須彌城一個隱蔽的角落。
多托雷坐著,手中的杯子被他搖搖晃晃,像是什麼藝術品。
司年早就到了,和之前一樣的一身黑袍,遮掩了身形。
此時他正在不遠處看著多托雷,而多托雷也注意到了他,轉頭看了過去。
司年一笑,走到他面前坐下。
「博士多托雷,久仰。」司年沉著聲音打了招呼。
博士很紳士風度的點頭,「[影子],久仰。不過這次約見,[影子]好像不是很誠心呢,本以為今日可以一睹[影子]真容的。」
「[影子]怎麼會有真容呢。」司年笑道:「紳士的執行官,我知道這是一件非常好奇的事情,但你低下頭看到影子的時候可看不到真容。」
「影子和[影子],呵,既如此,那強求就太冒犯了。」
多托雷也不逼他了。
畢竟[影子]本就是隱於所有執行官之間的,只有神之心才是他最大的任務。
「須彌神之心的事情你不必再出手了,一切我會有安排。」多托雷道。
既然了解不了[影子],那就給他說清楚目前的事情。
須彌目前不需要多餘的執行官來插手,他的計劃不能因為一些突然出現的人被破壞。
「哦,那神之心的事情你這麼自信嗎?既如此,那[影子]我也只好不插手了。還希望你別辜負了我的信任。」司年道。
他要拿神之心,散兵也要拿神之心。
哎,真是複雜啊。
不過[影子]不插手,那司年插手就好了。
他倒要看看多托雷如何拿到神之心。
多托雷有些意外司年竟然答應得這樣爽快,還以為他會拒絕的。
「那你安排在教令院的人也可以安排他們離開了。」多托雷道。
「你知道呀。」司年一笑,「好啊,我會安排的,既然一切你會出手,那我就不會參與的。不過既然是同事,那可否透露一下你的計劃?說不定我也能幫上你啊。」
「不必,計劃如何,等一切結束你自然會知曉。」多托雷婉拒了。
「好吧好吧,我不強人所難,不過祝你一切順利。」
司年站了起來,並沒有聊下去的興趣,也只能離開了。
多托雷沒有留人。
今日一見,他不是很滿意影子這個人,畢竟有些狡猾了。
他看上去很好說話,什麼都可以聽從你的,態度也很好,可是他是以退為進,以守為攻。
他不信影子都來須彌了會放棄神之心的事情,反倒是交給他。
多托雷手指一下一下的打在桌上。
人畜無害,扮豬吃老虎?
呵,有意思。
他相信之後他們還會交手的。
多托雷把這一次的會面當成了交手,並堅信影子不會就這樣離開須彌的。
……
接下來的時間,司年把自己的人按照和多托雷的約定從教令院離開,同時也離開了須彌。
至少表面上[影子]是離開了。
……
「人類,是世界上最複雜的生物!七情六慾,黑白兩面都是組成人類的部分。我相信在場的人都不理解什麼才是人,更不理解自己!」
須彌城的空地里,擺著一處高台。司年站在上面,對著下方將近一百位學者聲情並茂的演講著。
最近須彌突然冒出了一位自稱「人類研究者」的人出現,並在今天宣布發布「人類研究論」。
本來是一個聽了就忽略的消息,但是很多學者都因為對「人類研究論」的好奇而來到了現場。
須彌學者對萬物都有研究,可唯獨沒有研究過人類,沒有研究過自己。
突然出現的新鮮人類研究論,突然就吸引了他們的注意。
「我相信大家有很多人的目標都是朝著賢者的位置出發的,那個位置代表了認可,還有高光。可是學者們,你們一生所追求的只是賢者的位置嗎?賢者的位置對你們來說,又是一個值得花費一生去得到的東西嗎?」
學者們勉強花了點時間聽著台上的演講,不過漸漸的,就有些代入了。
賢者的位置值得他們花費一生去得到嗎?
也許他們有的人並不是為了賢者的位置,但是除了這些,他們追求的到底是什麼呢?是心中的理想嗎?
但在須彌,學習才是一直以來的根深蒂固,賢者的位置,代表了至高無上的榮耀。
司年的話引起了一些人的思考,但也有質疑。
「說到這裡,不得不提到人類的欲望了。當然,不是所有人都追求賢者的位置,說不定只是一不小心就當上了,無心插柳柳成蔭嘛,反而是那些極力追求的人,一生都無緣於賢者的位置。」
「欲望是個好東西,有人與他同行,一直前進,一直進步。但也有人因為內心蠱惑,被欲望裹挾,最後甚至出賣自己!」
「為什麼同樣是人,但是選擇卻不一樣呢?」
人群中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艾爾海森看著台上的人,人類研究者?
說實話,他也是被話題吸引過來的,不過沒想到是他。
那日撞到的人,可看上去他並不像一個學者。
「環境,經歷,這些都是影響人類的因素。有人小時候的夢想是當流浪家,有的是冒險家、或者是旅行。或許長大後,夢想依舊如初,可有的人,卻已經走上了另一條路。」
……
「你們從生下來起,有的就被父母安排好了目標,有人自己找到了目標。人對人總有一種希望你如此的狀態,總自以為那是忠告。」
……
「為什麼世界上有好人,又有壞人呢?那為什麼不能全世界都只有好人,或者是壞人呢?」
……
「大家可能都以為自己很了解周圍的人,可你們了解自己嗎?你們所認識的自己跟真正的自己又是否一樣?」
司年說的話引起了共情、思考、懷疑,還有不適。
有學者覺得有道理,又有人覺得聽不懂。
議論紛紛,不過這就是司年想看到的。
「學者們!人生苦短啊,去研究萬物的時候先研究自己吧!!」司年瘋癲喊道。
研究自己?
這話讓艾爾海森微微皺眉。
學者的研究路途很遙遠,也有很多困難。但是研究自己,卻是最難的,因為人一生最難直視的就是自己。
「七天後在這裡,我會給大家一場更深入的研究!我會顛覆人類三觀!我會向大家展現一場無比宏大又有歷史性的研究!我希望須彌的諸多學者們來見證!!」
現場一片詫異和震驚。
顛覆人類三觀?宏大又有歷史性的人類研究?
司年一笑,直接離開了。
七天後,他會好好的給他們上一課的,散兵說的搗亂,他會優秀完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