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與優菈大吵過後,李天一往外走去,坐在了大門旁,他突然感覺心情非常煩躁,粗暴地抓了抓自己的頭髮,隨後定在原地一動不動。
「這世界為什麼就沒有香菸呢?真想狠狠來上一口啊。」
抱怨完,發泄完,冷靜下來,重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頭髮,他便就這樣靜靜呆坐著。
片刻後,李天一看向自己右側的某個方向,淡淡道:
「出來吧,你應該來了有一段時間了。」
踏踏。
高跟鞋踩踏地板,麗莎緩緩從拐角處走出,帶著一抹不失禮貌的微笑。不過李天一看得出來,對方似乎有一些緊張。
「怎麼了,小傢伙,你怎麼和優菈吵架了?」
「沒什麼,剛才只是我們二人有一點意見不合而已,話說麗莎姐,你什麼時候來的?」
「有一點...意見不合,在房間待著的時候我就感受到你身上傳來的那股暴虐氣息了,這不是不放心,我便過來看了看。」
沉默著,李天一將頭埋在懷裡,過了好一會兒,他站起身堅定的看向麗莎。
「我不想再看見有人死去了,雖然這很難,但是我一定盡力去做。」
「可在這個詭異的世界,誰又能保證能夠安全無恙的活下去呢?」
抬頭看了看【光明籠罩】,麗莎隔空做出撫摸的動作。
「就算是這宛如光明一樣的防護,也不過只是暫時的,在下一次詭異爆發之後,我們又能活下來幾人,又有誰能繼續陪著你走下去呢?」
接著將目光投向李天一,麗莎微笑說道:
「死亡在所難免,或許我們一個人都不會死,也有可能我們都會投向死亡,只不過是時間問題而已。」
「所以你不必給自己增加那麼大的要求,就算是我下一刻死在你的面前,也不必在意,我不希望這會成為你的枷鎖。」
伸手捻了捻頭髮,李天一內心微動,站在那裡思考了好一會兒,才開口說道:
「死亡的意義是由生者賦予的,如果我的身旁再無一人,那這份死亡便不再擁有意義,而是會成為壓垮我的最後一根稻草。只要你們還活著,我才有向前走下去的動力。」
「可我們死去的也不過只是身體。」
麗莎緩緩上去,為他扯了扯發皺的衣領,隨後隔著衣服指向他的鎖骨處的風元素印記,溫柔道。
「可我們的靈魂將會以另一種方式與你同在,說不定你到最後能夠抵達傳說中的境界,還能將我們復活出來呢?」
「我更希望你能夠活下去,哪怕這個世界充滿絕望,哪怕這個世界充斥著悲傷與不甘,也要...咬牙切齒的活下去。」
李天一沒有接話,和麗莎那溫柔的眼眸對視許久,隨後莞爾一笑。
「喂喂喂,麗莎姐,為什麼要和我一個小孩子談論那麼嚴肅悲傷的話題呢。有句話不是說的好嗎,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像我這樣的人最少也得活上好幾萬年吧?」
「這不是你先提的嗎,姐姐只是順著你的話說下去而已。」
「謝了,麗莎姐。」
說完,李天一擺擺手,朝著房子內走去,勸說別人按捺仇恨談何容易,所以他有了一個折中的想法。
「不客氣哦。」
留在原地的麗莎看著對方離開的背影,小聲低喃了一句。
一腳踹開房門,李天一看向呆愣在門旁的優菈,上下打量了一番。
「衣服有點小了,去我房間拿一套穿上。然後我會教導你一段時間,教你如何控制血眼的力量。」
等了一會兒,見優菈沒有動作,他挑眉疑惑問道。
「怎麼?不想學?」
「不,我…對不起。」
「為什麼要道歉?我沒有尊重你的心情這是事實,而且我依然沒有改變我的想法,你依然不能去進行你的復仇。」
隨意的攤了攤手,李天一靠在門框上,眼睛瞟向一旁。
「我為我之前的無禮而道歉,您說的的確不錯,沒有實力的復仇和送死沒有區別,這也是對安柏和你們的背叛。」
「嗯,我接受你的道歉,現在去樓上找身衣服穿,不然你就不用和我說話了。」
實在看不下去的李天一閉上眼睛,再看下去可能就要爆血線了。
意識到自身情況的優菈耳朵攀上一抹緋紅,下意識的裹了裹衣物,說出了那句至理名言。
「哼,這個仇,我記下了。」
……
………
騎士團訓練場。
對於如何教導優菈這一方面,李天一認為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對方親自感受,血眼的每一種力量。
因為殊途同源,他將體內的詭異之力注入優菈體內也不會出現什麼大問題,而和詭異之力有關的其他力量,例如扭曲和領域,這種力量也不會被對方所排斥。
最多也不過是力量注入過多,而感覺身體腫脹感而已。
在今天一天的教導結束後,李天一坐在癱倒在地的優菈身旁,風的力量展開,稍微緩解對方身體上的痛苦。
「還記得我說的話嗎,我從未改變我的想法。」
沒有給優菈回答的機會,李天一自顧自接著說道。
「當你什麼時候能夠戰勝我,或者得到我的認可,那個時候你才能進行復仇。在這之前,沒有我的允許,你不得對任何高等級的鬼發起襲擊。」
「在參加副本的時候,我會將血眼的一部分力量交給麗莎,她能夠調動你體內的詭異之力,防止你找死。」
說著,李天一伸出手,輕輕點了點對方身上的血眼圖案,上面隨即出現一道青色祥雲紋路。
「這是琴的力量,如果真的遇上了戰勝不了的敵人,不要想,趕快跑。」
「琴?可我怎麼沒有見過她?」
優菈很是疑惑,她回到蒙德城也有一段時間了,的確沒有見過對方口中的琴。
「哦,這個啊,她死了,死在了我的面前。」
李天一的語氣很是平淡,平淡到似乎在和對方講述一些家常小事,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
隨即他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離開了訓練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