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XX年,深夜,萬籟寂靜。
華國某市的城中村內,昏黑的房間裡,唯有電腦屏幕的光在頻頻閃爍。
「好的,王總,馬上改,你放心,第二天早上,不,今天早上一定能完成。」女子對著電話的另一面,不斷地保證,甚至時不時地輕微鞠躬。屏幕發出的蒼白的光映照在她那因疲憊而充斥血絲的雙眼。
在通話結束後,女子不由得長舒一口氣,「XX(華國通用禮貌用語),等老娘賺夠了錢,走前不狠狠甩你兩大嘴巴子,老娘跟你姓!」,這一刻前恭後倨這一成語在她身上體現得淋漓盡致。
女子名為李小雪,非常路人甲的名字,然而她的出生並不普通。李小雪並不認識自己的親生父母。打記事起,便是跟在收養她的老婆婆身邊。
那年,老婆婆的老伴早些年前因病去世,唯一的兒子也因地震遭遇不測。萬念俱灰的婆婆本想買來農藥,一死了之。結果婆婆在路上撿到了李小雪。婆婆注視著身上僅僅裹著一層髒兮兮的薄布、在雪中凍得「哇哇」直哭的李小雪,良久,終究於心不忍,帶回家中。
一周時間,婆婆問遍了周邊的所有村子,仍未找到李小雪的親生父母。最終在周圍鄰居的勸說下,婆婆也認為這是上天賜予的某種緣分,於是決定將她撫養長大並視為己出。
婆婆沒文化,給她起了個「小雪」的名字,只因撿到她時正好是在小雪天。
李小雪也算爭氣,與她坎坷的出生相比,她的求學之路一帆風順。靠著還算聰明的頭腦以及努力,再加上一點點考運,從大山一路坦途地走到了大學教室內。李小雪的運氣一向不錯,在紅利即將消失前進入了杭州的大廠中。雖然工作時間有點長,但從小窮慣了的李小雪面對高額的工資,對工作沒有任何的不滿。
然而好景不長,個人的運氣始終是有限的,面對時代的洪流無異於螳臂當車。近幾年,婆婆的去世、工作的內卷化、隨時被「輸送社會」的風險,讓李小雪原本明亮的雙眸也變得死氣沉沉,「班味」十足。而支撐著李小雪繼續努力工作的動力或者說願望,也許很俗套,就是環遊世界。
李小雪的童年是乏味的,大山的村內並沒有什麼娛樂,改革的浪潮吸引抑或裹挾著村內的年輕人走出大山,留下留守的老人和孩子。出身的不好加之性格上的孤僻,李小雪沒有什麼朋友,當然運氣不錯的她靠著優異的成績,平日會受到老師關注,所以也不至於被欺負。
她唯一的愛好——看書,也是在童年時期形成的。「讀萬卷書,行萬里路。」,靠著圖書角里那些舊書,大山的她也能了解到當今的世界。
她想去看兵馬俑,她想去看金字塔,想去看奇琴伊察,想去看羅馬古城......吸引小雪的不僅僅是當地的地理環境,還有當地的歷史文化。李小雪其實是更喜歡文科的,只因理科好就業,故而選擇了理科。可以說「理科是工作,文科是生活」。尤其是在看過《槍炮病菌與鋼鐵》一類歷史類書後,書中文物遺蹟、當地的風俗習慣乃至戰爭的發生都與當地的地理位置、環境特點息息相關的觀點,使得她的興趣更深一層。
命運無常,「子欲養而親不待」,好不容易進入大廠的她還沒來得及回報婆婆幾年,婆婆便在睡夢中悄然離世了。喪親之痛過去之後,李小雪陷入了迷茫,她沒談過戀愛,至今為止一直把「努力學習,考個好大學,找個好工作,孝順好婆婆」作為人生規劃的她失去了唯一的家,失去了唯一的牽掛。
茫茫天地間,徙倚無所依的她想起了中學時期流行的一句話「世界這麼大,我想去看看」。於是她開始努力存錢,希望能完成心愿。
白駒過隙,錢早已準備得差不多了,但李小雪猶豫了。失業率的上升、GAP對簡歷的污染、工作技能的日新月異,李小雪的理性清楚地認識到在世界旅行的美夢之後可能是萬丈深淵。「明日復明日,明日何其多」,李小雪拖著一天又一天......直到今天。
「決定了,今天就辭職!在過去,我已經因為生活妥協了太多東西。如今婆婆已經不在,就算這工作能賺再多錢,又有什麼意義呢?我,想成為旅行家!」
望著屏幕上那一串串代碼,想著世界旅行的夢,李小雪感覺心在悲鳴。
嗯?草,壞了,真的在悲鳴(物理)!
李小雪猛地起身,想拿起床上的手機求救,沒想到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識。
「(優美中國話)」臨死前,李小雪後悔著「早知道,當初存夠了錢,應該直接啟程環遊世界,唉,我辛辛苦苦存的錢啊。」抱著遺憾,李小雪的意識陷入了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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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瓦特新曆1980年11月20日,璃月港,醫館內
「老爺!老爺!夫人她生了!母女平安!」
在產房外不遠處急得不停轉圈的年輕男子,聽到婢女傳來的消息,頓時喜上眉梢,「真的?」平時在商場上沉著冷靜的男子,此時也跟大多數初為人父的年輕人一樣,高興得有些痴痴傻傻的。
「真的,恭喜老爺,夫人母女平安,夫人為老爺生了一對雙生胎,老爺夫人可謂是鴻運當頭啊。」面對老爺的再三詢問,過來通報的婢女也稍稍緩過來,詳細地說明了產房內的情況。當男子聽到「雙生胎」時,就已經沉不住氣,聽不進僕人接下來的話,直奔產房而去。
產房內,可謂是喜氣洋洋,雙份哭聲雙份快樂,只是不知為何有一哭聲聽起來有些敷衍。「恭喜夫人」「夫人雙喜臨門啊」......醫師、助產士以及幫忙的丫鬟一人一句地向床上的女子道賀。
「嗯?普通話?這麼看來是架空世界了,就是不知道是什麼世界觀,希望是喜劇或者日常的,別整什麼陰間活」,李小雪一邊哭一邊在心裡暗自祈禱。
沒錯,我們的李小雪同志穿越了,穿越的方式非常俗套。此時的李小雪成為了剛出生的小嬰兒。
經歷了一開始的混亂,李小雪開始在心裡仔細地分析起目前的狀況:從自己剛出生這一點來看,首先可以知道這裡是產房;通過被護士抬起時的一瞥,從那些生產醫用工具以及這明顯中式風格的房間來看,科技樹點的應該沒有穿越前的世界高。從周圍的布置看著不像是在家裡反倒像在醫院這點來看,至少是近代。
直到在聽到產婆丫鬟的對話後,李小雪愣了一下,心中排除了穿越回近代中國的可能性。本想多收集些情報,可惜作為剛出生的嬰兒,身體條件容不得李小雪多想,睡意襲來,帶著哭泣的疲憊,進入了夢鄉。
「嘭」的一聲,產房的門被粗暴地打開了,在眾人還未反應過來前,男子急步走到產床前,對著床上的女子噓寒問暖「寒霧,感覺怎麼樣,沒有哪裡不舒服吧?」
「雲逸,沒事,快讓我看看孩子。」
聞言,旁邊的丫鬟本想幫忙卻被男子眼神攔下,男子小心翼翼地抱起雙子,將雙子放在女子旁邊。
「真是可愛,不知道她們的名字,孩子她爸想好沒有?」
「這......」巫雲逸剛聽到孩子她爸的稱呼後,心都快要融化了。只是聽到取名字的事情後,不免有些為難,畢竟產前沒有考慮到雙子的可能性,事先和妻子一同決定的名字也沒有了意義。
巫寒霧也知道丈夫的為難之處,並沒有催促,只是含笑的看著他,看似無意實則有意地給丈夫施加點壓力。畢竟因為產子之痛,對丈夫也有些小小的怨氣,調皮地給他出點難題,小小「報復」一下。
「那個,夫人啊,這房間是不是有點悶啊?」雲逸看到妻子含笑的眼神,夫妻一場,還有什麼不明白的。見場面有點尷尬,雲逸趕緊讓丫鬟打開窗戶通一下風,試圖轉移話題。
「老爺,夫人,快看,太陽雪!」今年璃月的天氣有點古怪,11月的深秋沒有秋高氣爽,反而陰雲連日,秋雨陣陣。今日亦不例外,在寒霧進產房時,天空如同往日黑雲蔽日,壓得人透不過氣來。但生產結束後,不知不覺天空那輪紅日也開始從雲隙中探出頭來,今年璃月的初雪也陪著這陽光同時出現,於空中飄飄而落,點綴人間。
望著雪中的璃月港,聞著清新的寒氣,產房中的大家心曠神怡,不由得沉醉其中。只可惜,無論是陽光還是雪花,都稍縱即逝,僅僅出現幾分鐘,就消失了,天空又重回到陰雲密布的狀態。
雲逸靈光一閃,看向床上的母女,微笑道「不如一個叫刻晴,另一個就叫快雪,夫人,不,孩子她媽意下如何?」
「甚好」
就這樣,本書的主人公快雪正式開啟了在提瓦特世界的生活與冒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