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七七,想回家

  在望舒客棧。

  台下。

  聽眾們一邊聽李默說書,一邊看著客棧上方的畫面。

  他們看到老人和七七來到了海岸,建造了屬於自己的茅草屋,在懸崖上採摘到了很多藥草,在海里抓到了很多很多魚。

  再也不用餓著肚子了。

  聽眾們看到如此和睦的故事,都十分的欣慰:

  「說書人終於做個人了,不刀了……」

  「如果老人和七七在這裡生活一輩子,也挺好的……至少不用擔心魔人入侵。」

  「關鍵是,這個老不死的,好像也不是一個好人……」

  「我怕他對七七下手,七七還只是個蘿莉呀……他怎麼下得去手。」

  「這個老頭會使用敕令,會使用符咒……七七變成殭屍,肯定和他有關。」

  台下的大多數觀眾們,都是璃月港的當地人。

  他們自然會維護七七。

  看到魔人要對七七下手,他們恨不得沖入幻境畫面,與魔人一決生死。

  看到七七餓肚子,恨不得立刻去幫七七尋找椰羊。

  不過!

  當他們看到七七終於來到了璃月海岸,終於躲過了魔人。

  聽眾們都十分的高興。

  在台上。

  李默幾乎沒有停歇,只是休息了片刻。

  就開始繼續說書。

  隨著李默的講述,在客棧上方,那些雷電屬性的元素,再次凝聚成虛擬的畫面。

  畫面中……

  老人已經白髮蒼蒼,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了……於是將所有的時間,都用在了教導七七上。

  老人教導七七製作符咒,使用符咒……和仙法類似的神秘力量。

  老人教導七七創造敕令,使用敕令控制其他生命……也教導七七愛護生命。

  老人教導七七分辨藥草,再標註每一個藥草的作用……並且用採摘的藥草,給七七泡澡,幫助七七修煉。

  七七是一個聰明的孩子,天賦極佳。

  無論是什麼知識,她都是一學就會。

  用了一個月時間,七七就學會了畫符咒……並且比老人畫的還好!

  用了二十天時間,七七學會了創造敕令……剛剛學會創造敕令,她就能控制天上的飛鳥,控制水裡的游魚。

  用了半個月時間,七七就學會了攀爬懸崖峭壁……她一個人爬上高高的懸崖之上,為師父採摘七星草。

  從那時候開始……

  七七每天都採摘一籮筐的七星草,送到老人的面前,高興地說:「師父你看,有了這些七星草,師父就能越來越年輕了。」

  每一次老人都會笑著糾正說:「傻孩子,七星草只能補充生命能量,減緩衰老,不能變年輕。」

  在這段時間裡……七七很幸福。

  每天都能吃飽飯,還能跟著老人學習知識,臉上充滿了微笑。

  天氣漸冷……

  為了度過漫長的冬天,她會跟著老人一起抓很多很多魚……儲存在雪裡,或者掛到茅草屋的牆上。

  冬天茅草屋裡很冷,老人會給七七講[賣核彈的小女孩]的故事,七七聽得津津有味,就忘記了寒冷。

  來年春天,冰雪融化了,璃月海岸也變得暖和了。

  七七一臉期待的說:「師父師父,你能教我仙術嗎?」

  老人回答說:「再等等……」

  隨著時間的推移,老人把自己會的所有知識,都教給了七七……也完成了自己這一世的任務。

  他的身體越來越弱,生命氣息也越來越弱。

  按照這種發展趨勢,老人知道,他已經活不了多久了。

  終於有一天!

  老人將七七叫到了自己的身前說:「七七,我這一輩子,最重要的研究,就是這個仙術。」

  「現在,我要把仙術教給你。」

  七七高興極了:「師父,這個仙術叫什麼名字?」

  老人臉上的表情變得慈祥:「這個仙術的名字叫——玉簽-仙法開匣!」

  七七高興極了:「我也會仙術了!」

  可是!

  奇怪的是。

  七七無論使用什麼方法,都無法將仙術使用出來。

  她開始懷疑:「難道,是我沒有努力修煉?」

  於是,七七就努力修煉!

  時間過得很快!

  幾個月的時間過去了。

  對於人類來說,幾個月已經很長了,但是對於仙人和魔人來說,不過是一場戰爭的時間罷了。

  就在老人生命將至,越來越虛弱的時候。

  仙人和魔人的戰爭,終於蔓延到了璃月的海岸上。

  仙人使用強大的仙術,將魔人驅趕到懸崖之下,在這個空曠的地方,和魔人展開了最終的決戰。

  周圍的一切生物,都波及了進來。

  也包括老人和七七。

  他們感受到了仙魔大戰的恐怖力量,聽到了仙魔大戰傳來的轟轟巨響。

  老人抱著膽小的七七,一起躲到了茅草屋裡。

  期盼著仙魔大戰儘快結束。

  可是!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受傷的魔人溜出了戰場,在海岸發現了老人和七七居住的茅草屋。

  魔人一爪,就破壞了這個溫暖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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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恐怖的魔人,嘴角滴血的魔人……

  膽小的七七再次鼓起勇氣,再一次擋在了老人的前面。

  「求求你了……」

  「要吃就吃我吧,不要吃師父……」

  緊張的時候,七七甚至連老人教的敕令都忘記使用了。

  可是!

  無論善良的七七怎麼哀求,魔人還是一步步靠近。

  向著老人和七七,舉起了爪牙。

  下一刻!

  七七面對著魔人的攻擊,用雙手抱著腦袋,擋在了師父的面前。

  就在魔人傷到七七的一瞬間。

  老人消耗自己為數不多的生命力,再次使用了敕令:

  「臨兵斗者皆陣列前行——」

  「敕令——」

  一口鮮血噴出,強行打斷了魔人的攻擊。

  可是!

  將死的老人,力量實在是太弱了。

  就算是能夠控制住魔人,也只能控制一瞬間。

  才過去三兩秒鐘。

  那停滯的魔人,再次張著滴血的大嘴,向著七七咬了上去。

  七七很害怕。

  她多麼希望師父能施展仙術,將眼前的魔人趕走,將整個璃月的魔人全部趕走。

  老人拼命地喊著七七:「閃開!」

  他使用最後的力量,將面前的七七推開了。

  用自己白髮蒼蒼的身軀,硬生生擋下了魔人的一擊。

  魔人的利爪,穿透了老人的胸膛。

  但是……

  老人強行咬著牙。

  獻祭了最後的生命力量,以人類之身軀,強行使用了仙術:

  「玉簽-仙法開匣!」

  頓時,仙力瀰漫!

  無盡的寒意,以老人為中心,瞬間將眼前的魔人包裹。

  魔人的身軀,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寒光吞噬……

  老人破損的胸膛,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著……

  這是真正的仙術!

  也是老人一直研究的仙術。

  直到即將死亡的那一刻,吹了一輩子牛逼的老人,終於成功使用出了仙術。

  在仙術的治療下。

  老人被擊穿的胸膛,已經完全恢復。

  但是……在老人的身軀之內,因為使用仙術的消耗,生命力量已經所剩無幾了。

  要不了多久,就要死了。

  老人睜開眼睛,抓著七七的手說:「對不起,以後,我不能再保護你了。」

  「你要自己照顧自己……離開海岸,躲避魔人!」

  他多麼希望能永遠保護七七。

  看著七七長大成人。

  但是……他的這幅身軀,實在是太腐朽了。

  已經活不到那時候了。

  七七抓住老人的手,當她感受到老人逐漸流失的生命之力時,也慌了:

  「師父,我不要你離開!」

  「對了……七星草,七星草能恢復生命力,師父快吃,治病!」

  七七急忙從口袋裡拿出一株七星草,塞到了老人的嘴裡。

  是甜的!

  一株七星草的力量,給老人補充了微弱的生命力量。

  可是……

  這點微弱的生命力量,對於一個油盡燈枯的老人來說,用處微乎其微。

  七七沒有放棄。

  她從口袋裡掏出一株又一株,七星草,放到了老人的嘴裡:

  「師父……吃七星草,治病……」

  大量的七星草,勉強減緩了老人的死亡。

  七七天真的以為,只要有足夠的七星草,就能救回師父的生命。

  她就一直給師父餵七星草。

  可是……

  當七七再次將小手伸進口袋,想要拿出七星草的時候,卻什麼都沒有摸到。

  她採摘的七星草,已經用完了。

  「師父等我……」

  「我去爬上山崖,給你採摘更多的七星草。」

  七七不顧師父的阻攔。

  她拿著樹枝編成的籃子,用盡全力邁著兩隻小腿,拼命的衝上山崖。

  山崖的下面,就是仙魔大戰的戰場。

  強大的仙人,正在和魔人展開最後的決戰。

  七七一個小孩子,從來都沒有看到過這麼慘烈的一幕……因為對魔人的恐懼,她下意識的轉身要逃。

  卻停住了腳步。

  不……她不能逃走。

  如果她逃走了,師父就要徹底死了。

  「採摘七星草……」

  「給師父採摘七星草,給師父治病……讓師父快點好起來。」

  「讓師父陪著七七玩……」

  七七喃喃自語。

  她依舊天真的以為,只要有大量的七星草,就能救回油盡燈枯的師父。

  七七小心翼翼的採摘七星草。

  她不敢看山崖下的那些魔人,嚇得閉上了眼睛,用小手摸著懸崖採摘藥草。

  可是!

  她只是一個小姑娘呀,在這種情況下瑟瑟發抖。

  突然——

  腳下一滑。

  七七小小的身軀,順著亂石林立的山崖滾落了下去。

  疼——

  痛——

  七七緊緊抱著小腦袋,咬著牙沒有發出聲音。

  就算是再痛,她也沒有放下七星草。

  她要將這些七星草帶回去,給他的師父治病,把師父救回來。

  可是!

  當滾落山崖的七七睜開眼睛的時候,被眼前的仙魔戰場嚇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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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數的魔人撕咬著仙人……

  魔人之血和仙人之血混合在一起,濺到了七七的臉上……

  七七嚇得轉身就要逃。

  可是剛剛站起來,還沒有跨出去一步,就又摔倒在了地上。

  她的腿,已經被石頭撞的腫了起來。

  七七在心裡默默念著師父。

  強忍著眼中的淚水,用流血的雙手,努力拖著她嬌小的身軀。

  重新爬到了陡峭的山崖之下。

  如果是健康的七七,她能輕輕鬆鬆爬上山崖,還能將沿途的所有藥草全都採摘完。

  可是……

  此刻的七七,身上的很多部位,都已經被岩石撞擊腫了。

  嬌小的身軀,連站都站不起來。

  又怎麼能爬上這陡峭的山崖?

  又怎麼能回家,把七星草帶給自己的師父?

  就在這個時候。

  一具魔人的殘軀,落到了七七的身旁,一個個恐怖的魔人,也發現了七七的存在。

  張牙舞爪,向七七沖了過來。

  七七被嚇壞了!

  她用柔弱嬌嫩的雙手,拖著受傷的嬌小身軀,爬進了一個小小的山洞裡。

  魔人的手臂順著山洞,想要抓到七七。

  七七就拼命往裡爬。

  你能想像嗎?

  一個凡人之軀的少女,在這種情況下有多麼的恐懼?

  相比於恐懼!

  我想七七心裡可能更多的,應該是擔心吧。

  她用小手抓著一把七星草。

  一邊拼命地躲避魔人的手往山洞深處爬,一邊在口中默默念著師父。

  「師父……一定要在家裡等著七七……答應七七,你一定不要死。」

  「七七在努力往前爬……」

  「七七一定能躲避魔人,把七星草帶回家,給師父治病。」

  七七嬌柔的小手,與山洞裡尖銳的石子不斷摩擦。

  出現了一道道駭人的傷口。

  很痛!

  刺骨的疼痛——

  流淌的鮮血——

  讓七七的眼裡不斷地流下淚水。

  但是……

  七七沒有放棄,她堅信山洞的另一端一定是出口。

  她一定能將七星草送到師父面前,把油盡燈枯的師父救回來。

  可是!

  就在七七幻想著,她要回去治好師父,和師父永遠生活在一起的時候。

  砰的一聲!

  遠處的仙魔戰場之上,突然傳來一聲巨響。

  耀眼的劇烈光芒吞沒了七七所在的山洞,戰鬥爆發的衝擊波震塌了山洞。

  山洞崩塌!

  巨石散落!

  把七七受傷的嬌小身軀,埋在了山洞裡。

  坍塌的山洞,一片漆黑。

  被埋的七七,奄奄一息。

  但是……

  她那流血的雙手,殘破不堪的雙手,依舊緊緊抓著七星草。

  她想要回去救師父。

  卻動彈不得。

  被無數的巨石掩埋之後,仙魔大戰的聲音消失了。

  七七感覺周圍的環境異常的安靜。

  甚至連自己的心跳聲,身體裡血液的流淌聲,她都聽得一清二楚。

  砰砰——

  砰砰——

  七七還沒有死呀!

  被萬斤巨石碾壓的昏暗之中,七七用最後的力量喃喃自語:

  「七七……想回家……」

  「給師父……吃七星草……治病……」

  「七七……不想讓師父死……」

  就算是生命走到了最後時刻,就在是被萬斤重的巨石狠狠碾壓。

  七七忍受著疼痛。

  也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

  她一直沒有鬆開手中的七星草,她一直在想著師父。

  漸漸地!

  和她的師父一樣,七七的生命氣息也越來越弱,生命力快速的流失著。

  可能要不了多久,七七就會徹底失去生命。

  她用最後的生命,喃喃自語:

  「七七……想回家!」

  對家的無盡渴望……

  對師父的無盡渴望……在七七的心裡逐漸生根發芽。

  在最後的意識里。

  七七努力睜開眼睛。

  真想再見一見師父,把七星草餵到師父嘴裡呀。

  可是——

  七七卻在漆黑的山洞之中,看到了一雙虛無縹緲的眼睛。

  投下了閃耀著光芒的視線。

  是夢嗎?

  七七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但是……那道虛無縹緲的視線,卻越來越清晰。

  是神靈的注視!

  突然!

  奇蹟誕生了!

  坍塌的巨石下元素力量爆發,漆黑的山洞內寒光四射。

  照亮了周圍的一切。

  是七七呀!

  在瀕死時刻,七七懷著對家的無限思念,對師父的無限關切。

  願望的力量徹底爆發Lee。

  七七——

  覺醒了她的神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