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156-工具
老友親啟。
羅摩手中拿著一份信箋,忍不住笑出了聲。
怎麼會有人把這句話寫在信封上的?
通常這種表述不都是寫在信件上的,但羅摩的這位老朋友直接寫在了信封上,像是生怕別人注意不到。
這位老朋友是達達利亞。
「並非是通過愚人眾的私人渠道送來的。」
迪盧克坐在羅摩的身邊,「他走了蒙德的官方渠道,並且要求信使把信件帶到酒館這裡。」
「也就是說,老朋友寫給我的信,你要比我先看到?」
羅摩並不驚訝。
「並沒有。」迪盧克搖了搖頭,「但我看到了【公子】的名號,所以主動找了過來。」
他抬起頭,目光灼灼:「你知道愚人眾的計劃。」
羅摩頓時失笑。
這算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啊,這個時期達達利亞只是知道了女士做了什麼。
按照他所了解的情報來說,眼下的蒙德菜的要命,根本不敢做任何多餘的事情。
所以他才會走官面上的渠道,可能是為了分割羅摩和騎士團的合作,也可能是為了別的什麼目的。
畢竟做了這麼多次的實驗,野外的愚人眾已經開始刻意收縮了。
他們未必抓不到羅摩的蹤跡,只是沒有辦法動手而已。
羅摩已經和蒙德的上層聯繫在一起了,此外女士剛做了這樣的事情,你走官方抗議沒有證據,有證據騎士團也可以讓伱沒有證據。
你走私下打擊報復······那就更好了。
風神回歸,特瓦林巡遊蒙德全境,真要在私下鬥爭,大概率都得賠進去了。
不談羅摩的實力,光是一個特瓦林,就足夠把所有人給壓死。
正常來說,這種小手段之後應該還跟著一系列的計劃來針對羅摩和騎士團的合作。
但這一次達達利亞大概率弄錯了。
「他認為你們騰不出手,所以可以肆無忌憚地警告我們。」羅摩晃了晃信紙,「如果我繼續拿愚人眾做實驗,他們就要把這件事情捅出去。」
「你現在應該還沒有告訴琴吧。」
這是威脅。
羅摩沒有遮掩,迪盧克能夠收集到的情報,愚人眾當然也能夠收集到。
他們恐怕已經洞悉了蒙德此刻內部的矛盾。
「儘管你們都沒有這個意思,但你們的行為已經在實際上顛覆了騎士團的正統性。」
羅摩嗤笑一聲:「琴總歸是如今蒙德實際意義上的主人,出於任何的理由,都遮掩不了你們違逆了琴的意志。」
琴不該知道羅摩的研究。
她知道了對於大局有害無利,毫無幫助,只會製造新的麻煩。
性子如此,短時間內是改不了的,而且也沒有天天主動讓好人變壞的道理。
琴必須知道羅摩的研究。
這是她的蒙德,任何阻攔了「她知道」的人,都是蒙德和騎士團的敵人。
迪盧克和凱亞可以有很多個理由,但這改變不了一個事實——他們掀起了一場和琴之間的權力之爭。
「琴是個很不錯的騎士。」迪盧克垂下眸子,「如果是正常情況,我也願意支持她繼續擔任代理團長。」
「法爾伽的許諾、琴本人的才能和出身,她都是下一任騎士團團長最為契合的人選。」
這種時候通常得有一個但是。
羅摩微笑著等待迪盧克的下文。
「但她差了一點。」迪盧克並沒有讓羅摩失望,「她什麼都很好,可她什麼都沒有做到。」
「既然什麼都沒有做到,那就已經不合格了。」
普通的蒙德人看出了琴的品行,他們知道琴是個可以信任的人,於是也就託付了信任。
遺憾的是,問題並不是靠品行來解決的。
眾人拾柴的手段,在提瓦特大陸的效果相對有限。
琴的品行可以讓她天然簇擁起一批人來解決問題,然而相當現實的是,這些人加在一起,可能都沒有某一個人的努力好用。
這個人不是羅摩,不是迪盧克,而是空。
「所以,你們和琴聊過了?」羅摩收斂了微笑。
事情走到這一步是他沒有想過的。
羅摩從來都沒有想過顛覆蒙德的權力機構,這西風騎士團,蒙德的主人誰愛當誰當,他一個蒙受草之神神恩的大賢者,總不能過來兼領蒙德。
但世事的曲折和巧妙就是這樣,並不可能完全由一個人算清楚。
「如果我不出現,你們就沒有必要做到這種程度。」羅摩搖了搖頭,「沒有強行讓琴不知情,也就不會掀起接下來的權力之爭。」
「但這麼說又把我自己放的很高了,如果沒有草之神之前拯救蒙德大局,壓制特瓦林詛咒的事情,你們一開始的選擇也不會是遮掩情報。」
草之神十分寵信羅摩。
祂是真的為了救回羅摩,從須彌駕臨了蒙德,並且插手了騎士團的內務。
儘管當時的情況是幫人,騎士團也沒有人對草之神的臨時指揮說三道四,但神明的態度還是構成了影響他們選擇的一個誘因。
神明都這麼寵信羅摩了,他也沒有抓普通的蒙德人來做實驗,所以,給他一個面子吧。
了解一下他想要做什麼,他的誠意,大家考慮一下是不是就乾脆容忍了,或者直接變成夥伴。
他們不想要觸怒草之神,溫迪在這方面給他們的信心遠遠不夠用。
這種畏懼,是合作的基石。
同樣的,也正因為有了合作,蒙德的局勢大變。
「我很高興和您合作,迪盧克先生。」羅摩微笑著囑咐道,「希望新任代理團長大人能夠給蒙德帶來新的風向。」
政變和奪權。
這是劇情之中所沒有發生的,但確實即將要發生的事情。
在女士的行動之後,羅摩的出現給迪盧克和凱亞補上了一塊名為底氣的基石。
不光是羅摩提供的鍊金藥劑,還有他大賢者的身份所帶來的背景。
迪盧克做這個選擇到並非是因為對琴有什麼不滿意,他只是需要這份力量,然後去做點事情而已。
「不是新任代理團長。」迪盧克搖了搖頭,「代理團長仍舊是琴,等到法爾伽回來之後,也許會把團長之位讓給琴。」
不是親自上去,那就是攝政了。
羅摩瞭然地點了點頭,「合作愉快。」
「嗯,這麼說來,蒙德內部的鬥爭會平息的比我預期快的多。」羅摩啞然失笑,「難怪你會帶著這份信箋來找我。」
恐怕已經和琴溝通過了。
怎麼說服琴的不重要,琴對內鬥應該也沒有什麼興趣,只要理由合理,並且出發點確實是為了蒙德,她是很容易妥協的一個人。
如果琴妥協了,這場無血政變恐怕已經落下了帷幕。
迪盧克有錢有名聲,琴只要實際上讓開位置,他隨時都能夠接替琴的席位去做事情。
至於說名譽上的權位,乃至是未來法爾伽回歸之後的權位,他並沒有和琴爭奪的打算。
羅摩看了一眼迪盧克,內心帶著幾分期待。
現在是完全不感興趣了,不過如果給你幾年的時間坐在這個位置上,你也會和琴一樣,永遠以大局為重麼?
不是什麼人都能夠輕易接受自己的權力被剝奪的。
「蒙德內部已經穩定下來了,我想要去破壞愚人眾的計劃。」迪盧克十分坦率地描述自己的想法,「但我的情報網只能夠調查出來,愚人眾有一個大計劃,更多的反而什麼都找不到了。」
「不過【公子】是愚人眾的執行官,他想要做的事情,應該是愚人眾真正的計劃。」
他看向了羅摩,聲音認真地說道:「既然他主動給你傳遞消息,我相信你應該是知道一些事情的。」
這不就巧了。
羅摩點了點頭,滿臉帶著看熱鬧的好奇。
果然,這個世界上的事情巧合偶發也是不少的。
「達達利亞肯定是知道你想要找愚人眾的麻煩的,但他篤定了你做不到。」
想做和能做是兩回事,而達達利亞出的問題是,他認為對方不能做的事情,實際上迪盧克已經騰出了手。
他已經說服了琴,在給愚人眾找麻煩這件事情上,西風騎士團已經達成了共識。
「所以,是給他一個教訓,還是當作什麼都沒有發生,這一切的選擇權在你。」
迪盧克面色平靜。
「看過信件了麼?」羅摩問詢。
迪盧克說:「這是你的東西,沒有人會在沒有得到允許的情況下私自翻閱。」
「那你現在可以了解一下了。」羅摩笑著將信件推了過去,「他想要我幫一個忙,順帶著威脅我不要做的太過分。」
達達利亞對於愚人眾的同僚有一點同情,但不是很多。
執行官和普通人之間的層次差距太大了,他們很少和這些下層的兵士共情。
此外,還有一個萬能的公式——這一切都是為了至冬。
因為是為了至冬,所以你們的犧牲是有價值的。
我在做這個決定的時候也是內心痛苦的啊,我也不想要犧牲你們的啊,但······一切都是為了至冬,一切都是為了女皇的計劃。
在須彌版本之前,劇情線在層岩巨淵之下遊走過一段時間。
那段劇情之中,愚人眾的兵士和千岩軍合作對抗底下的棘手麻煩,然而因為達達利亞在上方引動了魔神奧賽爾,七星掌權之後立刻選擇了絞殺下方的倒霉蛋們。
他們什麼都不知道,前腳還在精誠合作的戰友突然之間就把槍口對準了他們。
他們一臉茫然,但也只能夠朝著黑霧之中潛行。
逃是逃不掉的。
層岩巨淵是璃月的國境之內,他們往上跑也不可能離開璃月,出去也是個死。
這件事情達達利亞如果完全沒有考慮到,那他是個純粹的莽子和戰爭獵犬。
如果他考慮到了還是要這麼做······那這個就是為了計劃不得不做出的痛苦犧牲。
我很痛苦的,我也不想啊,但沒有辦法嘛。
無論這兩種答案是那一個,達達利亞對於愚人眾普通兵士恐怕都沒有太多的感情。
他會處於執行官的身份儘可能地保住自己的下屬。
可如果有需要,他賣掉這些人的速度也超乎所有人的想像。
「他在信件里提到了鍊金藥劑,並且願意拿出合適的籌碼和你交換。」迪盧克放下信件,「此外,他還提到了一個麻煩。」
「我們尊貴的榮譽騎士,他也走上了給愚人眾製造麻煩的道路。」
「所以有兩件事情,交換籌碼,和解決空給愚人眾帶來的麻煩。」羅摩微笑著做出了補充。
迪盧克並不急著付出自己的籌碼:「你打算做些什麼。」
「合作啊。」羅摩輕輕叩響了桌面,話語裡帶著漫不經心的味道,「看起來,我的研究終於引起來其他人的重視了。」
這一次愚人眾背後的人,恐怕就不是公子一個人了。
達達利亞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一直不驚動其他人地盜取博士的研究資料。
這一次的交易,是愚人眾真正的合作意向。
羅摩也很重視。
他不好奇愚人眾的計劃了,自己的計劃是夠用的,何必關心別人怎麼做。
迪盧克稍作沉默。
羅摩的研究成果已經作用在了他身上,他當然知道這種力量的價值。
它適用於邪眼或者神之眼這兩種體系之中,不會造成任何的衝突,像是更加肥沃的土壤,無論你播種什麼種子,有這種土壤作為根基,種子總歸是能夠成長的更好的。
並且,它還有相當可觀的未來。
羅摩仍舊走在這條道路上,他的最終目標,也就是獲得魔神的天賦和力量能否成功不好說,但通過鍊金術創造一種更加強大的生命,調配下一步的鍊金藥劑,這件事情的成功率還是相當可觀的。
愚人眾未必沒有這方面的研究,但就好像羅摩早期意識到的東西,相比較提高普通人的力量,他們更加關注如何讓天才更加天才。
只看他們在海祗島的邪眼研究,羅摩猜測博士和自己是同一種想法。
從普通人身上提取數據,然後為了自己而做準備。
邪眼應當是有等級的裝備,普通的愚人眾士兵和執行官肯定不會用一種工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