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秦楓的回應後,芙寧娜鬆了口氣。
她望著四周高大的鋼鐵柱子橫樑的高處縱橫交錯,熟悉的一抹碧綠流動在四周。
而在淨善宮底部,世界樹的暴亂已逐漸平息,周圍紊亂的氣流已經平緩了不少。
納西妲小跑著過來,眼底還有淚花,自責道:「對不起,芙寧娜,我不知道會……」
「沒事……」
一場噩夢,讓芙寧娜整個人都變化了不少,此刻她比往常更懂得珍惜眼前的一切。
出乎意料的,她主動伸出手摸了摸納西妲的頭髮,輕聲細語安慰道:「沒事。」
納西妲有些詫異抬頭,翡翠般的眸子裡閃爍著不可思議的柔光,芙寧娜好像成長了不少?
如今居然能像個大姐姐一樣安慰自己?
隨後,秦楓在心裡說:「芙寧娜小姐,大慈樹王要醒了,我們過去看看吧?」
芙寧娜點點頭,微微彎下身道:「沒事的,納西妲,我知道你也不知情。
好啦,大慈樹王要醒了,我們過去看看她的情況吧。」
說著,芙寧娜牽起納西妲有些軟乎乎的小手往大慈樹王的方向走。
她還依稀記得夢中,納西妲的下場。
心中,她壓制不住擔憂,生怕噩夢真實地發生,便問:「秦楓,那個夢……」
秦楓及時開口,「放心吧,芙寧娜小姐,夢之所以是夢,就是因為它不會實現。
當然,保險起見,我會著手去準備,倘若那一天真正降臨,我們需要準備的手段。」
秦楓的話擲地有聲,讓人打心底就有種他能做到的感覺,這讓芙寧娜安心不少。
她輕聲點頭,「好,我相信你,秦楓。」
說著,她裝作心不在焉的模樣問:「對了,夢境消散時,你有注意到發生了什麼?」
秦楓愣了一下,夢境並沒有發生意外的波動,「沒有異常發生,芙寧娜小姐。」
「那就好。」
芙寧娜只當是那一吻他沒察覺到,本該慶幸的心情,卻高興不起來,甚至有些惋惜。
正當她和秦楓聊著時,大慈樹王醒了。
沒有多大的陣仗,也沒有剛剛那麼恐怖的世界樹暴動,就只是醒來。
和普通人睡醒一樣睜開眼,神聖的光芒在她身上綻放著,化作如畫般的衣裳落在身上。
大慈樹王柔和的眼神落在她們身上,「芙寧娜,納西妲,我睡了多久?」
接下來,納西妲和大慈樹王解釋了她沉睡的時間,已經沉睡時發生的事情。
最重要的,還是剛剛甦醒時發生的事。
聽到世界樹數據流因被地脈襲擊而產生泄露,大慈樹王吃驚望著芙寧娜。
通過納西妲介紹,她也得知如今秦楓寄存于楓丹前任水神芙寧娜的身上。
她很是慶幸地微微低下頭向芙寧娜致歉,抬手從世界樹上折下三根枝杈,遞給芙寧娜。
芙寧娜不太明白,猶豫接過。
大慈樹王的笑容令人如沐春風。
她溫柔道:「抱歉,芙寧娜,秦楓,我的沉睡給你們造成了不少的麻煩。
如果沒有你們在這,我的甦醒恐怕會給須彌帶來不可預料的後果。
這三根枝杈,是我當前能給予你們的最多補償,還希望你們不要嫌棄。」
三根,其實不算少了。
在秦楓的提醒下,芙寧娜接下世界樹枝杈,點頭說:「嗯,那就收下了。」
說著,芙寧娜話鋒一轉,看向納西妲,「不過,秦楓說你欠他的十根枝杈,他也照收。」
這十根枝杈,指的是秦楓把散兵賣給納西妲十年的報酬。
對此,納西妲露出略微苦澀的笑,但又後怕地說:「當然,我一定會交給你們的。
你們幫須彌解決了這麼多麻煩,又替我們爭取到了散兵和博士,十根不太夠感謝你們。
只是,如今世界樹已經很虛弱了,我能再加三根,以分期付款的方式還清嗎?
一年還於你們一根枝杈,為期十三年,你們覺得怎麼樣呢?」
納西妲都已經再加三根了,這個誠意,秦楓和芙寧娜都看見了。
芙寧娜再拒絕,也不好,便在問過秦楓的意見後,頷首道:「他說沒問題。」
聞言事情解決,納西妲才展露出放心的笑容,她拍了拍手,「那可太好了。」
隨後,她抬頭看向塌了一角的淨善宮,神情又變得苦惱,「可是,須彌如今……」
大慈樹王輕輕拍了拍納西妲,勉勵道:「都會好起來的,接下來的事,就由我處理吧。
納西妲,你就跟在旁邊看著,學著,爭取能在有一日,從我手中接過這個位置。」
納西妲聽見大慈樹王的話,得知她有退下神位的想法,不解問:「為什麼呀?
明明大家都一直在等待著你的回歸,如今你也回來了,有能力帶領大家……」
正當納西妲要分點列出大慈樹王執政的好處時,芙寧娜笑了。
她看得出大慈樹王眼神中揮之不去的疲憊,與自己一樣厭倦了在神位上的日子。
這是一種想要改變當下生活的迫切眼神。
這讓芙寧娜有些好奇起來,原來神明也會為執政一事而感到厭倦和疲憊嗎?
這難道就是秦楓之前口中的磨損嗎?
看著大慈樹王雖然疲憊但卻不忍打斷納西妲的溫柔,芙寧娜心疼起大慈樹王來。
她輕聲道:「納西妲,大慈樹王累了。」
累了?
納西妲停下口中的話,不敢置信望著大慈樹王,抽了抽鼻子,想哭。
在那一瞬間,她頓時就明白了。
大慈樹王在世界樹中守護了須彌五百年,確實是很累了,累得再也無法親力親為了。
納西妲失落道:「好吧,我知道了……」
大慈樹王望著納西妲,柔聲細語道:「納西妲,大家也很期待你呀。」
納西妲抬頭,不解問:「期待我?」
大慈樹王笑了笑,揉在納西妲的腦袋上,單手給她編織出一道小花交叉編織。
她緩緩道:「是呀,大家都期待著你,你會辜負大家的期待嗎?應該不會吧?
而且,有我在後面支持你……納西妲,你不用擔心,你永遠不是一個人的。」
聞言,納西妲仔細想了想,認真道:「嗯,大慈樹王,我明白了,我會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