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鏡中之鬼,愉悅之幕

  「嘁!鬼東西,既然你這麼想讓我們進入那個房間,那就如你所願。」

  黑暗逐漸蔓延,那濃郁的屍臭味正在逐漸接近,熒也顧不得那麼多了,如果被黑暗覆蓋的話只有死路一條,於是抓住身旁再一次出現的虛掩小門,一把推開進去。

  走廊內,閃爍的燈光不再,黑暗停止蔓延,周圍似乎傳來了若有若無的嗤笑聲,迴蕩在悠長的廊道內......

  與此同時,所有的房間門不約而同的被扭動把手,發出清脆的咔嗒聲,

  「好黑,熒,根據我以往的經驗,如果周圍有特別刺鼻的血腥味,那就要做好準備,因為很有可能你要被貼臉了。」

  聽聞此話的熒眼皮不自覺的抖了抖,對方是怎麼能以這個語氣說出這麼恐怖的話的,而且房間內的確有著讓人難以忍受的刺鼻味道。

  向身後微微靠了靠,將後背貼於房門處,熒指尖處凝聚出一顆白金色的小球,微微將房間照亮。

  可饒是有著心理準備,面前的一幕也不由得讓她這個幾百歲的小女孩頭皮發麻,手掌不自覺的攥緊,掌心黏糊糊的。

  一根根打結的麻繩從天花板上懸落,每根麻繩的末端都繫著一塊肢體,或者是骨頭和肉塊,房間內的那濃郁的血腥味正是從此而來。

  房間內像是經歷了天才瘋子洗禮過一般,用尚未變色的鮮血均勻塗抹在房間的每一處角落。

  可就在熒打量周圍時突然發現好像少了什麼東西,如果這是一具被處理後的屍體,那麼屍體的腦袋為何不翼而飛了?

  嚓嚓——

  就在這時,一聲聲衣服摩挲牆壁的聲音從屋外傳來,有什麼東西在牆壁上爬行!

  緊接著。

  咚!

  咚!!

  咚!!!

  咚!!!!

  突如其來的敲門聲讓熒忍不住遠離房門周圍,而就是因為這個舉動,才讓她找到了那顆不翼而飛的腦袋。

  在門後的位置,也就是熒剛剛貼近房門時的地方,有著一面完美光滑的巨鏡,它被牢牢貼在了門後。

  而更加讓人背後一涼的是,那顆腦袋此刻就在鏡子倒映出的房間內,就在熒的手中,帶著詭異的微笑,死死的盯著她。

  她極力遏制住喉嚨,讓自己不要發出任何聲音,可手掌下意識的鬆開,那顆鏡子中的腦袋也隨之滾落,發出咚的一聲悶響。

  而這一聲悶響過後,門外的動靜越發劇烈,有東西在拿自己的腦袋撞門,而且不止一個!!

  「天一,天一,接下來怎麼辦,快幫幫我!!」

  熒低聲求救,她可沒有遇到過這麼詭異的事情,哪怕是在望舒客棧中,也沒有那麼刺激的畫面。

  「保持冷靜,副本內幾乎所有的鬼都需要遵守規則,我們是被迫趕入這個房間的,按理說應該躲起來。」

  李天一倒是很冷靜,畢竟他經歷的可比這刺激多了。

  「可房間內沒有躲藏的地方啊!」

  在經歷好一番自我安慰後,熒才冷靜了下來。

  房間的布局和李天一差不多,唯一的家具也只有床、書桌和油畫了。

  而且雖然是存在空隙的鐵床,不過那空隙十分的狹小,幾乎不能容納她的身體。

  「躺床上,用被子將自己蓋起來,然後將四肢撐開,盡力維持被子的平整。」

  「啊?!可那樣豈不是太明顯了?」

  可房門外的敲擊聲越來越明顯,門鎖已經開始止不住的鬆動,屋外的東西幾乎下一秒就會闖進來。

  「放心,你這麼平坦的身材,被子不會有太多起伏的,最多也就是像下面加了一個床墊,高了一截而已。」

  李天一知道熒在擔憂些什麼,毫不留情的直接揭露對方的某個缺點。

  「你!!」

  熒是又羞又憤,可礙於目前的情況,她也只好聽從李天一的話,鑽入被子後,以一個{大}字型將被子撐起。

  正如李天一所說,就這麼看去,像是被子下面多了一片床墊,除了高一點,並看不出來什麼。

  砰!!

  房門被猛地砸開,踏踏踏的腳步涌了進來,似乎在搜尋著什麼。

  被子中的熒一動不敢動,就連呼吸也幾乎停止,臉色發紅,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悶得了。

  沒過多久,也許是沒有尋找到熒的蹤跡,房間內的腳步聲稀稀落落的離去,周圍又重新歸為了寂靜。

  「它們離開了嗎?」

  「別動,以我那麼多次參加副本的經驗看,那些傢伙有百分之八十的概率沒走,而且現在就站在你床邊。」

  而事實也正如李天一所分析,周圍的厲鬼一動不動的盯著高起一截的被子,泛白的眸子渾濁不堪,其中有一隻更是將手掌放在了被子上,試圖掀開。

  可接觸被子的一角後,它卻詭異的停了下來,就好像厲鬼們簽署了{不能攻擊被子內的人類}這一合約。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而場面也因此僵持了下來。

  就在熒即將承受不住這份壓力而爆發之時,周圍又有了動靜,鐵床突然劇烈的晃動兩下,隨後便是厲鬼離開的聲音。

  「天一,這下它們是真的離開了嗎?」

  熒在心中問道。

  「以我這麼多次的經驗來看,你可能...和它們一起離開了。」

  「什麼!可我還在床上...你是意思是它們把我抬走了!!可那么小的門,這麼大的床怎麼出去?!」

  見熒情緒有些不穩定,為防止她下一秒跳起來,李天一連忙安慰。

  「放心,既然它們沒有對你動手,那麼就代表你暫時安全,至於為什麼床能夠出去...你在和鬼講道理嗎?」

  鬼的確需要遵守規則,但不代表鬼需要遵守物理規律,如果是低等級的鬼可能還難以對周圍環境做出影響,可一旦達到了凶魂或者血衣......

  鬼藏在你的咖啡杯里都不是問題。

  加上三勺糖即可召喚。

  不知過了多久,鐵床再一次搖晃兩下,熒感覺好像被放下了。

  「天一...現在?」

  「應該是觸發了某種條件,就像廊道內被照亮的陰影,我們應該是被送往了下一個地域。」

  「那我現在是不是可以離開了?」

  「嗯...不出意外的話可以。」

  聽著李天一不自信的話,熒心中有些發毛,正準備在等待一段時間的她,卻突然眼前一亮,摔倒在地。

  眼前一亮是因為被子不見了,劇烈的亮光照射在她的眸子中,隱隱發痛。

  而摔倒在地的原因更簡單。

  她的床不見了。

  「疼疼疼!這是...誒!!」

  她下意識的將金色長劍喚出,戒備狀起身,警惕的盯著周圍。

  「按照正常情況來說,這個規模的鬼潮,加上在副本內的原因,你已經必死無疑了。」

  「你這話說的,就像是我死了你就能活下去一樣。」

  她被厲鬼抬上了一座巨大舞台,那是歐庇克萊歌劇院的舞台,台下密密麻麻的人頭竄動。

  可令李天一感到疑惑的是,這些觀眾內居然人鬼混雜,人的數量和鬼的數量幾乎一樣,並且不分人鬼的竊竊私語。

  「我當然活不下去,不過我們也不會死,不是嗎?」

  李天一更加驗證了心中某個猜想,他所經歷的東西都是事先設計好的,這樣才能確保,現在的熒能夠來到舞台上。

  「肅靜!!」

  舞台高處的審判台上,那維萊特狠狠的將手中錘子敲下,場內所有的騷動都被鎮壓了下來。

  「現在,請原告上台,道出你的來意!」

  在熒疑惑的目光下,從舞台的另一側,聚光燈所打在的位置,一個哭哭啼啼的女人被鬼攙扶著走出。

  「然後,請被告將武器收起,法庭之上,不得放肆。」

  熒四處張望,卻發現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自己身上。

  「真有意思,熒,把武器收回去。」

  李天一話音落下,熒也如是照做。

  【規則三:不要在法庭上違抗那維萊特,他是最高審判官,有著一切審判權。】

  【規則四:請牢記你所扮演的角色,如果出現不符合角色行為的表現,後果自負。】

  【指引二:為自己擺脫嫌疑。】

  第三、四條規則如李天一所想那樣出現,而注意到規則四的時候,他卻心裡有些發毛。

  「我們現在並不知曉自己的身份,那麼接下來的每一句話,都需要經過慎重的考慮。」

  熒朝著另一方的被告台走去,而在原被告同時處於他應該在的位置之後,那維萊特一聲{開庭},兩座升降梯緩緩抬起,將原告台和被告台舉高,聚光燈也在隨之上升。

  一切都像是一場盛大舞台的開幕式。

  而事實也的確如此。

  「熒,你朝著觀眾席正對著的方向看去,看看上面是不是還有一個王座。」

  按照李天一的指示,熒悄悄挪動目光,正如他所說,的確還有著一個看不清完全模樣的王座,就在她的頭頂處。

  不出意外那就是芙寧娜的位置,李天一對於這個女孩也是非常心疼,不僅是因為她的遭遇,還有那無處可以訴說的痛苦。

  「原告,瑪麗女士,你在你丈夫的房間內發現了他的屍體,並且認為是熒小姐所殺,是否正確?」

  原告台上,哭哭啼啼的女人看向那維萊特,顫抖著聲音回答:

  「是的,審判官大人,我到達我丈夫房間的時候,就只剩下了這個小賤人!我的丈夫絕對是她殺的!」

  熒一臉懵逼,指了指自己,清澈愚蠢的看向那維萊特。

  「我?!」

  而李天一則是剛剛將一切能用的信息串聯起來,看到熒這副舉動,也是內心一驚。

  可等了數秒,也沒有發現有什麼恐怖厲鬼索命,這才鬆了一口氣。

  「我說了,不要輕易開口,這幸虧是沒有觸及雷點,萬一違反規則,你和我都承擔不起。」

  「跟我學...尊敬的審判官大人,原告所說的話頗有微詞,如果僅憑這一點的話,並不能指派我就是兇手,所以被告希望她能夠拿出相對應的證據。」

  熒有模有樣的學了過去,連語氣都照搬李天一。

  「不錯,瑪麗女士你需要拿出相應的證據,但在此之前,熒小姐你也需要講述你為何會出現在死者的房間內。」

  那維萊特中氣十足,在短暫思索後便做出了決定。

  而這個問題則是讓李天一愣住了,在不確定熒身份和死者關係之前,任何一句話都可能觸碰規則雷點。

  見熒遲遲沒有作答,那維萊特輕輕敲了一下手中的木錘,再次提醒。

  「熒小姐,請回答我的問題。」

  而就在這時,那股令李天一死亡的熟悉安靜感涌了上來,不過感覺並無那麼強烈。

  「當然,審判官大人,我前去死者臥室,只不過是因為我們二人有著某些交易。」

  「熒!」

  李天一心臟都要提到嗓子眼了,萬一觸碰規則,他們兩個都要玩完。

  「是嗎...那麼熒小姐,能夠講述這次交易的具體內容嗎?」

  但好在,熒這句模稜兩可的話並沒有觸犯規則。

  「當然,我與死者做了一場金錢與物品的交易,至於具體的物品...容我無法告知。」

  可下一句話,卻讓場面的氣氛降至了一個冰點,觀眾席上,不管是厲鬼還是人類,全部都將目光齊刷刷的投向熒。

  就連原告席上的『家屬』,也像是抓到了熒的漏洞,腦袋扭曲成一個詭異的弧度,無比滲人直勾勾盯著熒。

  所有的一切都指向一件事,熒說出了某個不符合身份的詞語。

  「不好。」

  熒心裡咯噔一聲,她意識到自己將事情搞砸了,大腦飛速運轉,尋找補救的方法。

  她這一句話內共有三個關鍵詞,一是金錢,而是物品,三是交易。

  {交易}的話很是正常,而且就算她和死者之間的關係是仇人,那麼也能夠做到交易。

  那麼問題出在{物品}上嗎?

  自己莫非要把交易的物品具體告知?

  「是金錢,詭異世界...或者說是它們的世界觀中沒有金錢這一說。」

  李天一直接將兩個最不可能的選項排除,剩下的那一個無論多麼離譜,那都必然是正確答案。

  「熒小姐,請再次重複一遍你剛才所說的話。」

  那維萊特臉色也不好看,見狀,李天一暗暗記下,不排除他也被詭異侵染的可能。

  「當然,我與死者做了一場金纖與物品的交易,至於具體的物品...容我無法告知,這句話有什麼問題嗎?」

  熒亮金色的眸子合上後睜開,眸子深處顯露出一抹不屬於她的沉重和冷靜。

  {鳩占鵲巢}

  李天一的能力冷卻時間好了,現在由他處理這次意外變故。

  「什麼是金纖?熒小姐,請你正面回答。」

  「就是這個。」

  {熒}摸了摸自己的後脖頸,隨後不知從哪扯出一個金髮做成的手環。

  而就在這時,那股令李天一熟悉的安靜感退去,注意到一些疑惑目光傳來,對著周圍的人群解釋道:

  「由我金髮編制而成的,具有幸運作用的手環,我將其叫做金纖,怎麼了嗎?最高審判官大人?」

  {熒}的表情十分無辜,十分『不了解』自己的話有什麼問題。

  而現在真正的熒則是像靈魂狀態的李天一一樣,居住在[熒]的腦海,並共享視野。

  「唉?!我不記得我有這個東西啊?」

  熒似乎感覺這種狀態很新奇,腦海中的意識上躥下跳,至少在[熒]這邊是如此認為的。

  「這是我的王臣,[皇帝],能夠對領域內的一切物體下令,包括詭異力量和元素力,用你的頭髮編織造物自然不是問題。」

  [鳩占鵲巢]會隨機甦醒某種能力,李天一很慶幸這次醒來的是[皇帝],如果是元素力,他就可以選擇玩完了。

  想到這,他將金色發環戴於右手,將目光放在原告席上的瑪麗身上,意圖也很明顯。

  [既然問完我了,是不是應該讓對方拿出證據了]

  局勢在短短數秒內逆轉,就這波操作夠熒去學好幾年的。

  「那麼,瑪麗女士,現在你需要拿出一些其它的證據,來證明熒小姐確實是殺害你丈夫的兇手。」

  那維萊特看向原告台上的女人。

  「我…我手裡當然有證據,我的丈夫會為我證明的。」

  聽到這,[熒]心中突然湧出一股不好的預感。

  緊接著,對方竟然拿出了一塊半人高的鏡子,而鏡子裡面的,赫然就是那個死去男人的腦袋!

  此刻那顆頭顱滿臉是血,而且充滿怨毒對盯著[熒],數秒過後露出一個詭異的微笑。

  「該死!被擺了一道!」

  {熒}注意到下方觀眾開始出現騷動,它們像是在欣賞一部極為有趣的話劇,在這次反轉過後討論起來。

  那維萊特重重的敲了兩下木錘,這才讓周圍重新安靜下來。

  「那麼,現在由原告開始指認,熒小姐是否就是殺害你的兇手?」

  所有人屏氣凝神,貪婪注視著眼前這一幕。

  「對!沒錯!最高審判官大人,就是她殺的我!」

  那顆鏡子中的腦袋重新表露出無比憤恨的表情,一下又一下的朝著鏡面撞去,幾乎下一秒就會打破鏡子掙脫而出,鮮血順著豎直緩緩垂落。

  [熒]面對這一情況也是有些無法招架,節奏太快,並且自身擁有的可用消息太少,現在的他們還沒有合適的反駁藉口。

  台下觀眾開始暴動起來,所有的鬼無一例外,全部對著熒大罵起來,噴吐心中的種種情緒。

  唯有部分人類還沒有太大表現,只是有些人做出惋惜的表情。

  「天一…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熒感覺身體的呼吸開始有些不順暢,按照指引,他們需要為自己洗脫嫌疑,可對方居然不按常理出牌,直接將死者找了過來。

  「我在思考,再等一下。」

  李天一瘋狂思考破局之道,可這種情況確實非常棘手,哪怕是他也一時半會想不出來。

  與此同時,那股詭異的安靜感重新浮現,周圍所有的聲音都像是不屬於這個世界般被過濾,畫面在他眼中逐漸變為黑白。

  王座之上的芙寧娜則是表情毫無變化,依舊是那個固定的姿勢,安靜等待著下一次輪迴到來。

  那維萊特點點頭,接下來便是熟悉的場景,他調動諭示裁定樞機的力量,開始為這場鬧劇落下帷幕。

  「現在…」

  宏達的聲音將所有人和鬼的目光全部吸引,他們無一例外,全部在沉默中等待著那個裁決判定之時的到來。

  那維萊特將一張紙從諭示裁定樞機中拿出,可看到上面的字跡,饒是他也不由得內心一疑,再三確認過後,他舉起這張紙,緩緩宣布結果。

  「我宣布,熒小姐…無罪。」

  全場安靜了兩秒之後爆呼而起,這場驚天反轉完全滿足了他們的貪婪,兩方優劣劇變,所有的鬼開始朝著瑪麗破口大罵,更有甚鬼已經開始朝原告台上爬去,想要將她撕碎。

  色彩重新湧出,而{鳩占鵲巢}也恰巧在這時結束。

  熒和李天一此刻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一時愣在了原地。

  「不!不可能!!她怎麼會無罪啊!!」

  瑪麗似乎很難接受這個結局,周圍本攙扶她的『朋友』突然轉換一副嘴臉,變得猙獰而暴怒,它們將鏡子打碎,隨後扯下了瑪麗的四肢和腦袋。

  不可隨意誣告他人,只要踏上原告和被告台的那一刻,便註定其中一方必須死去。

  這哪裡是審判,而是一場生與死的對賭。

  「諭示裁定樞機...我大概知道怎麼回事了。」

  「因為能力的原因,在那維萊特做出判決的那一刻,你的身體裡面是我的靈魂,而這也就是為什麼{無罪}的原因。」

  不過這些也只是李天一的猜測,真正的原因還需要他們二人自己發掘。

  控制被告台的升降機緩緩落下,熒一臉懵逼的走下,隨後在兩位警衛人員的指引下,她從後台的位置離開,重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而就在二人商量接下來應該怎麼辦的時候,三下敲門聲響起。

  「熒小姐在嗎,關於今天審判的事情,我還有些細節想要和你確定確定。」

  得到李天一的允許,熒小心翼翼的將門打開了一條縫隙,可門外的來人卻讓她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芙寧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