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了她!」
「殺了她!!」
「就是這傢伙招來的災禍!!」
漫罵,永不停歇的毆打,數不清的石塊砸在少女的瘦弱的身體上。
她明明沒有做錯什麼。
她不是災星。
父親和母親是因為意外死去的。
村子是因為仙草才招來的魔物。
不是我......
「把她獻祭給魔神大人,這樣才能讓大人幫我們解決災禍。」一位像是村長的老頭高舉火把憤然道。
在他的身後,是因為魔物而死去的數十條鮮活的生命。
我叫阿清,本是一位逃難的少女,和自己的父親母親。
在一同加入這個村子後,每天晚上都經常有一個鬼鬼祟祟的男人來偷看自己。
後來父親趕走了他,我看到他那憤怒的眼睛。
緊接著,不好的事情便一件接一件發生。
先是自己家的田地,後來是自己鄰居莫名因中毒死去。
緊接著,以我們家為中心,災禍不斷在其餘村民家中發生。
村長以為是我們帶來的災禍,要求我們離開。
父親苦苦哀求,並提出上山尋找食物和藥草來幫助這些受到災禍的村民。
父親和母親走了。
可是並沒有回來。
村長看我小,便將我好心留了下來。
災禍還在繼續。
失去父母的我便成了村民們的攻擊目標。
那個男人又來了,他在撕扯我的衣服,可卻被我拿尖刀刺穿了眼睛。
他逃走了,並讓我等著。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做錯了,可母親就是這麼教導我的,她讓我好好保護自己。
村子內開始出現流言,我是天煞孤星,災難的象徵。
村長本有些不相信,直到今晚。
魔物攻村。
他們將這一切怪罪到了我身上。
可明明是那個男人帶來的從山中帶來的仙草才將魔物引來的。
我沒有辦法解釋,因為我的舌頭被割掉。
我沒有辦法掙扎,因為我的四肢被折斷。
我沒有辦法死去,因為他們給我吃下了藥草,能夠吊起我的性命。
好痛。
好痛...
父親,母親。
他們將我扔進了一座地洞,裡面很臭,也很黑,我聞到了血的味道,那是我的內臟在破碎。
這裡是村內用於獻祭的地方,每當他們投下祭品,村內周圍的魔物將會被驅散。
我看到了光,是那個男人來了,他拄著火把,面色猙獰,且帶著無比的憤怒。
{讓你就這麼死去,可有些太便宜你了。}
他將我從地洞中拖了出去,在我身上撒上了一種草渣,那是用於吸引猛獸的東西。
{臭小鬼,讓你捅老子的眼睛!}
我的眼睛被燒掉了,但是我並沒有死去,不僅僅是因為能夠吊起性命的藥草,還有心中那股強烈的仇與恨。
為什麼。
為什麼!
為什麼!!
殺我父母,毀我聲譽,刨眼斷肢!
我恨啊!
我恨啊!!
我要殺了他!
殺殺殺殺殺殺殺!!!!
憑藉著這股強烈的恨意,我得到了魔神的注視。
我不是太清楚後面發生了什麼,只知道那個男人喊我怪物,他是那麼恐懼,那麼無力。
我很興奮,濃郁的血腥味充斥我的大腦,我無法思考,只知道對著面前的一切撕咬。
「哦?」清冽冷漠的男聲在我耳旁響起,一股恐怖的巨力摧毀我新生的骨骼。
「沒想到這種地方還有魔神殘念,既然你傷人性命,可就怪不得我了。」
我的胸膛被冰冷的劍捅穿,我看清了那個男人,依靠魔物化後的眼珠,看清那猩紅的眼睛。
冷漠,無情,可卻威嚴無比。
那是一位魔神!
我看到了那個已經被撕成碎塊的男人,我以為是對方所下殺手。
「謝謝...」我快要死了,可是母親說過要向幫助過自己的人道謝。
而就是這一聲謝謝,魔神大人放過了我。
「奇怪...這麼純淨的靈魂,不應該被魔神殘念盯上啊?」男人有模有樣的掐弄手指,似乎是在測算著什麼。
後來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仇與恨從我的心中離開,我的生命也差點伴隨著心頭血流去。
我活了下來,那位魔神大人救了我。
「謝謝您救下我。」阿清不斷磕頭,眸子中沒有一絲色彩,她的心已經死了。
「行了,也算你的造化,我問你,你叫什麼名字。」男人看著已經被鮮血浸紅的石頭,不悅的擺了擺手。
「母親給我取名叫阿清。」她停下磕頭,可卻也沒有起身。
「好,前因後果我已經知曉,既然你與我還有些緣分,我問你,可願成為我的手下?」
「魔神大人的手下?」阿清並不清楚這是什麼意思「能讓我吃飽飯嗎?」
「哈哈!」男人似乎被逗樂了,隨後冷下臉龐「我不僅能讓你吃飽,還能讓你不再受欺負。」
咚!
阿清又是狠狠一下磕在了石頭上「我願意成為魔神大人的手下。」
男人打了個響指,阿清身上的傷勢在一瞬間消失,一枚金色令牌出現在了她的手中。
「好,跟我走吧。」
阿清跟了上去「這是...要去哪?」
路況有些熟悉,她感到害怕,對於那個村子。
「帶你殺人。」男人玩味一笑「害怕嗎?」
{父親和母親說過,沒有用的東西會被拋棄,如果我害怕,那麼我在魔神大人眼中是不是就成為了沒有用的東西?}
「不怕。」
男人丟給阿清一把比她還高的刀「那就證明給我看,殺了曾經對你動過手的人...算了,所有人都殺了吧。」
冷漠無情的語氣讓她感到害怕,可手中的刀卻死死緊握。
她在顫抖。
因為興奮而顫抖。
臉上那抹猙獰的笑意是如此的舒暢。
一小時後。
村子內燃起大火,再無一絲生機,那些欺負她的人都被斬去了四肢和頭顱。
唯有村長被她留下了全屍。
也許是因為那份曾經的留情。
「乾的不錯。」男人突然想到了什麼「你覺得我殘忍嗎?」
「魔神大人這麼做肯定有道理。」阿清面無表情,身體上的乏累讓她站直身體都有些困難。
「好,從現在開始,你就不再是阿清了,我給你名字。」
男人打了個響指,阿清身上的污穢被瞬間抹除,連同衣物都換上了一身正常的。
「{大罪}所屬,第四席,色慾。」
「將你的未來和一切交給我,哪怕無比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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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知道嗎...殿下...這麼多年...我一直都深愛著您啊。」
夢櫻的空間內,色慾被一柄灰霧鑄造的傲慢之刃捅穿了身體,壓制的力量凝聚為一點,死死擋住身體內這把劍,使它不能再前進一步。
「嘁,礙事的東西。」
混沌的情況也不好,七宗罪以各個方位捅入了它的軀幹和四肢,封鎖了它的力量。
不過這種情況也只是暫時的,畢竟最後的傲慢之刃在它的干擾下偏移半分,並沒有完全鎮壓它的力量核心。
「色慾...為什麼會這樣啊......」
混沌的領域覆蓋了他和色慾,這也就導致他無法行動,只能看著那把還在滴血的灰霧之刃一寸一寸朝外捅出。
自色慾的胸口,那份鮮血的殷紅正在朝著灰白轉白,很快便能夠侵襲色慾全身。
傲慢也來到了混沌身後,可他卻無法插手這一切,能夠殺死混沌的只有七宗罪,可如果拔出其中一把,失去力量鎮壓的混沌將會直接刺穿李天一。
「結束了...痴那孩子死之前也是這種心情吧......」色慾眼角出湧出無法避免的悲傷,連帶著幾分釋然。
「很痛苦...早知道當時就不貪心您的那口吃的了,要用上千年來還啊......」
真這時也來到了混沌周圍,可是她的王權已經完全被釋放,用於創造這方空間關押混沌。
她也改變不了這一切。
「殿下啊...您還真是一塊木頭呢...欠我的那座繡樓可到現在也沒有給我呢......」
咔咔———
色慾的身體正在以灰霧之刃為起點破碎。
「不...不能這樣...我不允許!!」
{皇帝}的力量降臨,可對於{混沌}而言,就像是大海中的一葉扁舟。
他想要去扭轉這一切,可最多也只能將領域擴散全身。
「離開這裡吧...殿下,混沌力量被七宗罪和我壓制...快離開這片領域......」
也許是即將被混沌同化,色慾在這片黑白的領域中緩緩動了起來,對著李天一猛地一推。
「不!!」
色彩朝著李天一瘋狂涌去,他脫離了混沌的領域,可是色慾卻被灰霧之刃撕碎,那釋然的目光看的李天一靈魂無比痛苦。
{又要失去了嗎?}
「不...」
{一如既往?}
「不要......」
{什麼也保護不了。}
「別說了...」
{每一次都要依靠別人。}
「求求你......」
{琴也好,迪盧克和麗莎也罷。}
「別說了......」
{痴和色慾。}
{還有甘心為你赴死的所有人。}
{你還是沒有什麼變化。}
{失去一切。}
「老子讓你別說了!!!」
李天一在空中突然頓住了身形,滔天的憤怒轟然降臨,伴隨著不斷跳動的心臟——那逐漸在重塑的神明之心。
「給我把她還回來!!」
李天一周身濃霧破碎,顯露出那布滿黑紫色紋路的鬼神之軀,以及那張清秀的,但帶有無比憤怒猙獰之意的臉龐。
他似乎在哭,又似乎在笑,兇惡的眸光伴隨著血眼直接融化了混沌的領域。
傲慢和真難以置信,李天一徒手竟直接撕碎了混沌周圍的灰白之色!
他抓住了色慾幾乎完全消失的身體,皇帝的威嚴從天而降!
「如君所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