻，有關白衣女子的記憶出現在了納西妲的意識中。
「她不是…！」納西妲愣住了。
「怎麼了？」
秦羽笑了笑，見到親媽這麼激動的。
「她是大慈樹王啊。」
「大什麼王？」
秦羽眉頭微皺，這是什麼奇怪的稱呼。
聽上去就像是一個留著白花花鬍子的老頭。
「她是須彌的上代草神。」
納西妲回顧著秦羽的記憶，呢喃道。
「？」
兩人同時沉默。
「所以說，你是草神的孩子？」
秦羽深吸一口氣，肅然起敬。
好傢夥，現在網上衝浪的網友質量也太高了吧。
神二代都出來了。
「準確的說，我不是孩子。」
納西妲及時糾正道。
因為她是當代的須彌草神。
然而納西妲卻並沒有徹底否認，她是大慈樹王孩子的這回事。
因為確實有可能。
智慧之神，不知不覺間被秦羽忽悠了。
「好的，納西妲小妹妹。」
「…」
納西妲在短暫的驚訝後，平復了心情。
她轉而研究起秦羽手中的綠葉。
「你似乎不期待與媽媽重逢。」
「是啊，結束了。」
納西妲輕嘆一聲，呢喃道。
秦羽聞言一愣，這是什麼意思。
「你的媽媽溫柔美麗，為什麼不想見？」
「有機會的話，我都想認識一下呢。」
回想起那絕美溫柔的白衣女子，某人忍不住微笑道。
「因為大慈樹王逝去了。」
「…？」
秦羽的笑容，緩緩消失。
人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