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沒有東西記錄下來嗎?」
林渢咬牙切齒,「這種事情你一定要當著我的面說嗎?!」
我扭頭抱可莉。
「你那種遺憾萬分的表情是怎麼回事啊喂?!」
那我確實有點遺憾。
狐齋宮眸光晦暗不明,「……你們覺得雪子這個名字如何?」
我看了看皮膚白皙,臉蛋白淨,發梢烏黑的林渢,「確實不錯。」
想必從今日開始稻妻就會流傳一位不存在的雪子小姐,長相清純可人。
一日的期限一過,林渢就換回了衣服,跟著走路的時候都要避著狐齋宮三米開外。狐齋宮帶著我們進到稻妻城,四下轉悠幾圈買了美味的油豆腐和炸串,一邊投餵著八重神子,我和可莉,一邊又走向附近的店面買了幾本小說。
林渢走在最後方吐槽,「八重神子的性格是怎麼來的我總算是明白了……」
狐齋宮一手推開天守閣大門,「阿影,阿真,我找你們有——」
後面的話硬是沒憋出來。
我探頭。
紫發散落於木質的地面,其中一位女子面色帶著些冷艷,「何事?」
被撲倒的那位面色溫和,「阿影,快起來吧,有客人了。」
這是我這種小孩子史萊姆該看的東西嗎?
八重神子炸毛,無差別攻擊在場所有的人。
被狐齋宮大人稱為阿影和阿真的兩位女子,面容一模一樣,眸尾含痣,漂亮又精緻的眉眼,只是一人溫和,另一人帶了些呆愣的不怒自威。
「我在與姐姐貼……」
雷電影解釋。
八重神子撲到雷電影的懷裡哭唧唧。
雷電真攤手,「你是知道的,阿影向來如此。」
狐齋宮勾唇,「我倒是知道。」
她看了看某隻,還在撒潑打滾的粉毛狐狸,「……不過另一個小傢伙就不一定了。」我冷靜的捂住了可莉的耳朵,深思熟慮後,依舊認為這是小孩子不該聽到的內容,不然艾麗絲姨姨對我再怎麼好,可能都會生氣。
有關炸魚的過程真是曲折。
再一次踏上清籟島時,可莉取出了她一背包的蹦蹦,「我給每個蹦蹦都取了名字,這個叫小蹦蹦,這個叫特別版蹦蹦,這個叫特別型蹦蹦……」
今天使用特別版蹦蹦,特別版蹦蹦在遇水的那一刻就炸開,打出了強烈的超載反應,核廢水中的雷鳴仙可能不怕雷傷,但是依舊被帶著精通的超載傷害打到了。
魚肚往上翻,可莉本來想給這條落難的魚也起名叫蹦蹦,我提議,「給魚起名叫蹦蹦,是不是就不太好了?」
可莉托腮,被炸死的魚已經被拎上岸,也不知道小可莉在未來的時間段裡面到底看了些什麼文物,在一開口的名字就驚為天人「可莉覺得不如就叫動情吧!」
「為什麼起這個名字啊?」
「因為花店裡面的姐姐總是跟可莉說動情是一種難以形容的感覺。」可莉叉腰,「可莉知道哦,姐姐是喜歡怪叔叔,可莉是喜歡炸魚,所以炸魚也是動情哦!」
我燉了這條叫做動情的魚,魚湯翻滾,散發出肉香,最後,這鮮美的魚湯一滴不剩。
雷電真溫婉的擺出了自己隨身攜帶的點心,稻妻特色美食櫻花酥,我咬下甜甜的櫻花酥,眼睛一亮,「好好吃!」
都說美食的共同點就是好吃的,讓人覺得曾經在哪吃過,雷電真的做的櫻花酥也引起了我的認可。她揉了揉我的發,「喜歡吃就多吃點哦。」
我將我的那份吃完後,唯一還剩有櫻花酥的雷電影,捂好了點心,「不要用那種虎視眈眈的眼神看著我啦……我不會給的,說什麼都不會給的。」
我痛哭。
真的好想拋棄道德感去偷吃啊。
可莉的稻妻炸魚計劃完成,動情入肚後懶洋洋的趴在我懷裡,「語棠姐姐,可莉好開心。」
我,「因為沒有琴團長把炸魚的火花騎士扔進禁閉室里,所以開心嗎?」
可莉嘿嘿笑。
*
偷跑再一次被抓,其實我們僅僅是出逃了十天之悠久,也只打卡了兩個國度,本打算今天在旅館睡一覺就前往須彌。萊茵多特不可能不知道我們偷摸的溜走,現在才被抓,我猜測是因為我得回去協助完成新實驗了。
也難為萊茵多特千里迢迢從坎瑞亞趕到稻妻,她甩給我一隻貓,「你以後要是實在無聊,就跟貓一塊聊天吧,每次出來找你要費不少功夫。」
失去了八重神子的我還有貓貓啊!
我將頭埋進掙扎的貓貓的肚皮里。
可憐火花騎士的還提瓦特炸魚計劃還沒有完全成功,那封信的時間魔法似乎到了盡頭,連帶著範圍性傳送,我抱著貓貓,林渢抱著玩累的可莉,一眨眼,兩人都消失了。
我盯著空落落的木質地板發了一會兒愣。
也對,可莉本就不屬於這個時間。
也好,林渢本就想前往可莉的時間。
雖然我們的相處不足一月,但我依舊鄭重的對著一片空氣說,「再見,我的朋友們。」
祝你們能在未來活的開心。
實驗做到夜半三更,依舊躺不回床上,我幽怨十足的看著十年如一日沉睡的阿貝多,搖醒了睏倦的貓貓,「叫你夜貓子好了,以後得陪我一起熬夜。」
貓貓喵喵叫,發出抗議,我擼了兩把貓,表達抗議無效。一轉身又開始調製新數據。
實驗做的我人都飄飄然了,近乎雙腳不沾地,馬上就要魂飛高天。
最後的實驗成品是甜度遠超普通甜甜花十倍的甜甜花,就算是嗜甜如命的我咬下一口也會覺得受不了的甜度,不過劑量十分大,稀釋之後可以做成糖塊售賣……
萊茵多特有時不止要向宮廷討要經費,在錢不夠的時候還得自己自食其力研究新貨來掙一點小錢。雖然我幾次提議,只要把我綠色蓬蓬裙上面的寶石摳掉,賣出去就能得到一筆不菲的金錢,足夠支撐好幾次的實驗了,但萊茵多特總是拒絕。
我好像就這樣,又平淡的回歸了往常生活。
有關荒唐又離譜的提瓦特炸魚計劃,也慢慢融在時間的長河裡,不仔細回想都難以記起細節,我將我曾經的兩位朋友的名字寫在實驗報告的第一欄,有關一個終身課題。
《阿希薇婭的交友報告》
上面真正落下去的名字少之又少,林渢與可莉卻是我在書寫時最為認真的一次,默了,還覺得不夠漂亮,用金絲滾了一遍。
我就在實驗室,圖書館,坎瑞亞的商城這幾點鐘來回循環,在星星與太陽落下又升起的日子,恍恍惚惚的就這麼過了五年。
五年又五年,而坎瑞亞始終繁榮昌盛,那個自名穿越者的林渢也從來沒有告訴我凱瑞亞到底是為何會被滅國。
我長大了,大到已經可以出國,大到萊茵多特再也不會隨隨便便的用課題將我抓回去,後來我帶著夜貓子旅行,去了一趟稻妻,因為有神奇的萊茵多特在,夜貓子也能說話了,八重神子和夜貓子兩個小傢伙吵吵嚷嚷。
小狐狸蹭我,「你那個朋友呢?」
我揉揉她的腦袋,「你不是經常在話本子裡瞧到嗎?」
雪子在這五年間大火,有著狐齋宮的營銷,稻妻城裡面已經有了一批狂愛雪子的組織,總之,穿著巫女短裙,活潑清純的雪子小姐常常作為高知名度話冊子的客串對象。
我托腮笑,「記得幫我向狐齋宮他們問好。」
小狐狸晃晃悠悠的叼著我買的油豆腐離開。
我又回了坎瑞亞,萊茵多特依舊優雅從容,「這次回來是做什麼?」
「師傅啊,以後要是想我了的話,就請一位璃月的廚師吧。」
「以後不回來了?」
「嗯。」
我笑的燦爛,親昵的抱住萊茵多特,「沒辦法看見阿貝多哥哥醒來確實很遺憾……但是我在很久很久之前答應過一個人,以後要給他打工一輩子的。」
萊茵多特氣笑,又無奈。
「你都沒打算給我做一輩子的實驗嗎?」
「如果下輩子有機會的話,你記得儘可能的再收養一隻草史萊姆……」
我收拾行李去了璃月,往生堂的當代堂主是一個長相秀氣的女子,與曾經的一位故人有著一模一樣的梅花瞳,她發間有一隻梅花。
我靠著我所學的知識,十分輕而易舉的就應聘成了往生堂的客卿。
只不過這一次再沒有用上語棠的名字。
坎瑞亞而來的少女,卻擁有著璃月的面孔,阿希薇婭成為往生堂最得力的客卿。
依舊被人稱為胡堂主的女子溫婉。
我曾問過她,發間的梅花是如何由來?
「許許多多代前的堂主傳下來的,聽聞當時是一段佳話,往生堂的堂主送給心儀的女子,單邊的耳墜,女子回饋為一支永不枯竭的梅花。」
「真是一個浪漫的故事啊……事實真是這樣嗎?」
胡堂主托腮,此刻顯得有些天真浪漫,「誰知道呢?興許也存在美化,不論是愛情,親情亦或是友情……總之,這隻梅花能被留下來,就說明那位胡堂主真的很重視那位客卿。」
我又問了,哪怕是乃至這輩子都耿耿於懷的問題。
「梅花瞳乃為人間的通靈之眼,其程度到底為如何?」
她聲音輕柔,「此為帝君降下的是福澤,這雙眼可看盡世間一切邪祟,除非不想。」
「這雙眼睛並非不可控制,只是我們尋常通靈要謹慎萬分,除非是十分親近之人,十分信任之存在,這份艷麗的梅花將落在每一個人身上。」
胡堂主說,只要她願意,不管多麼濃重的邪祟都能看到。
胡堂主說,只要從心間信任一個人,帶著審判的梅花就不會落下。
我又想起那個大雨的夜晚,我跪落,而堂主的靈牌擺在黑暗之中。
我們曾經忙活了許久,依舊沒有找到邪祟。
如果,他只要帶著一絲懷疑看我。
就不會有那麼多人死掉了。
他還年輕,還沒有看遍世間繁華。
他答應好每年都要給我買糖葫蘆,他答應好,以後每一年海燈節都會送我宵燈……
「阿希薇婭,你怎麼了?」
我回神,早已淚流滿面。
「……我想起了我一個家人,一個對我很好很好,卻失約了的家人。」
胡堂主微笑的為我擦拭眼淚,「仙凡都有執念,你入了往生堂成了客卿,我可以幫你去找找你那位家人。」
胡陶會有執念嗎?
他大概死之前除了難過,沒辦法找出禍害的邪祟,以及擔心我以後再撒嬌有沒有工錢,就再也沒有其他想法了吧。
胡陶是笨蛋。
明明一開始把我撿回去,是壓榨奴隸我的,到底是什麼時候,願意縱容我了。
「還是不要打擾他了。」
我真的害怕胡陶如果知道他一直信任的傢伙,其實就是害死他的大壞蛋,到底該有多失望難過。
興許我上輩子,在那個陽光正好的早晨,不該貪心去撿河邊的菌子。
更不該在撿完菌子後抬頭看到了樹間長勢極好的蘋果。
倘若我沒有被笑容燦爛的少年說服。
因為比起救人救難,當時的我只是想做好一頓早餐,讓七七開心。
比起你很好,了不起。
我可能是你很差,膽小鬼。
*
往生堂的生活平淡,璃月港繁盛,但是在底下依舊藏著死亡,有關死亡,人類一向是鄭重。
「往生堂在許多年前可是由岩王帝君親手帶領建造的。」胡堂主給我細細講解,「你來自坎瑞亞,岩王帝君本名為摩拉克斯,只不過在璃月當地可不能這麼喊,我們這兒呢,有喊岩王爺的,也有喊岩王帝君的,總之直呼神明的名諱總是大為不敬。」
「平常沒什麼大事的時候,你也可以混著當米蟲,我現在倒是看的開了,我父親將堂主傳給我的時候,璃月早就太平了不知幾代,有關魔神殘渣的有關魔獸襲擊的……那些都沉浸在歷史之中,現在的璃月外有仙人與神明庇佑,又有人類向上發展。」
「這麼一座充斥著仙緣的國度,興許哪一天在路上擦肩而過的人,正是與民同樂的帝君大人呢?」
這一代的胡堂主是一個信帝君論者。
由於帝君每年只有一次降下神諭,所以堂主平常也是能擺就擺。
我大受震撼,在往生堂的日子太過安逸,剛開始的那一段日子,睡夢中總會有萊茵多特將我拽起來做實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