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240有點冒昧

  第242章 240-有點冒昧

  技術成熟需要大量的前置科技,它也許會呈現爆炸式的發展,但中間仍舊有一條線,不會突然出現結果。

  然然有關【大日御輿】這種突然之間奪回了一切主動權的致命武器,有關它的描述,只有這麼一句:賢人阿倍良久建造了它。

  上一刻人們在黑暗之中求生,他們忙碌於活著而非生活,不可能有太多的精力去積蓄技術力。

  下一刻阿倍良久從天而降,把龍蜥一匹不留地驅逐出了白夜國的領地。

  這樣的天降英雄主義式的故事並不稀奇,只是在一個有神的世界,人類的天降英雄的故事背後,通常都會有神明的青睞和支持。

  如同溫妮莎帶領反抗軍擊敗了蒙德舊貴族一樣,你也許占據了絕對的優勢,但當英雄帶著神賜的生到來的時候,勝負就會逆轉。

  空下意識地就是如此思索的。

  但片刻之後,他就選擇了沉默。

  這個時期顯然不是奧羅巴斯出現的時期,如果只是早了個一兩千年還好,那個時候魔神已經有了爭鬥的端倪。

  魔神行於大地,將大地和它之上的子民分化,為未來的爭鬥留下了基石。

  不是奧羅巴斯,淵下宮也可以有一些其他的魔神。

  【可如果是更早的時候呢?】

  他沉默的地方在於,此前他接受了魔神庇護提瓦特人的事實,但從未想過魔神尚誕生之前的故事。

  「阿倍良久確實有些奇怪,」淵上並未多言,「他所修建的大日御輿,在淵下宮人離開之後,便將整個白夜國封閉了起來。」

  「直到巫女們完成了儀式,打開了大門,一切才會重新啟動。」

  「對你們來說,與其糾結於阿倍良久這個已經死去的人,真不如去觀察一下大日御輿。」淵上兩手一攤,神色無奈道,「至少他還活著,但阿倍良久的記錄就太過於稀少了。」

  他看向了羅摩,忍不住搖了搖頭:「而且這位勇士的說辭未免也太過於籠統了,御轡是試煉的核心,有了它就可以進入被封印的大日御輿。」

  「但真正的考驗,是需要你們收集【蘇生之轡】。」

  羅摩說御轡被分成了三份,這倒也不算錯誤。

  御轡是核心,【蘇生之轡】是核心加上三個掛件的和成品。

  「為什麼他們要把這些東XZ起來?」派蒙困惑地問道,「這明明是他們自己的生死危機吧?還要對外來者進行這種程度的考驗?」

  「如果是海祗島人下來也就算了,但巫女小姐她說,有一段時間她們和冒險家協會合作,來的是冒險家。」

  「明明任務目標是殺死某些特殊的龍蜥,為什麼她們要把打開【大日御輿】的鑰匙分開呢?」

  淵上意有所指道:「按照正常的道理來說,這種手段確實是畫蛇添足,多此一舉。」

  「這位勇士很簡潔地概括了試煉,殺死龍蜥,拿走珊瑚。」

  他肯定了派蒙的說辭,「既然是這麼簡潔的問題,考驗自然也應該直指核心。」

  獵殺怪物的任務,考驗的自然是冒險家的武力值。

  智力倒也有考驗的價值,但通過藏東西和找到被藏起來的東西構建的考驗,與其說是考驗冒險家,倒不如說是······防備。

  空期待著他能夠說出什麼有用的回答,然而最後,淵上話語無奈道:「這也是我在研究的,可惜的是相關的記錄總是語焉不詳,並沒有一個太過於準確的記錄。」

  「我雖然研究過相關的歷史,但前人遺留的文獻本就不全,我也沒有任何辦法。」

  他的話語合情合理。

  研究歷史,與其說看人,不如說看老天給不給面子。

  遺留下來的東西足夠多,才能夠嘗試著進行考察和研究。

  不然總不能坐在馬桶上穿越回到過去,然後一一記錄下來最後再重新穿越回來整理自己的親筆記錄吧?

  像是淵下宮這種情況,只能夠依靠當年踏上海祗島的那一批人遺留的記錄。

  但奧羅巴斯吃了大虧,恨不得把和白夜國有關的一切全部封存起來,自然也不會允許人們留下太多的相關記錄。

  淵上說自己無能為力,這並不是虛假的。

  不過空不相信。

  在懷疑已經構成的情況下,空並不相信愚人眾是真的不知道內情,他只是不想說而已。

  這是他對愚人眾的刻板印象。

  雖然達達利亞是有些呆板,但在三個國家之中,愚人眾的計劃都是相當有可行性的。

  不保證能夠成功,可一旦出手了,必然是有某種依仗。

  他們永遠言之有物,行動永遠有理可據,每一次的計劃都是經過了漫長時間的推演方才推了出來。

  這種印象的形成其實來源於愚人眾多年的積累。

  當大家都在自己的國家玩的時候,坎瑞亞覆滅時的冰之女皇已經向世界許下了諾言:不管付出多少代價,祂一定會戰勝天空島······總之在那個時期,冰之神就有了這樣的想法。

  而剛好祂遇上了皮耶羅,皮耶羅制定了一份計劃,至冬有支撐計劃的基礎國力,雙方一拍即合,目標直指天空島。

  從五百年前到現在,這都屬於愚人眾的積累階段。

  像是稻妻的布局,博士出手的那一年,散兵也才剛剛從華館之中走出來。

  這段劇情距離現在故事的發生,起碼也有三百多年,所以愚人眾很多時候的從容和空只能被吊著走,確實是有道理的。

  空哥雖然是矛盾爆發的節點,但他確實是空降的英雄。

  愚人眾的計劃已經準備了很久,倉促出現的空遇上愚人眾,確實沒有什麼好辦法。

  關鍵是,空也沒有多少的抗拒性可言。

  如果是真正的惡黨,反而要好處理的多,每到一個地方,你也不管他想做什麼,反正就盯著頂著愚人眾身份的人殺。

  什麼計劃都需要人來執行,見到一個執行官就死命的摁住對方,愚人眾有什麼計劃都不能用了。

  對人不對事,能夠讓很多的麻煩變得簡單。

  解決一個麻煩需要很多環節,但解決一個製造麻煩的人,在武力值夠用的情況下,卻十分簡單。

  空沒有這種想法。

  他雖然多次阻止了愚人眾的計劃,但自從女士下線之後,他對愚人眾的惡感就不多了。

  而愚人眾就更加沒有殺死空的想法了。

  大家保持著有限度的克制和交好,雖然在關鍵時候喊打喊殺,但故事一旦落幕,見面了還是能夠喝杯酒的交情。

  眼下就是愚人眾和空的友情的另外體現。

  他十分相信,如果是愚人眾的手筆,也就意味著眼前的這位淵上一定十分了解淵下宮。

  愚人眾出手,一定是做足了準備的。

  至於他······作為盟友,其實還是挺安心的。

  「【御轡】就在後山之中,等到三位拿到了【御轡】,我們才能夠進入【大日御輿】,接受下一步的考驗。」淵上伸手示意幾位可以開始行動了。

  空倒是沒有猶豫。

  作為一個合格的冒險家,他習慣了在這種語焉不詳的描述之中進行冒險,並且拿到關鍵道具。

  「請?」羅摩跟著伸手。

  「你想白嫖?」空停住了腳步。

  「也不全是白嫖。」羅摩承認了一半,「主要是還有點合作,想要和這裡的主人家聊一聊。」

  主人家?

  這裡的主人如果不是地上的珊瑚宮,那還能是誰······

  空盯著羅摩,話語認真:「你腦袋沒問題吧?」

  淵下宮人點燃千燈,驅散黑夜,然而收效甚微。

  如果說還有比如今的海祗島珊瑚宮一脈更有資格稱之為此地主人的,那就只剩下了······龍蜥。

  猜錯了。

  這個好像不是愚人眾的人,還是說愚人眾的科技已經進化到能夠和龍蜥對話的程度了?

  「我確信我的腦袋沒有問題,當然也許事情也並沒有這麼複雜。」羅摩擺了擺手,「我最終需要的,只有那支血枝珊瑚。」

  「但我需要的,可不是珊瑚。」空沉聲說道,「我可以幫助海祗島,嘗試著挽救這座海島的命運,不過我有自己的目的。」

  「我知道你聽過很多次了,然而我仍舊得說:你所想要的,就在旅途當中。」羅摩微笑道,「而且近在眼前,就在此地。」

  這大餅空吃了三個地圖了。

  不光是神,連他的妹妹都在給他畫餅,告訴他你得繼續旅行。

  究竟是旅行到哪個地方算是結束,空不知道,他也沒辦法知道。

  但這一次,羅摩給了一個肯定的說辭。

  還是一切都在旅行當中,不同的是,就在這裡,就在眼前。

  「我相信你一次。」他轉過身招呼派蒙,「走了。」

  旅行、觀察?

  不了,這一次爺要速通。

  並不是所有的機關都需要依靠對方的規則才能夠破解,比如放在密室之中的寶箱——你不會把牆給砸了麼?

  「淵下宮要完蛋了。」淵上慢悠悠地說道,「看這情況,公主殿下的血親不像是去探險的,有點像是搞破壞的。」

  尊重材料學吧。

  石磚堆砌的牆壁,就算加上了些許鍊金術的神秘學應用,也不可能扛得住空的破壞。

  「那不是很好。」羅摩笑笑,「考驗這種東西,說到底是上位對下位,我們來救人的,他還想要考驗,那走些不尋常的道路不也挺好的。」

  你是不是吃過這種虧啊?

  淵上有些狐疑,但沒有說出來。

  羅摩的經歷不算什麼秘密。

  他早年就是依靠挖坎瑞亞的試驗基地起家的,但那些試驗基地是人家的,他一個沙漠民想要進去,想來也是用了一點功夫的。

  「【蘇生之轡】被白夜國人分成了御轡和三個碎片,做這種事情,拋開他們腦袋有病忘了把東西帶走的可能性,這種行為顯然更加偏向於防備。」

  羅摩說道:「防備另外的某些人,得到了蘇生之轡,然後去做一些白夜國人不想要看到的事情。」

  淵下宮的儀式感還是挺足的,整個故事突出一個謹慎。

  「祂防備的不是我們,甚至也不是龍蜥。」淵上攤手,「當時的坎瑞亞並不值得大蛇謹慎,龍蜥在白夜國人登上陸地的時候,只是他們飼養的,用於承載珊瑚的載體。」

  「我很想和您講述這個秘密,但您似乎比我們還要清楚,那上面記錄了什麼。」

  他並不愚鈍。

  「我不能說。」羅摩搖了搖頭,「我甚至不知道,如果你或者空真的得到了這本書,事情會走向何處。」

  「所有您也是世界之外的訪客?」淵上露出了微笑,「真是有趣,我們對您的調查足夠深入,但顯然您和公主殿下不是同一種降臨方式。」

  「我的話語足夠證明你們的猜測,還是說,你們需要更加準確的證據?」

  羅摩並不在乎淵上的試探。

  「不需要了。」淵上搖了搖頭,道,「事實上在坎瑞亞王國還存在的時候,坎瑞亞就曾經嘗試過尋找這本書。」

  「你證明了祂們來自世界之外,所以又能怎麼樣呢?」羅摩神色有些疑惑,「蘇生之轡的分散是為了防備而非考驗,殺死龍蜥需要的只有武力。」

  「您不夠敏銳,先生。」淵上微微欠身,「或者說,您太放鬆了。」

  「我不知道是什麼給了您如此充沛的底氣,讓您能夠輕易妄言那神座之上的存在,但還請允許我冒昧的加以告誡。」

  他放低聲音,如同講述某個不能夠為人所知的秘密。

  「知識本身就是一種力量,而當時的坎瑞亞面對的,是如同今日海祗島反抗幕府的戰爭。」

  沒有希望的戰爭,從一開始的時候,結局就寫好了失敗的戰爭。

  「受教了。」羅摩點了點頭。

  「我想要和龍蜥見一面。」他看向了淵上,「你能夠幫我。」

  「我當然能夠幫你。」淵上沉默了片刻。

  和龍蜥的結盟是它不久之前剛剛處理好的工作,目前龍蜥正在為它的另外一份計劃出力,修建起了三座高塔。

  這本應該是一個秘密,然而羅摩似乎又知道了。

  「但你能夠拿出來什麼籌碼給我呢?」它沉聲說道,「我雖然是教團的邊緣人物,要驅使我,也是需要支付籌碼的。」

  羅摩活動了一下手腕,片刻之後還是選擇了更加妥帖的方式。

  武力是最後的籌碼,先手置放就用的有些賭了一些。

  「《日月前事》。」羅摩輕聲說道,「如果坎瑞亞如今仍舊對它感興趣的話,為什麼不嘗試著找到它呢。」

  「我比您先到這裡,大賢者閣下。」淵上擺了擺手,「但我並沒有找到。」

  「石中劍就在那裡,但只有命定的英雄才能夠拔起它。」羅摩笑道,「你不是那個英雄,所以你找不到。」

  「石中劍是?」淵上並沒有在意它應該在意的。

  羅摩說道:「勇者登上神壇時的寶劍,魔女將它留在眾人的面前,很多人都想要獲得劍柄上的權力。」

  「但我們都知道,國王只會將權力留給他的血裔。」

  「您是在告訴我命運?」淵上神色古怪。

  「倘若你如此理解,我並不否認。」羅摩道。

  「可如果按照命運,您就是最不應該出現的哪一個。」淵上搖了搖頭,「自從赤王死後,沙漠民一直都是這麼走過來的,但您出現了。」

  「您帶領沙漠完成了反撲,擊潰了雨林的主人,乃至是策反了它的神明。」

  它的話語帶著譏嘲,「人們都說草之神是須彌的神,但祂只是雨林的神。」

  三神共治,赤王負責沙漠。

  無論赤王和花神的真實形象如何,恐怕祂們都不會讓樹王來完成治理。

  神權之下,自有秩序。

  但赤王和花神死了,最糟糕的地方是,三神共治還有一個神活著,可另外一方的兩個神卻都死了。

  樹王有自己的子民,祂就算庇護赤王的子民,最後也肯定要優先照顧自家的孩子。

  海祗島這麼多年來始終在幕府體系之外,固然有雷電影的不管不問,但當年東征的歷史遺留也未嘗不是一個原因。

  當然,神愛世人的另外一個說法就是,祂既然平等的愛所有人,自然也就不會有任何的偏向。

  給樹王時間,祂一定是能夠做好其中的平衡的。

  但祂沒有時間了。

  赤王的大手筆讓這位草之王第一次受損,坎瑞亞的覆滅戰,則是草之王第二次的受創。

  直到這個時間的末尾,大慈樹王的情況都還處於一種【重傷但不至死】的地步,但祂最後是不得不死。祂還能夠繼續堅持,但祂得用死亡作為故事的結尾。

  這也是納西妲誕生的背景。

  當然,納西妲對於沙海的歷史是沒有什麼用處的。

  祂從誕生開始被六賢者迎回,隨後是囚禁,連雨林都不曾歸屬於祂,更何況讓祂去治理更加遙遠的沙海。

  如果故事繼續穩步推進,其實沙漠民最多也就是獲得更好的生活。

  空能夠殺死六賢者,但治理須彌的,仍舊是教令院的學者系統。

  教令院歷代的六賢者都是雨林人,他們架構搭設的學者體系,受益人一定是雨林而非沙海,從教令院走出來的管理者,天然就偏向於雨林。

  這是空無法改變的,他也不想去改變。

  而羅摩改變了這個結果。

  他讓沙海並非得到公平,而是得到權力和優待,以作為過去五百年的補償。

  這是教令院系統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教令院教出來的學者,即使每一位都有同情心和責任感,但他們不可能每一個人都選擇背叛自己的利益階級,僅僅因為內心的同情而選擇背叛雨林,支持沙漠人去分享雨林民的特權。

  很簡單的事實,工作本身可以不談,但工作的報酬是十分直接的。

  倘若一份工作報酬低廉且繁瑣,且又必須要去做,在須彌城的過去一段時間裡,都是沙漠民來接受的。

  你給了他們公平,就是在破壞雨林的特權。

  一兩個人可以背叛雨林,但不能所有的學者都是如此秉公直言。

  羅摩改變了這樣的結局。

  他把教令院給拆解掉了,直接破壞了自大慈樹王時代開始建立的須彌學者社會。

  在羅摩的前後,須彌直接變成了兩個國家,兩種環境。

  非要說戲劇,他才是故事之中真正的英雄。

  而神明的世界觀中,英雄的背後必然有神明作為支持。

  「很多人都認為您是命定的英雄,如同蒙德的那位溫妮莎一樣。」淵上盯著羅摩,說道,「有了風神巴巴托斯的支持,她逆轉了蒙德的命運和故事。」

  「她的出現和成功都很突兀。」

  淵上嘆了一口氣,「當時蒙德的貴族派已經試探了很久很久,他們最後確定風神可能並不在乎這些小事,於是才開始了更進一步的行動。」

  羽球節上挑選少女進入貴族家,這樣的活動持續的並不是一次兩次。

  否則溫迪醒來的時候,告訴他這些「潛規則」的人也不會如此直白——他們見的多了,才能夠如此斷言少女的命運。

  「偏偏就在他們決定好了的前夜,命運如約而至,叩響了房門,宣告了他們的失敗。」

  溫妮莎從天而降,她擊潰了魔龍,又獲得了蒙德人的支持。

  劍鋒所指的地方,連貴族的私兵都倒戈相向。

  這個故事充滿著自由和正義的氣息,帶著正義必勝的味道。

  但並非秘密的地方是,很多人都知道溫妮莎的背後站著風之神巴巴托斯,所以她的英雄成就並不算令人意外。

  此外溫妮莎也確實是個奇才,她登頂了天空島,開啟了另外一個謎團,也就是【原神】的大坑,關於正統的,凡人登神道路的天坑。

  「您和溫妮莎很像。」

  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關鍵時刻異軍突起,解決了所有敵人,所到之處敵人望風而降。

  「但支持您的絕對不可能是草之神。」淵上帶著好奇問道,「所以,支持您的是那位神明呢?」

  這個問題,有點難以回答了。

  扔給草之龍?或者是那四位執政?

  羅摩沉默了片刻,只能輕輕地搖了搖頭。

  「恕我冒昧,閣下。」淵上放棄了問詢,「您的交易,我答應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