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被鍾離授勳為仙,賜號踏風平雲後,已經過了足足兩年半之久,輕舟也隨著鍾離歷經了數百場大大小小的戰爭,擊殺了十八位魔神,對於自身力量的掌控也越來越熟練,稚嫩且英俊的臉龐上也多出了幾分威嚴,憑藉著自己所統御的軍隊在戰場上百戰百勝,與強大而多變的戰鬥力,被璃月的百姓們尊稱為———星神。
層岩巨淵駐守地,陰沉沉的天空上,沉悶的烏雲卷著轟隆的雷聲,刺骨的寒風呼嘯著帶來了冰冷的雨水,甚至時不時的來上幾場雪,這樣的鬼天氣,已經持續了三天了,輕舟看著帳篷外被那狂風吹的不停搖曳著的小樹,心中隱隱約約的感覺到一絲不安。
這時一名放哨的兵卒闖入輕舟所在的營帳道「報!啟稟真君,外面有一個自稱姓胡的黑衣人要見您。」「嗯,放他進來。」輕舟知道,是胡來。
這些年,他們一直沒有放棄尋找回去的機會,用胡來的話來說就是「老夫活了那麼多年,早就厭倦了這些打打殺殺,還不如讓老夫四處走走,沒準還能尋得回去的一絲機會。」
一道黑影掀開帳篷的門帘徑直的走了進來,胡來來了,將滿是雨水的斗篷脫下,抖了抖隨手掛在了衣架上,露出了他那早已卸去偽裝的蒼老容顏。
「怎麼樣?有進展了嗎?」輕舟皺了皺眉頭問道,胡來咧嘴笑了笑,並沒有說話,而是一臉神秘的從懷中掏出了一個匣子,「這是什麼?」輕舟還是皺著眉頭,這幾天他的眉頭就沒有舒展開來過。
「嘿嘿,別急行嗎?真正的驚喜不就是留到最後的嗎?」說著,胡來緩緩打開了那個匣子,青綠色的匣子裡靜靜的躺著一隻臉盆大小的烏龜乾屍,乾屍嘴裡含著一枚像鑽石一樣的赤紅色冰晶。
「你還記得它嗎?那就是我的龜龜,我也是才知道,當時它並沒有消失,而是變成了一隻拇指大小的幼龜,順著水窪逃走了,臨走之前還吸食了一口時空之力,你看外面的這一層水晶殼,就是我的空間之力,由於時空之力沒有辦法被吸收,所以他一直含著這塊時空冰晶,直到被沙漠的烈日曬成了乾屍。〞
小輕舟有些憐憫的看著眼前被曬成了一具乾屍的龜龜,伸出了他的小手去戳了戳,可誰又能想到,這雙曾經可愛溫軟的小手,現在卻沾染過了無數的鮮血。
他輕輕的掰開龜龜的嘴,撿起那顆時空冰晶看了看,擔憂的道「那麼一小顆冰晶,充其量算個碎片罷了,這點微不足道的能量恐怕連一隻青蛙都送不走吧。」
就在兩人沮喪到遺憾的時候,異變突然發生了,先是龜龜的嘴裡出現了紅光,隨後龜殼皸裂開來,露出了裡面大塊的冰晶,以後整隻龜猛的炸開將裡面那塊冒著紅氣的冰晶,徹底暴露了出來,在兩人驚喜的目光中,那塊兒冰晶仍在不停的生長,直到長成一個人的大小才停止。
見此,胡來一掃之前的不快,興奮了起來道「太好了!我們回去有希望了!」可小輕舟還是有一些擔憂「但是據我所知,時間與空間的跳躍都是在一瞬間的,但這塊冰晶的大小完全不足以讓兩個人通過呀。」
「從一開始起,你的思想方向就走錯了,誰說我們一定要像來的時候那樣,通過時間穿梭回去了?」胡來一臉嫌棄,自顧自的說道,輕舟沒有去接他的話茬,被他知道胡來還會接著說下去。
「我們現在有一大一小兩塊時空冰晶,我們可以做成兩個時空定錨,把小的那一塊扔到時空亂流裡面,找到我們所要去的時間,然後通過外面大的那塊冰晶折射時空亂流里的光線製造躍遷橋就可以將我們………平安的反射過去。」輕舟憑藉在戰場中鍛鍊出來的敏銳直覺隱隱的感覺到了一些不對勁,但他卻說不出來,只得道「那我先去安撫一下戰士們,剩下一切布置的就交給你吧。」
胡來沒有回答他,只是拿著那兩塊冰晶呆呆的站在原地,緩過神後點了點頭。
「咚!咚咚咚咚!嘟!嘟嘟嘟嘟!」集結的戰鼓聲與號角聲同時響起,一群訓練有素的千岩團戰士迅速集結到了瞭望塔下,而瞭望塔上站著的早已不是哨兵,正是我們的輕舟,不,應該說是———踏風平雲。
稍微調整了一下情緒,他站在瞭望塔上朗聲道「將士們,璃月的英雄們,今天站在這裡說出這番話,我也是千般無奈,你們都是我的兄弟,隨著我出生入死,征戰沙場,我們的前方就是虛彌,是有著險惡人心和千萬魔物的戰場,而我們的後方,就是璃月!是璃月的百姓們!是我們的家人與我們的家園!但就在這大戰當即的時刻,我卻不得不與你們說離別,縱使我有萬般不舍,但是我必須要回到屬於我的地方,這也就意味著,你們將打一場沒有將領的戰爭。」
看著那群曾經最優秀的軍隊士氣低沉的矗立在底下,個個沉默無言,輕舟一把脖子上那串岩石所煉成的的項鍊扯了下來,緊緊的捏在手中高聲吼道「將士們,你們給我聽好了!帝君曾經親手給我鑄造了一柄神劍與一串項鍊,劍的名字叫盪劫,意寓著蕩平天下之劫難,項鍊的名字叫深罪,而我手上所拿的這串項鍊就是深罪,他由整整二十八顆極品老石組成,它的作用是用來儲存能量以備不時之需的,曾經我不明白他的名字到底是什麼意思,現在我明白了,我辜負了帝君,辜負了璃月,辜負了大家,這就是讓我儲存我那深深罪孽的信物,這裡面蘊含著我28次最強形態全力一擊的力量,現在我將他交與你們,當做是我留給璃月的信物,是我留給帝君的告別,是我留給大家最後的貢獻,答應我,一定要擊敗那些魔物,活下去!」說罷,輕舟碧藍的眼眸里噙淚水,雙手一揮,頭也不轉的走下了台。
從此踏風平雲真君,璃月的星神,就此消失在這世間,後世曾有古籍記載「古璃月曾有一尊令魔神聞之喪膽的仙人,長征戰於帝君左右,帝君賜號踏風平雲,民間尊其為星神,戰場上左右逢源,戰無不勝,星神之強,可以帝君斗之,而平分秋色,後有一日,偶感使命已達,留下信物深罪之鏈交於手下軍隊後,飛升而去,在無音訊,後軍隊憑藉其信物與魔物死戰不退,血染沙場,與魔物同歸於盡,整支軍隊無一人生還………」
這邊胡來的躍遷橋已經搭好了,輕舟拎起盪劫,急忙沖了過去,他可不想錯過了回去的時機,而他這一衝過去,就看到令他此生難忘的場景。
胡來的身體與靈魂在不斷的被時空亂流瘋狂的撕扯著,他嘶吼著用自己的血肉與靈魂搭起了一座平安穩定的躍遷橋
「不!不要!」輕舟斯喊著想要將他拉回來,阻止這一切悲劇的發生,可,卻為時已晚,他強忍著內心的悲痛,踏上了那座躍遷橋,他不想讓胡來的犧牲白白浪費,越是這種時候,腦海里越是回想起了胡來與他在一起的那些日子, 想起了胡來的嬉皮笑臉,想起了胡來那天救下他們時的英勇身姿,他救下了所有人,卻唯獨沒有救下他自己。
縱使內心痛哭流涕,可輕舟還是堅強地笑著邁步向前,向著眼前的那道光門走去,因為就算胡來已經徹底的消失在了時空的輪迴中,被永世不停的撕扯,但他還是回想起了夏日在夕陽下胡來與他所說的話,「如果有一天我也死了,那麼我也期望是笑著走,所有人笑著來送我離開,而絕不是哭著說一堆有的沒的傷感話」
他覺得此時「笑」才是對胡來的犧牲最大的尊重,穿過光門,轉身再看仿佛又看到了胡來那張嬉笑的臉旁,他,一直在笑著,從沒有停過,就算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