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處理完博士所派出的實驗體後，李天一和諾艾爾以及少年博士在原地休整片刻，隨後互相道別。
進入南天門所在的區域，李天一還是能夠感受到博士不斷傳來的觀察目光，直到二人靠近伏龍樹所在的位置，那道目光才逐漸消失。
而此時，附著在少年博士身上的血眼印記開始移動。
「魚兒上鉤了，接下來只需要等待就行了。」
看著眼前巨大，但已經凋謝衰敗的伏龍樹，李天一內心不由得升起一抹唏噓。
「饒是與天地共生的你，為了那些璃月的子民，也落得了這個下場，也不知道如果你真的被詭異侵蝕，還能不能記起曾經的那份約定......」
「約定？什麼樣的約定呢？」諾艾爾歪著頭問道，她並不太了解璃月的歷史，以及背後的往事。
「天動萬象，山海化形。荒地生星，璨如烈陽。」
「在我所看到的未來之中，哪怕龍尊受到了磨損，依然有著承載契約的善面，我在想，現在的龍尊是否也會如此...」
緬懷片刻，李天一循著記憶中的位置，朝著若坨所封印之處走去。
「果然，被破壞了嗎。」
按照博士的性格，他將實驗之地定在天遒谷絕對有他的道理，而對他吸引力最大的或許就是這位若陀龍王了。
「我們回去，少年博士應該快抵達博士本體的位置了。」
「天一哥帶著我一起真的沒有問題嗎？如果他真的很強的話...我會不會......」
「那又如何。」李天一打斷了諾艾爾的話。
「他不可能在一瞬間就突破我的{須佐能乎}，只要有半秒鐘的間隙我就能護你平安。」
諾艾爾還是那個想法，她害怕實力弱小的自己會拖累李天一。
「對方停下了，應該是到地方了，我們走。」
......
另一邊。
為了防止二人跟蹤的少年博士還特地繞了兩圈，確定背後真的沒有尾巴，便朝著全盛切片的實驗室跑去。
可還未到達實驗室內，他便被另一個老年切片攔了下來。
「數據先給我，然後我要檢查你身上沒有帶進來什麼東西。」
「我已經確認過兩次了，沒有什麼追蹤的東西，而且我身後也沒有尾巴跟著。」少年博士滿不在乎。
「呵呵，真是不敢相信，年輕時候的我居然有那麼蠢？難道除了那些古板機械的實驗，什麼都不會嗎？」
「你說什麼？！」少年切片有些惱怒，他最聽不得別人說他蠢，哪怕是自己。
「他說的應該不算錯，你的確和我印象中的博士要差上很多，如果硬要說...的確有些蠢。」
一陣帶有諷刺意味，且平淡的少年聲音響起。
血紅色的光芒在一瞬間將整個實驗室籠罩，密密麻麻的血眼圖案浮現，嗤笑著博士的愚蠢。
待到少年博士朝著聲音來源看去，一隻白金神聖的輪迴眼，和猩紅詭異的血四芒星映入眼中。
少年博士詫異：
「你！你是怎麼跟過來的！」
「夠了！丟人現眼的東西！」老年博士怒斥道，隨後扯過少年博士的領子一把扔開。
他並不是為了保護少年博士，而是為了保護對方腦子中的數據，那個東西極其重要。
這個少年博士的大腦被改造成了一台類似於計算機似的物品，能夠牢牢記住大量數據。
「多謝你幫我帶路嘍，以示感謝，我先送你一程吧。」
龍骨千變化作的骨爪朝著少年博士捏去，反正博士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死了就死了。
「閣下在我們的地盤殺我們的人，是不是有些過分了？」
老年博士並不是毫無戰力，從懷中掏出一把生鏽的短劍，便朝著李天一的龍骨千變刺去。
古有團藏苦無刺須佐，今有博士短劍剛半王骨爪。
「呵呵。」
這是少年博士聽到的最後聲音，短劍在觸碰到骨爪的下一刻便如同脆木一般折斷，接著被折斷的便是少年博士的身體。
「不好意思了，在搞清楚你的立場前...就算搞清了你的立場，依然擋不住我要殺你的心。」
李天一本想說如果博士站在人類的立場上就不殺他，但想一想還是算了，這種東西留著只能被當做禍害。
「我並不記得與閣下有仇，而且我們應該是第一次見面吧。」
儘管李天一無視了他的警告殺人，但是他並未因此發怒，畢竟人已經死了，再怎麼發怒也是徒勞。
還不如趁死亡時間不長，將少年博士的腦子挖出來，說不定還能將信息提取出來呢。
「不要想著從我這裡套出情報了，帶我去見你最強的切片，或者是博士本尊。」
「不必了，我來了。」陰翳且冷漠的聲音響起，李天一撇過去腦袋，打量著毫無力量的中年博士。
不，並不是毫無力量。
而是對方手掌上的黑色手套將他的感知隔絕了。
【暱稱：鬼皮手套。
級別：血衣級（殘缺）。
描述：某隻戰敗之鬼死後的遺物，能夠隔斷，肢解，縫合厲鬼軀體。
死亡外科醫生拼圖之一。】
「你不像是本體...那就是全盛時期的切片了。」
「嗯，不過你是怎麼認出來的，我記得我們之前從未見過面。」中年博士與李天一保持三個身位，鳥嘴面具下看不出他的眼神如何。
「這重要嗎？你只要知道我來此是為了找你麻煩就行。」
「為什麼呢？我們並沒有實際的利益衝突不是嗎？」
「可你擅自派人收集我們的數據，不也是對我的利益造成衝突了嗎？」
說著，李天一朝前出一步，龍骨千變緩緩抬起，似乎下一刻就會暴起摘掉博士的腦袋。
「可我的切片也確確實實死在了你的手裡不是嗎？所以我們現在又沒有利益衝突了，而且如果你想動手的話，根本不會讓我說那麼多不是嗎？」博士對愈來愈近的龍骨千變毫不在意，平淡道。
聞言，李天一將眼睛微微眯起，博士的確不是像達達鴨那種沒腦子的戰鬥狂。
『不愧是愚人眾第二席。』
「聰明，可就算沒有利益衝突，我依然想揍你。」
「揍我？如果揍完就可以讓你和我平靜談話...後面的切片就當是我送你的見面禮了，如何？」博士認真思考片刻，隨後指了指身後的老年博士。
「多托雷！你！」老年博士明顯對中年博士賣他一事不情願。
「噓~只是揍你一頓，又不是殺了你，別那麼激動。」
「別在這裡唱戲，我找你可不是為了看你們兩個演戲的。」李天一將龍骨千變放在多托雷脖頸處，語氣不善道。
「這不是為了調節我們之間的氣氛嗎，既然你不喜歡，那我們就進入正題。」
「閣下認識我，而且看樣子還對我比較熟悉，從你的服飾來看，並不屬於七國任何一方。」
「讓我猜猜看...是來自時間的未來，亦或者是來自天上的使者，又或者...是世界之外的觀察者呢？」
只能說身為第二席的多托雷和李天一以往遇到的人都不一樣。
活了上百年的他擁有著遠超常人眼界，加上他那恐怖如怪物般的知識儲備，在李天一幾乎沒有露出任何瑕疵下便能夠推斷出他的身份。
「不用猜了，我來自世界之外。真是恐怖的分析力，這讓我更加有了殺掉你的想法。」
「謬讚了，既然來了，那就是客人，隨我去實驗室中瞧瞧吧。」說罷，多托雷便朝著實驗室深處走去。
『真是可怕的傢伙...是想要請君入甕，還是對自己有著絕對的把握......』
雖然有些拿捏不准對方的心理，不過李天一還是跟了上去，畢竟擁有令牌的他並不懼怕對方出手。
而且他也不弱。
在機械風格的走廊內，走了大概有十分鐘，三人面前出現一扇散發銀白光澤的大門。
「請吧，下面可能有閣下比較感興趣的東西。」
「下面？你是把這座山都挖空了嗎？」
「差不多，下面的大地我也掏空了，實驗品之中還是有成功的岩龍蜥，它們很聽話。」
隨著升降梯的逐漸降落，一座巨大的空曠『試驗場』 便闖入了李天一視野中。
如果要對照的話...
和散兵的造神工廠差不多大。
「你的確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僅憑一雙血衣級的手套便能夠做到這種地步，我很佩服。」
李天一在升降梯上看著下方不斷來往的{博士}，以及一個個實驗厲鬼的場地，不由得生出一股惡寒。
『這簡直就是瘋子才會幹出來的事情。』
「血衣級？是我沒有聽說過的詞語，能和我說說看嗎？」
「這是契約的國度，我可什麼都還沒有看到，你就想從我嘴裡套情報？」
聞言，多托雷點點頭，隨後將目光放在右手邊的一個試驗場中。
「由於素材缺失的問題，我在這附近找到的只有岩龍蜥，所以你們看到的那些怪物多半是由岩龍蜥和污穢所結合之物。」
「還有這邊，我發現有些污穢怪物被肢解後，可以與我們的現實之物『拼接』，這樣『拼接』出的產物，能夠對那些污穢怪物做出有效的攻擊。」多托雷指著另一處看起來像大手術台的地方道。
這時，升降梯也正好與地面接觸，三人走下升降梯後由多托雷引路，朝著『大手術台』前進。
「就像這個，我將那些怪物的眼睛刨下，並以火元素點燃，便能夠短暫照亮周圍的迷霧。」多托雷拿起一盞外觀像提燈的東西講述道。
「還有這個，是由污穢之物的皮所制，穿上後能夠讓那些怪物暫時識別不出你。」
「我對這些不感興趣，我更想知道你是如何創造出接近於高級血衣的縫合鬼的。」
「可以，不過我都給閣下看到我的誠意了，是不是應該告知我些情報，比如...污穢的來源。」
終究還是維度與認知的差距，饒是如此聰明的多托雷也猜不出世界的真相。
但李天一也沒打算告訴他。
簡單將鬼的概念以及鬼的劃分等級，和鬼物的概念和多托雷大致講述一遍。
突然，李天一眼角餘光瞥到一根人類的手臂，那並不像是多托雷的手臂。
「那是怎麼回事？你拿活人做實驗了？」
「哦，那個啊。」多托雷朝著李天一目光看去，語氣滿不在乎：
「我找到了兩個存活下來的盜寶團，正好是一男一女，所以便用他們的身體當做培養器。
培育出新生的幼兒後，將其利用某種技術加速成長，然後將其肢解，用於實驗。」
「你！你為什麼要那麼做！」諾艾爾很是不解，目光厭惡道。
「為什麼？當然是缺少實驗素材，所以才要培育。」
「而且你不會同情盜寶團吧？他們可算不上什麼好東西。」
「但這並不是你隨意支配他人生命的理由！」諾艾爾怒目而視，她從未有過如此憤怒的感情。
「哦？這位小姐，什麼樣的傢伙能夠稱為人呢？」
「在我找到他們的時候，他們是最後活下來的兩個盜寶團，因為其餘的人都被吃掉了。」
「我大概看了一下他們營地的情況，那裡一開始最少有著十數人。而因為食物的匱乏，同類蠶食，最後只剩下兩個吃人的怪物。」
「這樣的傢伙還能被稱作人嗎？你說說看。」
「他們......」
博士見諾艾爾沒有回話，繼續道：
「而且他們生命的死亡並不是毫無意義，正是因為有了這些實驗素材，我對於鬼的研究才會如此之快，說不定再過一段時間，我就能找到讓普通人也能對抗鬼的辦法呢。」
「你說...這一些小小的犧牲，還能被叫做犧牲嗎？」
諾艾爾明顯說不過博士，垂落在裙邊的拳頭攥緊又鬆開，最後只能低下頭，似乎是默認了多托雷的說法。
「聽你的意思，你的這些實驗都是為了終結詭異而設立的，對嗎？」李天一也並不關心那二人的死活，多托雷說的也不錯，那樣的傢伙已經不能叫做人了。
「沒錯，在人類種族面前，一切犧牲都是必要的，而一切為延續{火花}的犧牲都不能叫做犧牲。」
「那如果拿你的命能夠交換一尊王的命，你會毫不猶豫去死嗎？」
「不一定，因為一尊普通王的命並沒有我的命重要，如果是高階的王級，我會毫不猶疑去死。」多托雷的回答很是堅定，似乎死亡對他來說並不算什麼。
「你知道嗎，多托雷，我這次來是為了取你性命，哪怕因此付出些代價。」
「可你現在也沒有對我動手，不是嗎？」
李天一點點頭「不一定能夠將你徹底斬殺，這是其一。你的價值的確讓我讚嘆，這是其二。」
「然後就是你剛才所說的那些話，你的確該死，但你不應該毫無價值的去死。」
隨後，血色的領域再度展開，龍骨千變附著扭曲之力化作長劍，李天一將其放在了多托雷的脖頸處。
「你很危險，但是我想要和你做一筆交易。」
「這就是你對交易對象的對待方式嗎？儘管我可能在詭異力量上不如你，不過你是真的以為我沒有脾氣嗎？」
話音落下，周圍處於工作狀態的博士全部朝著這邊趕來，每一個切片的實力都至少有著高級神眷者的水平。
諾艾爾見狀，召喚出屬於自己的鬼物，並且將領域與詛咒之力全部展開。
她能夠在一瞬間殺掉對她抱有殺意的博士切片。
這就是鬼的力量。
空氣中頓時瀰漫起硝煙的氣息，仿佛下一刻雙方就會廝殺起來。
「我觸摸到了王的門檻，而且在時間和空間的力量面前，你不會有逃跑的機會。」李天一微眯起的眼睛緊盯著多托雷，掌心的重疊四芒星隨時可以激活。
「你可以試一試，如果僅憑這樣便能夠對付我的話，你也太小瞧執行官第二席了。」多托雷指尖上閃爍起雷霆的紫光，氣勢並不弱於擁有領域的李天一。
就在眾人劍拔弩張之際，李天一卻突然笑了，接著便將龍骨千變收起，而所有的博士切片也在同一時間離開。
「有趣，我以為你不會是市儈的『商人』。」
「只不過是為了多為自己爭取一點利益罷了，畢竟現在物資是真的緊缺。」
剛才二人的交鋒只不過代表了接下來的利益而已。
你很危險，但是我想要和你做一筆交易意為：我要與你交易，但是我想要從你身上拿出最大化的利益。
這就是你對交易對象的對待方式嗎？儘管我可能在詭異力量上不如你，不過你是真的以為我沒有脾氣嗎？意為：可以，但我並不是那種無私奉獻的人，我要利益平等化。
李天一將長劍架在多托雷脖頸處，意為：我比你強，而弱者沒有講價的權利。
而多托雷的回答則是：你的威脅對我無用，而且我是第二席的執行官，你應該知道它的意義。
「那就來談談吧，我需要你，以及你所有切片的生死控制權。」
「你這跟直接要我的命有什麼區別？」
「這不是還在談嗎？你完全可以還價。」
多托雷認真思考片刻，隨後道：
「我給你除我之外其他所有切片的生死權，但作為代價，我需要你所知道的一切，以及你的一隻眼睛和手中這把鬼物。」
「眼睛和鬼物絕對不能給你，我還要去參加副本。」
「副本？」多托雷聽到一個新詞語，身為學者，他的求知慾急迫的想要讓他去了解。
「眼睛和鬼物可以換，我給你抓一隻半王，以及一把王級鬼物作為研究對象，但我還需要你聽從我的命令。」
「你有王級鬼物？」
「沒錯，這是我能做出的最大讓步。」
李天一從戒指中拿出那盞鬼火燈，繼續道：「雖然我真的很討厭你，不過你的才華不允許你就此死去。」
「而且我所知道的一切，絕對不會讓你失望，我甚至知道一些提瓦特的未來和過去。」
「第一天理與龍王的年代，或者是你為散兵設定的{造神}計劃。」
隨後，多托雷思考了很長一段時間。
「希望你不會讓我失望。」
「那麼，交易成立，雖然我並不想歡迎你加入我們，多托雷。」
「彼此彼此。」
......
之後，李天一將對詭異世界的所知全部告知給了多托雷。
而李天一也是如願拿到了多托雷切片的生死控制權，以及在靈魂方面所締結的契約。
摩拉克斯並未死去，至少這點李天一還是知道的，但凡是定下的契約，它依舊成立。
將鬼火燈交給多托雷並解釋用途後，李天一詢問到南天門的封印是不是對方打開的。
「對，是我做的，不過那位龍尊的封印好像被加固了，至少我沒有這個能力打開。」
「行吧，我去把封印在加固一下，萬一陀子哥跑出來，你和我都要玩完。」
多托雷點頭示意自己明白了，接著將貪婪的目光放在李天一身上，語氣有些亢奮：
「你真的不能留在這裡配合我的研究嗎？我對你的身體，精神，一切的存在都好感興趣。」
在他得知李天一是高緯度的降臨者，以及血眼進化數次，多托雷便以這種看稀世珍寶的眼光看他。
「我很討厭你，甚至是厭惡你，還是那句話，如果不是你的才華，我真想現在就擰掉你的腦袋。」
「如果你能配合我的研究，我可以把現在的我再切出一片，讓你擰掉他的腦袋。」多托雷很是認真道。
「我們走，諾艾爾，我怕接下來會真的忍不住殺掉他。」
等到李天一與諾艾爾二人離開，多托雷才重新變回了原來的樣子。
「多托雷！你幹了什麼！你把我們的性命，交給了這麼一個臭小子！！」一個少年切片道。
「我做事什麼時候需要你教了？」
「那你也總要給我們個理由！我不信就只有這種條件便會讓你妥協於他！」
「理由嗎……這就不是你能給知道的事情，不該問的別問。」
多托雷看向發起提問的那個切片，殺氣毫不掩飾的泄露。
「而且我有我自己的把握，不要試圖質疑我，你還不夠資格。」
（作者今天依舊沒話說）
這兩天書友圈有些平淡，作者也因為劇情的原因有些疲憊，所有也沒有太多互動。
註：明天母親節，記得給媽媽說一聲母親節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