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對於任務始終沒有結束百思不得其解,直到璃月求學三年,他從窺見的未來之中發現了原因。
漆黑的災厄始終躲在陰暗的角落窺伺著這個國度,而狐齋宮以己身的靈魂與肉體為獻,其實並未填補神櫻樹種子數百年的空白。
狐齋宮所做的,只是讓神櫻樹曇花一現,暫時退卻了那些欲圖侵蝕稻妻的災厄。
而在林默所窺見的未來之中,不出五年,神櫻樹便就此枯萎了。
漆黑的災厄捲土重來,大地生靈塗炭,不止稻妻,就連海只島也一併被吞沒。
奧羅巴斯處心積慮想要保護的雷電姐妹也在災厄之中被吞噬……那是一個最為糟糕的未來!!
也是日月前事之上所記錄的未來!
但是,正是這樣一個可怕的未來之中,林默卻從裡面找到了讓狐齋宮回來的方法。
通過推演,林默很清楚,日月前事上面除了讓人絕望的未來之外,其實還有一線生機。
那便是時間之執政,也是淵下宮的常世大神——伊斯塔露的力量!
只要能夠利用這股力量,改變因果,那麼未來便有一線生機。
至於為什麼需要依靠奧羅巴斯?
如果林默一介凡人也能夠使用這股力量的話,他早就親自去做了,何故勞煩奧羅巴斯。
就是做不到啊……
而且最重要的是,發動這股力量需要大量的生靈的靈魂,包括魔神……
這也是為什麼林默迫切需要海只島與稻妻發動戰爭的緣故。
逼迫奧羅巴斯就此隕落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為了創造大量的靈魂。
儘管聽上去似乎非常的殘忍,犧牲少數人換取多數人的救世之法什麼的……但這卻也是別無他法啊……
明明林默自己以前還是非常討厭衛宮切嗣的做法,但是興許是老天爺的懲罰,沒想到自己有一天也會被迫做出這樣的選擇題。
說來還真是慚愧。
而林默這些年讓花散里布置在雷櫻樹的特殊法陣便是用於收集生靈的作用。
不過,發動時間執政的力量只是第一步。
那股能夠干涉因果的力量會將本應當死去的奧羅巴斯短暫地帶往數百年的過去。
接下來便是關鍵了!
還記得林默給奧羅巴斯的種子嗎?
沒錯,就是這個時候派上了用場。
種子會被奧羅巴斯帶往過去,然後在不改變因果前行軌跡的情況下,改變因果本身。
這便是林默所求的生機!
未來的生機!
狐齋宮的生機!
種子前往過去,經歷數百年的沉澱,即便不需要任何人的獻身也能夠長出濟世的蒼天大樹!
而且這顆蒼天大樹也並非曇花一現,而是會永遠地佇立在鳴神山庇護著稻妻。
這便是……林默耗費數年所構想的最為完美的未來。
也是於他而言,不會有任何人為此受傷的未來!
只不過,要想達成這個未來,需要支付的代價是否有些多呢?
他算計了自己,引發兩國戰火,摧毀並否定了以狐齋宮的犧牲所換來的短暫和平,還有……
林默看向眼前的花散里,嘴角露出苦笑。
「如果你知道我至今所做的一切,說不定就會後悔燒掉剛才的符紙了。」
剛才的符紙是啟動那些收集靈魂陣法的關鍵。
無論在誰看來,自己或許都是個無可救藥的大惡人,甚至可以說是窮凶極惡!
設計讓海只島崇高的神明死亡,失去庇護的海只島子民即將步入難以心安的未來。
挑起兩國戰火,即便未來光輝燦爛,可擺在眼前的傷痛,是稻妻子民揮之不去的。
更重要的是,於林默而言,救世只是順便的,換回狐齋宮才是他的一己私心。
因為這個一己私心,他給兩個國家帶去無法抹平的傷痛,甚至連眼前之人也不惜放棄……
如果花散里明白這一切,還會燒掉剛才的符紙嗎?
「惟神先生,其實你可能一直誤會了一件事……」
「什麼?」
「我繼承了那位大人的記憶,也包括了她的意志,而那些潛藏在記憶里對惟神先生的情感,我也一併繼承了。」
「狐齋宮大人其實一直都很苦惱,因為在活著的時候明明還有很多想對你說的話,想做的事,可是離別來得太匆忙了,最終什麼也沒有做到。」
「但是我很幸運,我把狐齋宮的想做的事,想對你說的話都做了,這一年像夫妻一樣的同居生活就是那位大人一直以來的夢想哦,她一直都沒有告訴過你吧。」
「所以……其實我很幸運哦。」
「能夠幸運且貪婪地滿足自己的情感,為此哪怕要支付任何代價,我也願意!」
花散里輕輕一笑,然後把面具往上一推,露出嘴,湊上前在林默臉旁輕輕親了一下,又迅速有些嬌羞地後退幾步。
「花散里……」
「惟神先生,請朝著你所認為正確的道路繼續前行,另外如果可以的話,能不能告訴我……花散里在你心中是否能成為一個獨立客觀的存在呢?」
「還是說,花散里還是狐齋宮大人的替代品。」
聞言,林默渾身一顫。
此刻,花散里的身體開始逐漸黯淡了起來,像是風中殘燭,隨時都會消失一般。
看樣子……奧羅巴斯成功了,它已經干涉了因果律。
未來正在改變!!
沒錯正在改變!
正在……改變。
林默看著眼前逐漸變得透明的花散里張了張嘴,似乎說了些什麼,但因為一陣不合時宜地狂風,觀眾們並未聽清。
不過,對面的花散里可是聽了個一清二楚,她渾身微微顫抖了一下,隨即眼淚一點一滴地從面具後面滑落。
「惟神先生,謝謝你,能夠滿足一個本不該存在之人的一己私慾……你真的很溫柔啊。」
話音剛落,花散里消失了,就連面具都沒留下,仿佛這個人是從一開始就未曾存在過。
取而代之的是……原來的位置,一隻身穿巫女服的白毛狐仙大人突兀地出現。
未來的因果被改變。
在狐齋宮所存在的未來里,花散里本就是不存在之人。
看著眼前之人的出現,林默笑了。
看!
這不就完成了!
很簡單吧。
誰也不會受傷的未來,我達成了。
只是……為什麼我又會落淚呢……
任務進程:『1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