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手慢慢變成了骨架,司年起身準備離開。
「司年!」空喊道。
司年停下,「不要再叫我的名字了,一切是那麼的可笑。從今天起,我不想再見到你們。」
司年無情的離開了。
空愣怔的站在原地。
那維克多悲傷的流著淚,看著司年離開,沒有勇氣出聲。
司年出了審判庭。
楓丹城亂成一團,到處都是血跡。
司年如同機械的往前走,沒有目的。
萊歐斯利趕了回來。
「司年!」
他看見司年的手變成了骨架,心中駭然。剛剛的投影他已經看見了。
天空下起了雨,沖刷了血跡斑斑的地面。
司年再也堅持不住倒下。
萊歐斯利抱起他連忙回了梅洛彼得堡。
如今的梅洛彼得堡,也算是現在楓丹最平靜的地方了。
司年昏迷不醒,胸口若隱若現的顏色很明顯。如果不是他之前拿到的神之心力量在維護著他,他走不出審判庭。
萊歐斯利不知道該怎麼辦,就把他放進了之前的棺材裡。
昏迷的時間裡,司年好像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夢裡,什麼都有,又什麼都沒有。
他獨自走了很久很久,看不清前路,後路卻也已經太遠。
回頭看去,一切都是那麼的可笑,都是那樣的荒唐。
司年感受到了無盡的空虛,好像他這一輩子,都是一場笑話。
緩緩睜開眼睛,他的世界已然變成了灰白。
「醒了?」
「萊歐斯利?」
司年坐了起來,看自己身處之前的棺材裡,想來是萊歐斯利帶他來的。
「你臉色很不好,身體可是不舒服?」萊歐斯利問道。
他看他臉色都是死灰色,整個人連點溫度都沒有。
司年搖頭,「沒有,謝謝你帶我回來。」
其實再不舒服,他也已經感受不到了。
那維克多的力量還給了他,他的體溫,感覺,也已經消失了。
如今不是有神之心力量在的話,他恐怕已經死了。
萊歐斯利微微嘆氣,「沒想到你會是阿水。」
想過阿水死了,想過他變成白骨消失了,卻唯獨從來沒想到阿水會以人的身份回到楓丹,還是愚人眾執行官。
司年輕笑,「哪裡還有什麼阿水。」
「過去的事就讓他過去吧,也許放下對自己是一種仁慈。現在你可以好好的生活,不用在去想其他的了。」萊歐斯利道。
「放下嗎?可是……」
他就快死了啊。
「梅洛彼得堡很安靜,比起外面,少了不少喧囂。你如果喜歡,可以待在這裡。梅洛彼得堡有個詞很適合你,重生。」
司年搖頭,「萊歐斯利,不是所有人都有重生的機會的,也許是重蹈覆轍呢。」
萊歐斯利也沒有反駁,「也許吧,但總歸是要看自己的。」
司年笑了笑,「梅洛彼得堡確實很安靜,那我就待幾天吧。」
萊歐斯利點頭。
……
楓丹得救了。
至此,楓丹人的罪孽也洗清了。
萊歐斯利去海上救了很多人。
之前因司年而死的那些人,都被那維克多用完整的力量救了回來。
司年沉默在棺材中,聽著萊歐斯利說外面的事情,時不時笑了笑。
可萊歐斯利總覺得司年太過平靜了,平靜得可怕。
空和派蒙從那維萊特那裡拿著神之心來梅洛彼得堡了。
那維萊特沒有將神之心給僕人,特地留著給司年,可是司年已經很久沒出現了。
空和派蒙在梅洛彼得堡外面等了很久,不過萊歐斯利說司年不想見他們。
空也不放棄,就傻傻的一直等著。
「你確定不要神之心嗎,你不是很需要嗎,為什麼不見他們。」萊歐斯利問司年。
如今神之心被送來了,是一個多好的機會,他怎麼就不要了?
「之前我說我需要神之心救命,他們不信我,可是現在卻把神之心主動送來。人生有時候真的很可笑,可是我已經不需要了。」司年淡淡道。
「不需要了?」
萊歐斯利不明白,他這個樣子一天比一天看上去弱不禁風,怎麼可能不需要神之心。
「讓他們離開吧,我說過的,我不想再見到他們。」
萊歐斯利嘆氣,「我可趕不走他們,旅行者很倔,想來你不見他,他就會一直等著你的。」
司年不說話了。
確實,空真的一直在等司年。
最後,司年還是見他了。
梅洛彼得堡里,空和派蒙看著司年,明明有很多話要說的,但是現在見到人就說不出來了。
司年看著他們,「你的到底是來幹什麼的。」
空連忙拿出了神之心,「這是神之心,那維萊特說交給你。」
司年瞟了眼神之心,「不需要了,拿回去吧。」
空皺眉,「怎麼就不需要了?你不是需要神之心救命的嗎?是不是你在生氣不想理我,可是你不能不要神之心。」
司年可以生他的氣,可是不能連神之心都不要了。
司年皺眉,「之前你們不是不信我嗎,現在怎麼就信了?」
空愣了一下,說不出話。
「拿回去吧,神之心我早就不需要了。也不需要你們來假好心。」司年趕人了。
如今的神之心,已經毫無價值。
「司司……」派蒙皺眉。
司年不想再多說,起身離開了。
「司年!」空叫住他。
「……對不起。」
空很愧疚,也很自責,可是他不知道該怎麼挽回了。
司年閉了閉眼,「我們之間,我從來都只是在利用你,是你自己太過愚蠢次次都要相信我。我從來沒有把你們當朋友,我說得很明白了吧。」
對不起,完全沒有必要。
司年離開了。
空沒有辦法了,司年態度堅決,他們只能將神之心送了回去。
那維克多知道司年沒有要神之心的時候只是皺了皺眉。
他到了今天,還是沒有勇氣去見司年,甚至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
他一直在找阿水,可阿水早就出現在他面前,是他自己沒有認出來。
是他傷害了司年。
那維克多很難過,躲著偷偷傷心。
司年應該很討厭他吧,肯定也不想見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