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番外南京之中

  第222章 番外南京之中

  聞家等閒可沒有這樣熱鬧,聞先生聞夫人當真是極忙的,晚飯時亦不見回來。Google搜索

  便是聞老夫人主持的晚宴,再有聞韶聞歆聞音三兄弟,另有魏家這樣一大家子人,擺了三桌都是坐的滿噹噹的。

  聞老夫人與魏老太太坐在一起,望著滿眼年輕的孩子們就高興,笑道,「真真是興家之兆啊。」

  魏老太太半點兒不謙虛,一雙眯眯眼笑成一線,附和聞老夫人這話,「孩子們都不錯,連帶阿韶他們,都是正經知道上進的好孩子,老天爺不會薄待的。」

  聞家的廚子自然是一流水準,只是江南菜與北京菜在口味兒上有些差別,這於魏家人也並不是什麼不能接受的事。

  在國外那些個西餐都吃的慣,何況是中餐南北口味兒這些許不同呢。

  再者,就是北京也是各地風味兒的館子都有的,北京城的有名的飯莊春華樓便是以江浙菜聞名。

  大家說些話,都很高興。

  孩子們亦都有禮貌,有規矩。

  待用過晚飯,這一路過來,車馬勞頓的,便都各自去歇了。

  魏金一家連帶魏傑一家都在借來的別墅安排,大家也都累了,便早些沐浴休息。

  只是,第一次來聞家的人,難免要說些私房話的。

  魏金回了房間方悄悄同丈夫說,「都說阿萱她媽嫁的極好,這可真不是一般的好。」

  趙姐夫也是自來沒有住過這樣講究的房子,小聲道,「你這說話可得注意,這也是親家,別說嫁不嫁的話。

  人家拿咱們當實誠親戚,不然,這一過來,又是給安排住處,又是人家少爺親自去車站接咱們哪。

  這麼多輛車,也不知怎麼找來的。」

  魏金點點頭,與丈夫道,「非但我注意,你也得注意。

  我告訴你,阿萱她媽以前最討厭的就是你媽。」

  趙姐夫嚇一跳,「咱們老太太還認識這位夫人?」

  「豈止認識。

  那會兒我還小,以前都是跟媽住在老家,那一年不是媽被土匪綁架,咱爸瞧著在鄉下住著不成,便接我們到北京過去。

  我們和陳家女眷是一起到的北京,我們兩家就住前後鄰,關係極近的,不然也不能給阿年阿萱定娃娃親。

  說來,阿萱爹娘都是有本事的人,就是她爹沒福,去的早了些。

  我們到北京沒多久就認識你家老太太了。

  你家老太太那時候,隔三差五的往我們兩家去,去了就不走,一坐坐半日,必要蹭頓中午飯才走的。

  她跟陳家老太太,也就是阿萱她奶奶可說的來了,經常在阿萱她奶奶跟前說陳萱她媽的壞話。

  阿萱她媽死看不上你媽,還跟我說你媽上輩子定是摳兒死的。」

  魏金很憐憫的看著自家男人,說,「你說咱們老太太,真是從年輕時就不積德。」

  趙姐夫尷尬死了,他輕咳一聲,端起茶喝一口冷靜冷靜,無奈道,「一輩子就這樣兒了,我也不能申請換個媽,是不是?」

  趙老太太那些奇葩事還有哪,自從趙豐與她說了出國的費用,她是自此不提叫二房出的事兒的。

  長房出國前,趙老太太先要了五百大洋的養老錢,說是一年一百大洋,一次性付五年的。

  魏金要不是忙著出國的事,真能回老宅跟她干一仗。

  實在是太忙了,魏金也不想為此增加煩惱,再有倆兒子勸著,這才拿了這錢。

  要不,休想訛她!

  就這樣,長房來南京前,趙家也是舉家去火車站送了。

  別人家送孩子出門,都是叮嚀平安。

  他爹娘倒好,對他千萬叮囑的是,到了美國,先把自家的小汽車(魏老太太承諾魏金的)運回來,給二弟開。

  趙姐夫想到自家,想到弟弟那一房,放下茶盞,攬住妻子肥肥軟軟的腰身,道,「別看爸媽都偏著二弟,我一點兒不羨慕二弟。」

  「真不羨慕?」

  趙姐夫點頭,「不羨慕。」

  他是個沒什麼脾氣的好性子,說起話來也是不急不徐的,聲音溫和,「爸媽雖偏心二弟,可這些年,二弟是過的什麼日子,我又是過的什麼日子呢。

  我這個人,沒什麼大本事,咱家的事,都是靠你張羅。

  咱們倆兒子也都有出息,娶的媳婦也是有學問的姑娘,如今連孫輩都在眼前了。

  我就想著,或許就是因我在爸媽這裡受些冷落,所以妻運才這樣好,叫我娶了你。

  如今看看咱家,再看看二弟家,我怎麼會羨慕他呢。

  這麼多年,北京城晚上都有路燈了,二弟跟著爸媽,還是點油燈的日子。

  爸媽老了,隨他們心意吧,咱們畢竟不守著,以後也是二弟盡孝的時間長些。

  咱們家,只要一家子都平平安安的,孩子們都知道上進,夫妻和睦,兒孫孝順,我也沒別的可求的了。」

  魏金給他說的也沒了脾氣,笑道,「你這話倒也有幾分道理。」

  魏金這些年,因上了年紀,感觸亦多。

  魏金道,「我自來性子好強,嫁了你之後,老太太偏著二房,我一直不大痛快。

  可如今想來,我這好強只是在小事上好強,到頭來,跟婆婆治了一肚子的氣,娘家那裡估計我那時候也挺討人嫌的。

  這也沒法子,姑太太可不就這樣。

  這些年,有時我也翻過來覆過去的想,你看阿萱,我以前常說她是個軟性子,她剛嫁給阿年的時候,一個字都不認得,話也很少,麵團兒一般,我那會兒還有些瞧不起她。

  如今看來,她卻是我們妯娌姑嫂中最有本事的一個。

  她這人,從不計較小事,嫁給阿年後就想方設法的念書,以前我都覺著念書沒啥用,我還笑話過她。

  不想,她真是有大能為的人。

  你瞅瞅她這次回國,多少有學問的教授跟她說話都是客客氣氣的,我聽說,還有大學的校長想請她到大學教書。

  因著她在國外的研究是簽了合約的,再者,孩子們都在國外上學,她離不開孩子,這才婉拒了人家。」

  「這會兒看來,咱們這一大家子,誰都不如她本事大。」

  魏金感慨,「可見,這人的眼光,還是得放在大處。

  就說咱們兒子,以前我想著,兒子長大了,也就如你我這般,尋個門當戶對的買賣人家的閨女做媳婦。

  兒子一下子念了大學,兒媳婦便娶的好。

  倘若咱兒子像二房的幾個孩子似的,書沒讀幾本,一家子就指望著柜上的生意吃飯。

  就是咱們一家子再會算計,也娶不來這樣好的媳婦。」

  「可惜我這一輩子,到如今方明白這個道理,卻也已是做奶奶的年紀了。」

  魏金不禁道。

  趙姐夫打趣,「就不是做奶奶的年紀,早明白也沒用,你年輕時一見到字兒就頭疼,你也不是念書的材料啊。」

  「去去!誰說我見到字就頭疼的,小丫頭就是像我,你看念書多靈光啊。」

  魏金是堅決不承認自己學習比較笨的。

  夫妻倆說些心裡話,泡個解乏的熱水澡,也就早些睡了。

  趙豐趙裕兩對小夫妻也頗覺長了見識,私下都說二舅媽委實是個低調人,都沒聽二舅媽的媽媽家這樣的顯赫。

  當然,二舅媽的媽媽是改嫁的,可如今這世道,不要說正經改嫁的女子,如今多少亂認的乾兒乾女,這種攀上個乾親都覺著顯耀的不得了的人遍地都是。

  哪似二舅媽這般,從未提及的。

  王氏把兒子哄睡後也沒少跟丈夫唧咕,魏傑看書都不得清靜,煩的魏傑,「再聒噪就把你嘴縫上。」

  王氏小聲嘀咕,「我是說這個事兒,你先前怎麼也沒說一聲,咱們該給長輩帶些北京特產的。」

  「行了吧你,二叔二嬸都準備了。」

  「誰替得了誰呀。」

  魏傑無奈的嘆口氣,說他媳婦,「你現在多看看書,順利拿到碩士的全獎,比什麼都強。」

  ……

  聞先生聞夫人八點多鐘才回家,知道一大家子都到了,聞先生問長子,「你大姐他們路上都好吧?」

  「挺好的,晚上一起吃的飯,熱鬧極了。」

  聞韶道,「魏家伯母屋裡的燈已經熄了,大姐屋裡的燈還亮著,要我跟大姐姐夫說一聲嗎?」

  聞先生道,「不用了,還有孩子哪,孩子肯定睡了,讓他們休息吧,明早再見是一樣的。

  對了,跟廚下說一聲,心心喜歡吃餅,早上叫廚下烙幾張餅。」

  「我知道了。」

  跟父母道了晚安,聞韶也去休息了。

  聞先生脫了領帶西裝,閒適的坐在榻上。

  雖公務繁忙,想到繼女一家心情便是大好,由衷道,「阿萱這孩子,真是優秀。

  這次她回國,在北京好幾所大學進行農學方面的講座。

  中央大學的老吳,不知怎麼打聽到我這裡來了。

  還問我,阿萱是否有意留在國內教學。」

  「這話里雖有些奉承,不過,那孩子一直很踏實,也是搞研究的材料。

  她的博士畢業論文被美國的專業雜誌評為去年的十大優秀論文,傑出的青年科學家。

  她選科學這條路,會走的很遠。

  但是,科學家想有所作為,需要和平優秀的研究環境。

  她不同於我們,我們是政治家,政治家是甘願冒戰火的風險的。」

  聞夫人不失幽默的說道。

  聞先生也不由一笑,道,「你不知道,老吳並不全是奉承我,他從阿萱他們還沒回國的時候,從去年就跟我打聽了,說了好幾遭。

  委員長都問我,怎麼老吳這一向目中無人的傢伙對我這麼客氣。」

  聞夫人笑道,「你怎麼說的?」

  「我就照實說了。

  先時委員長還以為阿萱是搞文學創作的,後來知道她是做科學研究,很是讚嘆了一回。

  說文學研究的是人性,科學則能使世界進步。

  還說若是阿萱有意留在國內做研究,大學裡可以安排。」

  聞先生道,「你也知道,心心眼瞅要考大學,而且,她那時在大學做博士後的研究,總要再等幾年的。」

  聞夫人道,「她眼下還不算一流的科學家,待以後學術上再有所進益,國家也太平了,再回國不遲。」

  聞先生頜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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