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現在的陳萱,還不能完全明白容揚的意思。記住本站域名
不過,陳萱依舊很認真的說,「容先生的話,我現在還不能明白,以後我多想一想,會明白的。」
容揚笑笑,一時把魏年換下來,與魏銀打了一局。
晚飯是大家一起用的。
至於化妝品工廠搬遷的事,魏年既說暫時擱置,容揚也沒意見。待晚飯後,容揚也沒出門,接了秦家的一個電話,同魏家幾人道,「秦太太說明天請我們過去吃飯。」
既然不搬工廠,事情便少許多,秦太太請吃飯的事,自然應下。
容揚問魏銀工廠的化妝品品質如何,魏銀都沒辦法委婉,實話實說,「差極了。點唇膏顏色少不說,用起來也不夠潤。美指油太過膠澀。」
容揚點點頭,「以後怎麼改進,就要靠你們了。」
陳萱魏銀對選化妝品賣化妝品比較在行,對於改進化妝品,可是兩眼一摸黑。好在,容揚善解人意的表示,「這並不急,慢慢來就好。」
陳萱魏銀都是一臉感動,魏年肚子裡直翻白眼,想著人家就一句客氣,這倆傻女人就當真。
陳萱回頭跟魏年商量,「阿年哥,人家請咱吃飯,咱們是不是要備些禮物?來前阿年哥不是讓我帶兩盒門頭溝的小棗麼,拿這個去行不行。」
魏年道,「原是以備萬一,倒是用上了。」
陳萱很為魏年的人情練達嘆服,「還是阿年哥想的周到。」心裡把這事兒記下,自己雖然不如阿年哥聰明,也可以慢慢學的。
然後,陳萱把明天去秦家吃飯的衣裳找出來,順嘴問一下魏年工廠的事,魏年與陳萱說了,「搬工廠的事不急,我想著,明天再去一趟工廠,請兩位師傅演示一下化妝品生產的事。」容揚是不可能再買新機器的,魏年對於化妝品是外行,不過,魏年心裡也沒太當回事。什麼外行不外行的,學一學,也就是內行了。
陳萱也記掛著正事,倆人說定後,再叫來魏銀商量一回。第二天再去工廠,魏銀陳萱都是穿的便服褲子,魏銀說,「在北京,穿褲子的女子要少,上海就很多。出來做事,這便服褲子要比裙子方便。」
陳萱雖然覺著就這麼外頭大咧咧的直接穿制服褲子有些怪,不過,上海許多人這樣穿,她也見過邵小姐穿制服褲子,陳萱也就這樣穿了。不得不承認,穿褲子出門,不論走路還是做事,都比裙子便宜許多。
三人再去工廠,卻是沒能看到機器演示,因為,這兩台破機器不知道是上了年紀,還是久不使用,插上電,居然,運轉不起來了。好吧,魏年想想那三張飛機票才忍下來的,不過,用來打小樣的那一套手工操作的東西,兩位技工還是熟的,給三人演示了一回。三人都是初見點唇膏的製作,很覺新奇。
只是新制出的點唇膏和美指油都不大好用,也是真的。
魏年道,「把這一套模具打包,還有剩下的這些料,有用沒用的,一起包起來吧。」
二人連忙應了。
忙完這一出,也就中午了,三人坐車回到市區,找到一家秦殊曾與魏銀大力推薦的餐廳用午飯,魏銀不無擔憂的說,「二哥,機器不能用,也沒好方子,咱們回去怎麼辦啊?」
陳萱給魏年夾了一筷子八寶鴨,魏年一幅天塌下來有他頂的模樣,「法子還不是靠人想的,機器的事不急,做生意,最終還是要東西質量好才成。」想到兩台都不能開工的破機器,就是有三張機票擱頭頂,魏年也忍不住在肚子裡罵了一回容狐狸。
不過,魏年的性子,也不會再就為這兩台機器和容揚磨唧,反正魏年也絲毫沒有看上這兩台機器的意思。
待用過飯,街上走一走,三人才回的容公館,準備晚上去秦家吃飯的事。
秦家的家境,自從那天匆匆一見秦太太秦少奶奶,魏家人心裡就有數了。故而,到了秦家也沒有太過吃驚。畢竟,比起容先生家,還是要略微簡樸一些的。當然,較之魏家,那根本就不是一個量級,沒有可比性。
魏家三人給秦家人的印象也不錯,雖然出身一般,魏時魏銀卻是天生秀眼深眸高鼻樑的好相貌,尤其那雪白的肌膚,真是比人家刻意保養過的還要白上一個等級。相較之下,陳萱就顯得有些普通了,但也是骨肉勻亭的高個子,雖比不了兄妹二人的美貌,說句清秀完全不過分。魏年送上禮物,客氣道,「北京的特產,不成敬意。」
秦大哥接了,也很客氣的道謝。
容揚與秦司長寒喧一二,幫著介紹了魏家三人。
秦司長道,「我家那不成器的閨女信上都說了,在北京時,多虧你們及時援手相幫。能認識你們這樣的好朋友,也是她的福氣。」
魏年連忙道,「那也不過是舍妹湊巧罷了,她與秦姑娘本來就是好朋友。」
秦司長請大家坐了,搖頭嘆道,「家有不肖女,不提也罷。」
陳萱忙為秦殊說話,「秦姑娘現在挺好的,特別好,會工作,會賺錢,人也好,關鍵是性格好。按理,您家這樣好的家境,秦姑娘就是不工作,一樣可以不為生活所愁,可是,她在外也沒有依靠別人,都是靠自己的雙手掙取生活所需,這就和一般人不一樣了。」陳萱這輩子,都是以自力更生為榮的。
秦司長是個要面子的人,只是礙於魏家幫過秦殊,不好說別的。倒是秦大哥性格斯文,也不在意父親的態度,笑道,「阿殊還能去上班?她以前在家裡可是從沒掙過一塊錢的。」
「在中學沒有人不喜歡阿殊。」魏銀對秦殊的事知道的比較清楚,「他們學校還會評最受歡迎的老師,每個年級都評,阿殊第一個學期就評上了。」
秦家人除了秦司長都是一樂,紛紛無視秦司長的態度打聽起秦殊的事情來。當然,秦大哥也沒忘記問一問魏家此行來上海,是不是有什麼事,聽說是要與容揚合作生意,秦大哥笑,「容先生是商界精英,你們與他合作,再不會差的。」
魏年笑著打哈哈,「是啊,多受容先生指教。」
容揚唇角噙著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專心與秦司長說話,仿佛完全沒聽到旁邊的談話。
秦家的晚宴自然豐盛。
尤其,秦家人也看出來了,魏家就是平常人家,但人家也絕對屬於衣食不缺的那種。關鍵是,這家人挺樸實,從舉止談吐就能看出來,再加上與容揚還有生意合作,雖則只是小生意,畢竟也是經了容揚眼的人。自家再看過,閨女由這家人照顧,秦家也是放心的。
待自秦家告辭,秦司長秦太太都是送出門去,還打聽了魏家人在上海留多少時間。
陳萱回家路上還說哪,「原本那天見著秦太太我就覺著,秦姑娘和秦太太長得不大像,原來是像秦先生。」
魏年一樂,「你當著秦先生的面兒可別這麼說。」
「其實,秦姑娘現在都明白過來了,人也變聰明了許多。」不知是這兩年的學習所致,還是接觸外界後的潛移默化,陳萱的思想早不像前世那般守舊,五月的風拂進車廂,掀起陳萱額前流海,陳萱想到容先生曾對她講過的話,不禁道,「現在不都講究婚姻自主麼,先前秦姑娘是沒看準,等以後看準了,找個更好的也就是了。我在報紙上看,現在離婚再嫁都不稀奇。你看大上海這裡,女人的裙子都只到小腿肚了,以後的潮流,肯定是越來越開放的。」
參加過秦家的晚宴,化妝品的事一時也急不來。按理,正事已經差不離了,可就是陳萱,也不想就這麼離開上海回到北京。三人都想著,既然來了,必然是要好好逛一逛大上海的。什麼電影院餐廳的可以擱後,百貨公司都要走一走,開眼界不說,也見識一下,人家的生意是怎麼做的。再者,魏年還要去衣料鋪子的逛一逛,看一看上海的行市。再有,化妝品工廠的事,魏年暫時還沒有頭緒。可如今來這一趟上海,三千多大洋的機票已經用了,勢必要給容揚一個交待的。
魏年可不是不了了之的性子。
魏年拿著陳萱的本子,把一項項的計劃列出來。陳萱原本還有些擔心他們這正事都辦完了還要在上海逛,容揚會不會不高興,容揚倒是給三人安排了個上海通,只要是三人想去的地方,這人都知道。陳萱魏銀買的東西就多了,成天一大袋一大袋的往回拎,這些並不是私人物品,都是店裡的貨物,連帶著衣裳料子,二人都採購了不少。魏年也買了好幾件北京城不多見的料子,讓店家直接幫著發回北京去。
另外,魏年還打聽了一回上海化妝品廠大師傅的工資水平,想著看能不能挖到人,魏年倒不是出不起高價工錢,只是,他現在還只是個空殼,真沒哪家大師傅敢跟他去北京冒這個風險。而那些相中高工資敢冒險的,魏年又看不上。如此只得罷了。魏年依舊決定帶那兩個技工師傅到北京去,其他的要搬的東西,就是先前工廠里那些打小樣用的一些模具器皿庫存原料之類,至於別的,也沒有了。
這些東西,連帶魏年他們自己買的那些,還有秦家送的上海特產,除去吃食,容揚都是一道令手下人給辦的大宗的行李託運,運費與火車票的費用,是容揚這裡一起出的。
魏年並不想占容揚這個便宜,與容揚說了他們自己的東西運費另算的事。容揚笑,「你我何需這般見外,阿年,這幾年在北京城,與你同齡人中,我還未見比你更出眾的。」
好吧,即便知道容揚這話或者只是對於生意合作者的激勵,魏年聽著,硬是覺著順耳的不得了。
容揚為人並不小器,火車票也全部是一等車廂,不過也說了,火車票到北京後要郵寄回上海。當然,容揚給出的理由光明正大:作帳方便。
至於其他的,先前容揚說的會派財務經理的事,容揚見過陳萱撥拉算盤記帳的事,就與陳萱說了,暫時北京的工廠還開不起來,所以,財務經理的事暫緩。現下的一應帳務開銷,就由陳萱暫且記著。陳萱很痛快的就應了。
所以,基本上,容揚短時間內對於化妝品工廠的投入就是:兩個半生不熟的技工師傅,以及一套打小樣用的模具,還有若干倉庫庫存的原料。
當然,技工師傅的住房、工資、伙食,都是容揚開銷。
只是,相對於魏年這個一分錢工資沒有,回到北京就開始為容揚還沒影兒的化妝品廠做牛做馬的來說,容揚能在人才濟濟的上海灘搏得一席之地,當真不是沒有道理的。
而魏年,對於容揚的化妝品廠,在火車上時,他便有了全盤的主意!而這個主意,還是陳萱給魏年提的醒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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