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舊友(2)

  凝光、雲嫣與快雪相識於快雪7歲那年,也就是凝光、雲嫣13歲的時候。

  她們的相遇不像傳說或是話本中那樣具備戲劇性,只是源於一次小小的購物。

  那天,一如既往從萬文集舍購置完新書的快雪,只身前往吃虎岩,那時的快雪尚未成為萬民堂的老饕,聽從胃的呼喚,走著逛著,不知不覺來到了港口邊上。

  來到港口,自然是要吃點海鮮,於是快雪找了家館子,點了一份水煮黑背鱸,水煮黑背鱸香辣爽口,鮮紅的絕雲椒椒配上煮的雪白的魚肉再加上縈繞在鼻尖的花椒香,甚是美味。

  只是快雪平時吃的多以清淡為主,突然吃上這麼一份重口味的菜餚,被辣的夠嗆。

  吃完之後,哪怕中途不停喝水,也依舊感到胃部火辣辣的,於是出了門的快雪想找一份清涼的飲品讓胃緩緩。

  在碼頭上四處尋找,結果飲品沒找到,倒是找到一個奇特的水果攤。

  沒辦法,買點水果將就一下吧。

  帶著這樣的想法,快雪便朝著那水果攤走去。

  說水果攤奇特,是因為裡頭不僅有樹莓、落落果等常見的通行水果,還有敦敦桃、赤念果兩個須彌特產。

  這讓快雪產生了很大的好奇心,要知道異國新鮮的水果在璃月可是稀罕物,璃月和須彌雖然是鄰國,但陸路要經過大片的山地和遺蹟,中間路途遙遠、兇險,海路的話時間耗費長、海上條件不利於保存。

  所以能在璃月港口見到須彌的特產也算得上是新鮮事,就連快雪至今以來也尚未吃過須彌的水果。

  嗯?你說那快雪怎麼認識敦敦桃、赤念果的?

  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

  「老闆,這水果咋賣?」快雪走到水果攤前,指了指赤念果。

  正在為水果銷路發愁的凝光看了眼年幼的快雪並沒有回話,坐在椅子上想方設法把即將砸在自己手裡的水果賣出去。

  「哇,好可愛的小妹妹啊。你好呀,這個水果有點貴哦,小妹妹要不要看看旁邊的樹莓?」

  相比凝光,雲嫣可就熱情或者說沒心沒肺得多,親切地給看著像「小大人」的快雪建議。

  「我對樹莓不感興趣,相比之下我很好奇你們是怎麼獲得新鮮的敦敦桃和赤念果的?」

  「哦,沒想到這位小妹妹居然這麼聰明,竟然知道這些大人都不知道的水果,可否說給姐姐聽聽?」

  凝光聽到快雪的發言,眼前一亮,直覺地肯定快雪能為眼前的困境提供幫助。

  「可以,但要簽訂契約,我會告訴你有關赤念果和敦敦桃的信息,你也要告訴我這些水果的來路。」快雪淡淡地回答。

  「不行,這些水果很珍貴對吧,這可是姐姐的商業機密哦。」凝光並不買帳。

  「唉,別想著套我話了,一句話簽還是不簽?」快雪一雙死魚眼盯著凝光。

  「......人小鬼大,好吧,姐姐答應了,食言者當受食岩之罰。」

  凝光思索片刻,饒有趣味地看著快雪,同意了要求。

  「嗯,食言者當受食岩之罰。」

  「誒?誒!」一旁的雲嫣還沒反應過來。

  接著快雪就自己知道的敦敦桃、赤念果的相關信息全部告訴了凝光,凝光也回答了快雪的疑惑。

  原來她們原先在港口附近的山上採藥賺錢,沒想到無意間發現了一個暈倒的須彌商人,將商人帶到安全的地方,本想把商人丟到山腳下的小醫館,沒想到路上顛簸,商人被搖醒了。

  商人醒後,二人得知商人走陸路來璃月經商,不幸中途被發狂的岩龍蜥追殺,雖然成功逃脫但卻迷了路,最終走著走著一不小心從懸崖摔下,若非二人相救,後果不堪設想。

  這些敦敦桃、赤念果原本是商人順帶路上解饞用的,就作為贈禮,連同一些摩拉給予了二人。

  至於敦敦桃、赤念果新鮮的原因,就在於那位商人有冰系的神之眼,一路冷藏保存。

  「好吧,現在我能買這些水果了嗎?」快雪滿足完自己的好奇心後,想要購買點異國的水果回去給家裡人圖個新鮮。

  「承惠,500摩拉一個。」沒有冰系神之眼的凝光現在巴不得這些水果早點賣出去了。

  之前曾經想著賣給緋雲坡的「狗大富」,緋雲坡的富商見多識廣,也許能認得這些水果,高價收購。

  結果緋雲坡不允許擺攤。而能擺攤的吃虎岩,別說異國水果了,就連普通水果的銷路也不是很好。

  本想借著異國水果的噱頭,靠水果攤起家的凝光和雲嫣出師未捷,看著尚未賣出,日益腐爛的水果看在眼裡,急在心裡。

  「喂喂,凝光,會不會宰太狠啦?」一旁的雲嫣聽到500摩拉的報價,趕緊在拉了拉凝光身上的衣服,說悄悄話。

  畢竟就如剛才所說,這些異國水果對於她們而言就是零成本,賣多少就是賺多少,難得碰到一個識貨且有意願購買的,可惜是個孩子。

  雲嫣也想賣貴點,但更怕砸在自己手裡。

  「放心,看見她手中那萬文集舍的書沒有,是個合格的『冤大頭』。」凝光膽大心細,選擇梭哈一把。

  「500摩拉一個異國水果在市面上也算得上是良心價格,可惜沒有門路賣給緋雲坡的『狗大戶』。這些水果賣出去應該正好能把我們之前建立攤位的費用抹平。沒想到這水果生意也並不好做啊。」

  凝光終究還是年輕氣盛,拿到稀缺的商品就總想著一朝致富,忘了充分考慮市場因素。

  一聽到凝光的解釋,雲嫣也就不復多言。

  雖然凝光她們的說話聲音很小,天生感覺靈敏的快雪還是一字不漏地偷聽下來。

  在凝光、雲嫣的緊張的目光下,快雪思考片刻,回答道:「500摩拉一個是個合理的價格,可惜我身上的錢因為買書已經花的差不多了。」

  聽到前半句的二人還沒來得及高興,就被潑了盆冷水。

  「不過,我有個提案。不好意思,方才你們說的話我都聽到了,如果我有辦法解決你們目前的困境,那這些水果就送給我,意下如何?」

  「有趣,看在你能認出這些水果的份上,說說看。」凝光謹慎地不置可否。

  「很簡單,將這些水果做成果汁,賣出去。」

  「果汁?連新鮮的水果都很少有人買,做成果汁就有人要了?」凝光聽完皺著眉頭。

  「很簡單,這裡是吃虎岩,所以才有人要。」

  「原來如此」*2

  凝光二人並非蠢材,經過快雪指點,稍稍思考,便明白其中的緣由。

  吃虎岩作為碼頭工人和平民的聚餐地,其菜色不同緋雲坡,重油重辣是其特色。

  但這些料理吃久了,難免覺得有點油膩,雖然餐館有茶水提供,但去膩程度果汁和茶水顯然不能分庭抗禮。

  「我觀察過你們的水果情況,不少因為放置數日,外表已經有點腐爛的跡象。不如趁早做成果汁,還能賣個好價錢。不需要純果汁,水才是大頭,再加入點甜甜花汁緩解樹莓的酸味,一款老少皆宜的飲品就完成了,成本也能壓下來。」

  「另外,你們也可以試著主動出擊,除了做飲品還可以考慮做點美食。

  我觀察過,儘管大多數工人都是前往吃虎岩去吃飯,但仍有一部分人可能因為加班等原因留在港口乾活。

  對於這部分人而言,等加班結束或是夥伴帶回吃虎岩的料理都會很麻煩(吃虎岩雖然有打包,但通常需要將餐具送回),針對這部分人,你們可以另闢市場售賣方便點的小吃,滿足需求,發揮你們作為流動攤子的優勢,近水樓台先得月,我想想,摩拉肉就不錯。」

  快雪本是一時興起,結果越講越興奮,不小心多說了點。

  摩拉肉類似於前世的肉夾饃,作為小吃可以飽肚,作為主食即拿即走。二人自然知道其中的門道。

  「.......小朋友,你...真的是小朋友嗎?」雲嫣聽完反而有點害怕了。

  「之前就想說了,我叫快雪,不要叫我小朋友。」聽到雲嫣的話,快雪也冷靜下來了,不復多言,開始轉移話題。

  「這些辦法怎麼樣?如果缺錢,我可以借你點,利息按平均來。」快雪不是缺錢只是沒帶夠錢。

  「...確實具備可行。按照契約,這些須彌的水果已經是你的了。至於借錢,商場如戰場,做生意自然要做好虧損的打算,我凝光還沒落魄到要向一個孩童借錢的地步。」

  凝光只是年輕,但日後作為頂尖商人的氣魄此時已經有所顯現,這也讓快雪高看他幾分。

  「既然如此,我就先走了。」將戰利品收入囊中後,快雪就要告辭了。

  「且慢。」

  「?」

  「有興趣成為我們的合伙人嗎?」

  「有趣,一個月後你能順利度過這次難關的話,我可以考慮。」

  畢竟誰會嫌錢多呢?之前二者作為目不識丁的貧民,僅僅靠著快雪的提示,就能明白計劃的大概,是個人物,日後必有所成。

  快雪想到凝光、雲嫣赤裸的髒兮兮的雙足,也由衷欣賞著二人,對成為二者的合伙人並不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